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不断的刮着,没有一点心疼我的样子,风中夹杂的颗颗雪粒不断的打在我的脸颊上,那种感觉是钻心的痛。“杨子,你怎么还不进来。”禾雪说。“不是让你待在里面吗?”我说。“你去了这么久我怕你被风刮跑了。”她虽然说的很夸张,但确是难得的关心话。人这一辈子,来来往往会遇到太多人,而是去是留,是在是不在,往往才是问题所在。真正的朋友,也许就像健康那样,默默的陪在你的身旁,等你生病了,才会发现,原来它真的很重要。“禾雪,谢谢你的关心,我们进帐篷吧。”我对她说。“先不进去了,你看天上的繁星,好美啊。”她指着很大范围的一片星辰说道。这里的天空感觉真的是离地面很近,晚上的夜景更是迷人眼,夜空中颗颗闪耀的亮点,一颗比一颗夺目,浩瀚的宇宙间,真不知蕴含了多少秘密。“杨子,你说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禾雪望着夜空问我。“当然是活着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向往,没了希望,没了梦想,没了记忆,没了感觉。静静的躺在坟墓里,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就连死去后的孤独感,也是别人付诸于你的。因为你失去了感觉,怎么可能还知道什么是孤独呢?”“杨子,我怕。”她说着就挽起了我的胳膊。“你怕什么,死亡吗?”说完后,我搂住了她的肩膀,这时她才稍而安心。“是的,怕死亡。”“你怎么这么傻,问我活着好还是死了好,我还以为你不怕死亡才会这样问的。”我无奈的说。“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我还是怕死亡的。”“唉,世间又有谁是不怕的呢?只是怕的程度不一样罢了,人们都明白生老病死,可是能接受的又有几个呢?太少了。”我望着无垠的夜空说道。说着,夜空间的乌云渐渐密布。繁星闪闪也变成了零零散散,暴风雪似乎开始肆虐。“禾雪,走吧,该进帐篷了。”我说完,没有等待她的答复,直接拉着她往帐篷走去。进到帐篷里,泽仁拉姆和彤彤挤在一起,样子特别搞笑。“你们就这么冷?”其实我也冷,我故意问她俩。“当然冷。”泽仁拉姆给了我一个白眼。我得意的把禾雪背包打开,拿出了我事先准备好的木炭与细枝。“怎么样,以后还敢跟我翻白眼嘛?”我拿着木炭在泽仁拉姆面前晃悠。“那有什么不敢的,你拿几块破石头有什么用。”她气呼呼的说。我不再晃悠手里的木炭,而是用打火机点着了细枝,让它尽快点燃木炭。虽然在推村居住的这些人没见过木炭,但泽仁拉姆能把它看成是石头,真是厉害,我不得不佩服,也许她近视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过了一阵,一块木炭开始发红,周围逐渐有了温度。“哇,这么神奇,这块石头居然还能被点着。”泽仁拉姆夸张的说。“我们都觉得神奇。”我无奈的迎合着她。其实,世间每个地方都存有光明,那怕再黑暗,再阴冷的地方也会拥有温暖。这一夜,我与禾雪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在火红的木炭堆前,虽说温度是有些暖和,但冷是避免不了的,我紧握着她的手,很想将我所感受到的所有温度都通过手心传递给她。泽仁拉姆靠着彤彤,彤彤靠着禾雪,禾雪紧靠着我。白茫茫的雪峰之中,一顶冰帐篷结实的安扎在雪地间,我们四人悄无声息的存在于其中,谁会曾想这里还有四个大活人呢?。
我以为这一晚有木炭为我们供暖就可以睡一会,可是,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们四个人还是冻的睡不着,那怕是睡一小会也会被冻醒。“这样根本不行,我们今晚不休息一下的话,明天的路赶不了。”我对他们说。“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呀。”泽仁拉姆发着颤音对我说。看来她真的是太冷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金字塔的构型,我让她们都先站了起来,我把四个旅行包摆在了木炭堆边,呈正方形,而木炭则被围在其中。“杨子,你这是干嘛?分开坐岂不是更冷?”彤彤说。“不会的。”我一边回答他,一边脱自己的羽绒服。“你们也把衣服脱了。”这话一说,瞬间迎来了很多反问句。不过,我也没有计较。我让她们坐在了旅行包上,然后将四个羽绒服的袖子系在一起,我用摩尔搭帐篷剩下的钢管简单的搭了一个金字塔的架子,把羽绒服盖在了上面,我们四人就呆在了这帐篷中的小金字塔里。“温度在慢慢的聚集,有没有感觉到?”泽仁拉姆说。“还要多亏杨子。”禾雪说。“你就别在抬举你家杨子了。”彤彤又开始了。真希望时光就此别再流走,让我们停留在这短暂而幸福的秒秒钟。就像来时桑吉所说的那样,我们年轻人,不到死亡的边缘,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其实,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呢?
