“卫舒瑶……”她低笑一声，那股无处可去的郁愤和不安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在乎她、把她当家人，她为什么会自杀？！你为什么没有去救她？！为什么她最后会……”
会真的死掉。
喊到一半，卫舒瑶已经开始后悔，她捂住了嘴巴，惊慌的看着祁一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一诺似是蓦然一震，刚刚迫人的气势一下子被抽空，连挺拔的身子都像是弯了一些。大脑的画面一下子就回到几个月前，他不安的跑回家，却只看到一浴缸的血水和面色苍白的人。那样的事，这辈子他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你从来没有原谅过我，是吗？”祁一诺闭上眼睛，“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说完，他转过身，轻轻掩上门，走了。
卫舒瑶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句挽留都说不出来，直到听到门被关住的声音，才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般，一下子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的哭出来。
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样，但为什么一生气就口不择言起来了呢？
对着伤害自己的人微笑，对着关心自己的人耍脾气……卫舒瑶，你怎么也成了这样的人？
祁一诺他……一定很伤心……现在一定很讨厌她吧？
哈，这样也好。反正上辈子也没什么人喜欢她，反正这辈子也本来不应该认识祁一诺的……
反正……
反正……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绝望，全身都痛，脑袋也一片空白，不知道哭了多久，卫舒瑶才终于摇摇晃晃 的站起来。环望餐桌上已经凉掉的早餐，想到这事祁一诺做的，又是鼻子一酸。她清清嗓子，默默的吃掉吐司，喝完牛奶——啊，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可以吃到祁一诺做的早餐了。
就算吃的再小心，再慢，还是会吃完。
洗干净碗碟，擦好餐桌，分类好垃圾……最后一次做这些了，一定要做好。等会祁一诺回来以后看到干干净净的应该会舒心一点……
一边这么想着，卫舒瑶拎着垃圾袋，准备打开房门去扔垃圾。
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卫舒瑶楞了一下，拎着的垃圾袋掉在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
门外站着祁一诺。初秋的早晨已经有些冷了，他只穿了件薄衬衫，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脖颈上都被冻出了小颗粒。
他微微一笑，眉眼间带着一股温暖的得意，“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走的。”说着，还很不男神的打了个狼狈的喷嚏。
卫舒瑶看着这样的他，眼泪掉得更凶。
祁一诺轻叹口气，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宠溺，他搓了搓手，把手掌搓热，才小心的为卫舒瑶擦眼泪。
“再哭下去我可就要给曹睿打电话了。”
“你……嗝……你怎么没走？”哭的太厉害，都让她打起嗝来。
祁一诺忍不住弯了嘴角，温柔的摸摸卫舒瑶的头发，“我在等你开门啊。只要你愿意开门，你会发现，我一直在。”
卫舒瑶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包容，像海洋。很深很深的海洋，很美很美的海洋，美到愿意一辈子溺毙在那里。
会万劫不复。会万劫不复。
她听到大脑里的尖叫声。
然后她微笑，张开双臂，拥抱住祁一诺，轻声道，“我讨厌你。”
已经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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