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山脉位于衍灵大陆西南方向,全长六百七十里,宽两百三十里。
湿热多雨的气候使云岭山脉植被茂盛,十几人合围的古树随处可见,地面上低矮灌木和菌类,一层层一簇簇,挤挤挨挨铺满地面,空中是各种树冠枝蔓缠绕在一起,遮天蔽日,即使是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进入山脉,也是难以视物。
由于隐仙宫就在云岭山脉深处,所以山脉周边经常有一些渴望长生的人聚集。聚集的人数一多,总会有一些自持有点功底狂妄自大的人,带领众人往山脉深处进发。
云岭山脉动物种类繁多,各物种为了活下去斗智斗勇,几乎每个山头,都有一个堪称王者的野兽盘踞。湿热多雨的雨林气候,让多处山谷瘴气弥漫,普通的凡人即使人数再多,进入云岭山脉也十有八九遭遇不测,有幸逃回来的人口耳相传,人们不敢随意深入山脉,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山脉周边渐渐多出许多村庄山寨。
小良山脚下的大有村就是这样的存在,山坡上一个少年飞快往下跑,“朱秧,快上山躲起来,二赖子看到那些人又骑马来了。”
“不躲,娘的跟他们拼了!”朱秧狠狠丢下手里的竹笋,抓起砍刀就往村口走。
“二赖子数了,这次来了十八个人,我们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先去山上找二赖子,我和山柱拿些盐巴调料就来。”
“十八个人怕个球,咱们把二蛋他们喊上,不信打不过。”朱秧挽起袖子,挥了挥手里的砍刀。
“哎呀,不是怕他们人多,这不年不节的,该死的瘟神居然也来了。”狗剩紧紧抓住朱秧不放。
朱秧面色大变,哇哇大叫一声拍掉狗剩的手,“你丫怎么不早说!”
朱秧调转头就往山上跑,以最快速度爬上半山腰,往村口一看,歪脖子树那儿拴了一溜马匹,七八个人坐在自己家门口的石凳上,还有几个正在搞破坏,‘幸好小爷聪明,在山脚又搞了个窝,哼哼~’
好似听到猪羊的心声,瘟神四处看看,身形一闪已经站在最高的树枝上,偏偏细如小指的树枝纹丝不动,“那面多了个房子,去找个小孩子问问是谁家的。”
几岁的小奶娃看着陌生人原本有些害怕,缩头缩脑躲在远处看热闹,在糖糕的诱(惑)下马上眉开眼笑。朱秧看着被连根拔起的葡萄和果树欲哭无泪,“这混蛋的身法好似比以前厉害多了,老天,给条活路吧!”
为了赶走沮丧的心情,朱秧一边采着蘑菇和野果子,一边大声乱唱,“云岭山脉广又广,山头成千上万座,山高林密果子多,啊~呀~嗨~果子多,小爷我有幸进了山门,学好武艺我找瘟神,瘟神见哥转身跑,哥上去狠踢丫三百脚,左手刀,我右手剑……”
“哇,你们这点着灯笼火把的,生怕瘟神找不着我呀?”朱秧看着眼前几个二货,很想挨个踹上两脚。
柴火上架着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兔子皮已经焦黄,浓香得烤肉味道四溢。
二赖子不停翻转手里的兔子,用小刀在肉多的地方扎上几刀,狗剩探着身子,紧跟着刀缝刷调料,“不怕,山柱亲眼看到他们顺着大良山下去了,你把酒杯和碗筷洗洗,马上开吃。”
山柱撕啃完一只鸡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砸吧两下嘴唇,“啧啧~今天我看到大牛哥媳妇的****了,这么大,奶(水)真足,我不过盯着看了几眼,几个嫂子就扑过来按住我,喷了我一脸奶(水)不说,还在我裤裆里扯了几下,到现在还隐隐的痛,娘的,大牛哥真是好福气,我以后也要娶个这样的媳妇。”
狗剩抓起一个树枝,刷刷刷舞了几下,“你的想法太没出息,我长大了要做村子里最好的猎手,最少要猎三张,不,最少五张老虎皮。”
朱秧连干三杯酒,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云岭山脉深处,“我要在十八岁之前进隐仙宫,二十岁之前打得瘟神满地找牙,四十岁之前名列虚空榜。”
二赖子伸手摸着朱秧额头,“可怜的娃,还没发烧就开始说胡话了,你们听听哥的,哥的想法才是有可能实现的,我以后要娶个象玉花那样的婆姨,再生几个象朱秧这样的娃。”
朱秧拍开二赖子的手,几个人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一阵风吹过,火苗歪向山柱,山柱抬起上身往后撤,然后呆住。高高的枝条上瘟神挪揄地看着山柱,“不错,你们都很有想法,我都有点不想揍你们了,这样可不好。”
几人大喊一声分头逃窜,在瘟神轻蔑的笑声中纷纷趴倒在地,动弹不得。
“嗯?你眼睛瞪这么大,是不是很奇怪小爷我居然在这里?”瘟神一下一下扇着山柱的脑袋,“你身后一直跟着人没发现就罢了,马背上少了个人都看不见,真是猪啊。”
瘟神走到二赖子面前,“你的想法很实在,我不想揍你。可是你怎么就想要朱秧这样的儿子,除了一张脸长得人模狗样的,他还有个啥?”
二赖子脸上表情先是一喜,接着有点发蒙,然后身子飞起老高再砸向地面,连续数次。
眼见瘟神来到自己身边,狗剩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紧张。
瘟神拍拍狗剩的头,“不用紧张,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你好样的,加油。”
二赖子吐出嘴里的泥巴和血沫子,苦大仇深地盯着瘟神,瘟神已经走到朱秧身边,突然转身冲二赖子笑了一下,二赖子吓得一哆嗦,移开目光研究地上蚂蚁。
瘟神看向朱秧的眼神冰冷,“你很狂妄啊,还真是敢想,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今年十六岁,四年之后我们生死战,到时候你再帮我下去问问你的混蛋爹,没有金刚钻,怎么就敢揽瓷器活?”
“是你们混蛋爹逼着我爹带路的,虽然当时我才五岁,他们的对话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朱秧愤恨,这些人害死爹,还要坏了爹的名声,一群该死的混蛋。
“还敢浑说。”瘟神一脚踢飞朱秧,人往前一闪再次追上,当胸连打几掌。
火堆里面的树枝还在噼啪作响,远处夜猫子叫声格外瘆人。瘟神已经离开好一会,几个人却都沉默不语。
朱秧吐出口中的血水,“我一定要学本领报仇,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去隐仙宫?”
狗剩,“去,不去是孬种!”
二赖子,“我也去,怕个球。”
山柱从背篓里抱出一只小奶狗,“我就不去了,我爹让我去镇子做学徒去,朱秧,既然我不能陪你们去,就让这只狗崽陪你们去好了。”
小狗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朱秧,小小的尾巴一甩一甩,机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