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死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看着躺在一旁的摩尔,又想起了韩梅,还有紫影与红玫。死亡离我并不远,也许就是分秒间。真不敢再去想了,越想心里越害怕。
这一晚过的很漫长,我们相互挨着似睡非睡的将就了一晚。“杨子,你出去看一下还起风嘛。”禾雪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遵命。”我给她行了一个军礼就转身离开了。当我打开门帘的一瞬间,一股寒气袭来,冻的我只打哆嗦。但我还是顶着寒出去了,外边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掀起门帘,准备进帐篷,然而,她们三人的表情把我逗乐了,三人都面露着特别惊讶的表情,好像我很可怕似的。“你们怎么了。”我站在了原地问她们。“后……”禾雪连话都说不清了。我特别纳闷,到底怎么了。禾雪用颤抖的手指着我后面。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这种画面在电影里经常见到,我背后肯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我鼓足了勇气慢慢转过身子,这一看没把我吓到,倒是她们三人,坐在原地开始齐齐瞎叫唤。“喂,你们三人可别吓我,我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我一边说,一边往她们那边走过去。我每走一步,她们每往后退一下。索性我不走了,我不知道她们是中风了还是咋滴了,总之一下子就不正常了。我仔细观察着她们三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唯独就是怕我,而且禾雪说了一个后字就不说了,难不成我后边真的有东西?可我来回转身不下五次了,什么也没有啊。
地上的木炭由于受潮了,所以烧的很慢,它还在继续燃烧着,我的目光也被木炭吸引到了,发现那边的木炭好像烧到了什么东西。我立马拿起地上的水瓶洒了过去,木炭彻底被熄灭了,而水花也溅了她们一身。“杨子,你有病吧。”禾雪首先冲着我大喊。她这一喊,我彻底释然了,看来问题所在被我猜对了,她们刚刚是沉浸在了幻觉中。“你们刚刚出现幻觉了。”我说完,立刻拿起冰镐划开了被水浇灭的木炭,一边划一边仔细的看,逐渐的好几个矮小的银色蘑菇出现了,还有一个被火烧了一半。禾雪与彤彤面面相觑的看着我,我也没说什么。泽仁拉姆将这几个银色蘑菇重新用积雪掩盖。“不能让它继续散发气体。”泽仁拉姆说。“杨子,我们刚刚怎么了,你为什么拿水洒我们?”彤彤说。“那会儿,感觉你们在我身后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你们又喊又往后退,可我身后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不小心看到了地上的木炭好像烧到了什么,就拿水浇它,不小心洒到你们了。”我很不情愿的解释道。“这蘑菇也太厉害了吧,而且还在这冰天雪地里生长。”禾雪感叹道。“这蘑菇我听说过。”这时,泽仁拉姆开口道。“你听说过?那快给我们讲讲。”彤彤迫不及待的说。“这叫冰菇,是曾经我们祖先用来守护彼岸洞的,也就是你和我看到的那个密洞。”泽仁拉姆看着被我掩埋的冰菇说道。“那为什么上次我和我朋友去没有发现这种蘑菇?”我说。“那是因为这种蘑菇分布在洞口的四周,而且几乎都被积雪覆盖了,你上哪找去?”“这小小的蘑菇是不是被点着了就会使人产生幻觉?”“没有那么简单,只要你一踩到,它就会散发出很淡的味道,在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使你进入幻觉,而且如果冰菇的气体都散发完的话,可不是用水就能驱散完毒气的。”“这也太厉害了吧。”彤彤也加入到我和泽仁拉姆的对话里。“曾经第一代族长去世前,他就对族人说过,如果在什么地方发现银色的蘑菇就让族人远离那里。”“你们祖先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还守护着彼岸花?”我说。“其实,太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彼岸洞在族里被视为是传说,现在都21世纪了,知道这个传说的人除了我已经没有别人了。”“那你阿爸活着时,带领的那批夏尔巴人,他们怎么知道的?而且你当时也去了,你当时不知道那是彼岸洞吗?”“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彼岸洞,确切地说,我都不知道有彼岸花存在。”