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晚,连树上的麻雀都安静地不鸣叫,与其说是安静,到不如说寂寞,慕潼睿走在山间,他放快脚步想早点找到她,但他又有些慌张,不知如何面对昔日的恋人,她已经忘记了他,而他又不得不找到她,策划的事必须先了解内幕。
一曲优美的笛声穿入慕潼睿的耳朵,在山间回荡,时快时慢,时长时短,这是他曾经写给她的曲子!
是在提醒他吗?慕潼睿随着笛声走去,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长发遮住了忧伤,几年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慢慢靠近,一步两步三步……
如此轻快的曲子渐渐变得凄凉,像这个昏暗的夜晚。慕潼睿看得心疼,好想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命运让她遗忘,让他心碎,往日时光一去不返。
笛声依然回荡,慕潼睿拿起腰间带的木笛,轻轻地抚摸,在离她数十米处,慕潼睿静静地背对着吹笛,两曲交杂在一起,仿佛雨过天晴出现的彩虹,纭忻回头望去,一个陌生的背影恍恍惚惚,她并没有停止吹奏,反而更卖力,渐渐地投入在这曲子中。
一曲完后,纭忻走过去想看看那模糊的背影,见那人也转过身,便打招呼,慕潼睿也介绍说:“我姓慕,你的师兄顾影派我来给你治病。”纭忻不解,“你练了与魔教相同的武功,攻心法。”纭忻听得越来越奇怪,只当他是个疯子。“赫姑娘最近是不是觉得回忆往事时头晕脑胀?”纭忻立马点了点头,这头疼的毛病困扰了好久,“是攻心法的作用,它虽能战万敌,但负作用极大,你的头疼是因为内力太盛,压迫大脑,造成部分失忆丢失。”
纭忻思考片刻,觉得他说的并无歪理,平时静下心打坐,感到一股雄厚的内力在体内穿梭,头正是压抑地痛,可她最想恢复的还是那段失去的记忆。
慕潼睿告诉她,化去攻心内力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三,让记忆恢复可能性为零,但不排除有意外发生,这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纭忻的眼神中透露着失望与无奈。
慕潼睿看得心疼,暗暗发誓道,忻儿,既然我来到你身边就不会放弃,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狂风暴雨我来挡,艰难险阻我来扛。如果不是那时送走你,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真不该听东方叶的鬼话,害得你受如此之苦。
“我并没有练攻心法呀!”纭忻问道。
“顾影告诉我的,东方叶每晚教你的便是。”这秘密竟然被发现了!
“不可能,师父向来和善,待我也不错,我们之间没有恩怨,她不可能害我。”纭忻气得跺脚。
“赫姑娘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东方叶野心勃勃,建立子叶堂后,把其他正派合并,理由是要齐心协力共同战斗,他们心里不乐意,但不得不从,之后正派的势力不断扩大,威胁到了皇城,东方叶深知仅靠兵剑抵挡不住侵扰,于是她动了邪心,练就了攻心法。”
“什么和什么呀!”纭忻听得不耐烦,啰啰嗦嗦一大串,有一个在点上的吗?直接告诉她结果不就行了吗?
天边响起了慕潼睿爽朗的笑声,纭忻和以前一样耐不住性子。“忻……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叫着忻儿。抬头不见五指的夜晚,他冷哼一声。
不等纭忻回答古怪的话题,便说:“攻心法一练便上瘾,东方叶鬼迷心窍的幻想称霸武林,攻心法对她来说像秘籍一样珍贵,你是她的嫡传大弟子,自然要传给你。”
“原来如此,是我们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可顾师兄怎么知道?”
“东方叶要称霸武林,光她一人会攻心法自然不够,顾影当时拒绝了,他没想到东方叶又找上你,我怀疑你们子叶堂里会的人不少,练习的不多,威力却极大。”
“慕大夫,我同意化功。”纭忻不想参与勾心斗角的事,来这里就是为了散心,何必闹得不愉快。
慕潼睿静坐在纭忻身后,为她输了些真气,好缓解大脑压力。打开身旁的药箱,抓了些草药冲水给纭忻喝,其实碗里的不只是草药,而是毒泊殿的五毒兽,以毒攻毒。
他不是什么大夫,更不会治病救人,虽然体内百毒不侵,但仍找不到化功办法。他只想待在纭忻身边,唤起她昔日的往事,这样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纭忻实在太穷,出来混什么都没带,辛好顾影想得周全,给她临时盖了顶小木屋,里面有刚打的泉水,还有她最爱的马蹄酥。
纭忻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记舔指头上的碎屑,忽然想起喜欢马蹄酥的事,她没有告诉过别人,顾影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这一切都是慕潼睿准备的,作为陌生人,他只能默默地付出,纭忻一个温暖的笑容让他此生无憾。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纭忻习惯性的出来练功,慕潼睿爬上山陪她一切练,由于昨晚睡晚了,一大早便晕沉沉的。
慕潼睿以为纭忻又发病,急忙冲药给她。
纭忻看着他忙得满头大汗,便用衣角为他擦去汗珠,慕潼睿停下手中的动作,感受着手指轻轻地触碰,虽像蜻蜓点水一样转瞬即逝,但他心底是无比的兴奋。
喝完药后,纭忻拿出木笛请求和他共同吹奏,一曲罢,慕潼睿叹了口气,“它叫《赋夜泊》,是我曾经写给最爱的一个人,你是怎么学会的?”慕潼睿拼命地想勾起回忆。
“不知道,本来拿它没事吹着玩,没想到越吹越带劲,至于怎么吹成你说的《赋夜泊》我就不知道了。”
慕潼睿点了点头。
纭忻忘记发生的事情,却没忘记乐曲,可以用木笛唤醒记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