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分离,只要不是死亡,都不属于永远的离开,哪怕去往海外,也将有一天归来。离开了杨晗,心里还是过多的不舍,但我们注定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就算是一条道路上的有一天也会出现岔口的。轻轻的风,轻轻的梦,我在梦里又看到了那个画面,月亮照亮在歪脖子树干上,并且格外的血红。当我惊醒时,我已离开了属于我的故土,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已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我在十字路口徘徊着,是要去音客苑呢?还是去餐厅呢?想了又想,还是去音客苑吧,这阵是午休时间,禾雪应该在那边。此次去往音客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带着那种感觉,我敲响了禾雪的房门,一声两声,隔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我给她打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则显示的是关机。我急匆匆的赶去餐厅,一步并之两步。进入餐厅后,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太多变化,唯一改变的是一楼吧台处没了禾雪的身影。遥哥坐在一楼吧台处,低着头在读一本很厚的书。人的思维是能根据事物的发展而进行推测的,所以这一刻我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禾雪是不是辞职了?”我对着正在看书的遥哥说道,其实我不想打扰他的,但出于对禾雪的在乎,还是忍不住问了。“是的,你走后过了一天,她就辞职了,一点犹豫的样子都没有,很坚定。”遥哥叹息的说道。好像他很想留住禾雪一样,又好像禾雪真的很出色。不管怎样,她就这样不辞而别了。我活了十九年,走了十九年的路,有坎坷,有淤泥,有荆棘,有风雨,但都坚持的度过了,十九年内也遇到了不少人,但与我真正接触的女生少之又少。杨晗算一个,另外就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位姑娘,虽然相处的很短暂,再者就属禾雪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好的让我为她当路灯的,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还是不辞而别。女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没人会真正懂得她们,哪怕是她们自己。
这天我很郁闷,晚上下班没打算早点回去,而是想与遥哥聊聊天,也许我想多了解一下禾雪吧。我坐在一楼靠窗边的位置,看着街外被灯光照的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们,他们一个个的灵魂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此时他们的身躯也许就是一个盛放灵魂的载体,好不软弱,两个世纪之后,这里的人们依然会来回走动,但我现在所看到的,将会荡然无存,化为极细的尘埃,以至于肉眼都无法看到。“杨子,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入神?”遥哥的声音从我背后慢慢悠悠的传了过来。“没什么,就是心情稍儿不太好。”“是因为禾雪吗?”“或许吧,但又不全是。”“好吧,总之别多想了,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吧。”“她的故事之后再讲吧,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故事。”“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显然被我突入其来的这句话给呛到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他惊讶的说道。“好奇吧。”“人呢,好奇心总是太重,那我给你讲讲吧。”说话间,他的眼眸变得有些深邃。这晚的长谈,就像是在回放电影,电影的情节是这样的,遥哥在大学时,四处旅游,四处寻找动人的景色,为的就是他的梦想,他想办一次影展,他想成为一个摄影家,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彻底的改变了他。那个女孩叫杨欣,是他在旅行的途中认识的,他们一路很合得来,女孩弹着吉他,而他则记录着风儿撩起女孩秀发的一瞬间。他们相识了一天,很快就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彼此成为了彼此的伴侣。但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这么匆匆就会有好的结果的,匆忙的爱情就像初开的玫瑰花,需要时刻去维护,一旦绽放后,你有心去维护但会发现力不从心。就是那样,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处了不到一个月就散了,好的快,散的也快。是那个女生移情别恋,遥哥只是尊重她,没有过多的抱怨,也没有极力挽回,当然他挽回了,只是后来那个女孩的决心很坚定。再后来,遥哥不再留恋于摄影,而是自己创业。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正是他一步步挥洒着汗水,挥洒着青春所换来的结果。他心里似乎也没有放下杨欣,所以餐厅的每层都有一个吉他雕塑,还刻有“YX”。对于禾雪,他也有提到,只是故事太过心酸,我不想过多再去问。