“那你之后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阿妈告诉我的,从雪山回来后,我问了我阿妈,她就给我说了彼岸洞与彼岸花的事。”她说着就开始哭了。“泽仁拉姆你哭什么呀?别哭了。”禾雪为她擦拭眼泪。“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我的阿妈。”她突然又露出了笑容。“这么说,这附近就能找到那个洞口了?”彤彤在旁说道。“对,彤彤你说的对,这是关键。”我只顾着讨论这冰菇和彼岸洞了,连正事都给忘了。“走吧,那我们就不用赶路了,在附近应该就能找到。”禾雪开始往外走。“我们先把他简单的埋了吧,一个人在这帐篷里怪孤独的。”彤彤指着地上死去的摩尔说。“你是个有情义的人。”我说完就过去拖着摩尔往出走,到了外边我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冰镐刨了一个雪坑,将他埋在了那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墓葬居然会在雪地里,而且是如此的简陋。人呢,幸亏死后没了任何的意识,否则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被埋在了什么地方,心里定会想着这次不算,要重新死一次。
将摩尔埋葬后,我发现了旁边的雪一直在松动,应该不是眼花。“你们三个别在那边找了,过来。”我对着帐篷另一边寻找洞口的她们三人说道。“怎么了,有发现?”彤彤说。“是的,你看那边的雪一直慢慢往下落。”“说明这下面是空的?”彤彤说。“你们往边上站,我拿冰镐戳一下试试。”我说完后,看着她们往后退了几步,便慢慢戳那边松动的雪。由于雪还是压的很密集,我无法将它们戳下去,我很不甘心。“禾雪,你跟彤彤把帐篷里的旅行包都拿过来。”说完后,她俩很快就去拿了,我和泽仁拉姆在这守着。这边离帐篷也就100米的样子,我都能看清帐篷,然而她俩还没有回来。“杨子,我们过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事了。”泽仁拉姆说。“好,快过去看看。”我们快步跑了过去,进到帐篷里,果然如泽仁拉姆所说的,她俩真遇到了麻烦。彤彤和禾雪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一点活着的样子都没有。我立刻想起了冰菇,泽仁拉姆你救救她们呀,这又是冰菇呈现的幻觉。“地上被踩的冰菇已经死去了,她们吸入太多冰菇气体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你是夏尔巴族人,又是族长的后裔,你肯定知道怎么救他们。”“就看你愿不愿意救了。”“我当然愿意啊,快说怎么救。”我很着急。“你对着他们的嘴往外吸气,而且你的右手食指要割破使血液往外流,不然你也会中毒。”“要我嘴对嘴的往外吸气?”我以为我听错了。“是这样的,而且必须有足够的气,我是女生肯定坚持不了,只能是你才能救她俩。”她说完后,我不再迟疑,我拿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划破了右手食指,我开始对着禾雪的嘴往外吸气,我心里很是矛盾,真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用,泽仁拉姆看着我的血由红变黑,她叫我继续,不要停下来。我闭着眼睛努力的持续吸气,虽说我眼前是个大美女,但我实在是不好受,只吸气不呼气,简直要命。过了一会儿,我的血又由黑变红,泽仁拉姆叫我停下,我立马停下,往出呼气,此刻的我感觉呼气就是幸福。我缓了没一分钟,就开始救彤彤,真不知道我这是算受罪占姑娘的便宜,还是算救人。这次还没等泽仁拉姆说停,彤彤一巴掌把我给打停了。“我去,你怎么还恩将仇报?”我捂着脸说。“杨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占我便宜还说对我有恩?”彤彤红着脸说,感觉她很生气。“彤彤,你和禾雪中了冰菇的毒,杨子是在救你。”泽仁拉姆替我解释道。“啊,是这样吗?”彤彤还是不相信,又重新问泽仁拉姆。泽仁拉姆指着地上的一摊血迹说,“是的,你看,他为你俩流的血。”“额,杨子,对不起。”“没事,在雪地里能给我一巴掌暖暖脸也不错。”我说完后去看禾雪,她还是不醒。“为什么禾雪还不醒?”“待会就会醒了,放心。”泽仁拉姆说。我背着禾雪,她俩拿着旅行包,我们往积雪松动的地方走去。到了地方后,我慢慢将禾雪放在了两个旅行包上,我则拿起一个较重的旅行包扔在了积雪松动的地方,然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这下很生气,一跃而起,跳在了旅行包上,然而曾经的那一幕发生了,我跟着旅行包与积雪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