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被月色映照着。故事的角色总是不停的变换着,而一些事情也在轮流的变换着。遥哥把禾雪房间的钥匙给了我,让我时不时去打扫打扫,这立马让我想到了在我没来前,我的房间是禾雪一直在打扫,真不知道我走后,谁会来打扫这两间房间。这样的制度是否还会依然延续下去。回到房间后,时针已经指在了23点30,反正也是没事做,我准备去禾雪的房间看一下。钥匙插进去很是费劲,真不知道遥哥是否是给错了钥匙,我怀疑着遥哥,想着禾雪的模样,努力转动着钥匙,“咔”一声,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间,门开了。我知道灯的位置,打开了灯,整个房间很是亮敞,虽然禾雪离开了这间她住了很久的房间,但是她的气息依然存在,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的房间很整洁,根本没有必要收拾,我进入她的卧室,看到她床头前有一张旧相片,这张相片稍儿泛黄,感觉已经保存了很长时间。我仔细看着这张照片,里面不止是她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个头比她高,长相与她很相像,她俩对着镜头笑的很天真,很甜。真不知道她俩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姐妹,也许是闺密,一切亦未可知。
我正要准备回我房间去,结果一不小心把相片摔在了地上,玻璃相框被摔的很碎,我生气的说了一声该死,我将其拾起,那泛黄的相片更加清晰,透过灯光,照片似乎还印着什么字,我仔细去看,照片背面写着:相约冬季离天堂最近之地。我若有所思的想着,哪里会离天堂最近呢?由于太困了,我一不小心就躺在了禾雪的床铺上沉睡过去,梦里梦不到梦的痛楚,或许是临睡前的视觉效果,我在梦中见到了禾雪,还有那个女生,她们站在离天边很近的山角下,地面是一片很大的草原,她们身后的雪山被她们称托的美不胜收,晃晃悠悠的云彩同雪山一个颜色,一潭不知何名的湖畔倒影着雪山的影子以及天空之上流浪的白云。她们俩朝我这边发出了咯咯的娇笑,然后手拉手的往前跑去,直到快要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时,她俩齐齐转身对我说道:“杨子,快来呀。”我试图追赶着她俩,但一阵大风刮过,她俩就消失了。
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一些事情或去一个地方,脑海间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或这个地方在梦里出现过。我们并没有再往深处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人认为这是人在熟睡时,灵魂离开了身体,它们需要自由,不想久久呆在一个躯壳里,于是就有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于我这几天做的梦,真不知道是否是灵魂离开了我的身体去散步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的灵魂也未免太调皮了,对于灵魂离开身躯的这种说法,我是不怎么赞同的。也许我真的到过那个地方,也真的发生过梦里的事情,但唯一能解释的是潜意识。
潜意识的力量就像一个大的磁场,令人无法想像,难以触及。曾经二战时,在法国南部的图卢兹有位妇女的丈夫参加了当时的盟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妇女开始想念自己的丈夫,她每天都去小镇上的教堂旁看公告栏,公告栏公布着战死的士兵。日复一日,她始终没有看到自己丈夫的名字,直到战争结束了,前线的士兵们都相继回家。这时她再次去看公告栏,她丈夫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她悲痛极了,她始终不相信她丈夫已经死去,也许是因为太思念丈夫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丈夫躺在废墟里呼喊着她。起初还好,后来她不断梦见这个场景,于是她决定去寻找梦中的地方,她从图卢兹出发,凭着直觉走了半年,终于在法国里尔一座经过战火洗礼的小镇,她看到了与梦境相同的场景,她仔细寻找着她的丈夫,她听到了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一个废墟里她丈夫留着热泪望着她。这个故事是我很久以前听过的,而且是真实的。想着这个故事,再回想我最近做的梦,以及脑海间突然出现的画面,这些应该不属于巧合,看来我要去下一站了,去寻找那个转身离去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