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漫无天日地在梅林中乱蹿,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她渐渐体力不支,停靠在一处隐蔽的角落。
她面容煞白,素手指节分明,紧捂心口,额头密密的汗珠渗出,如朝露润湿了衣衫。
君悦闭目遥想,玉池镜初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依旧那么忧郁的眼神,微微上扬的嘴角,那一抹暖心的微笑。她感觉眼角有一丝冰凉,本以为刻意去选择遗忘一些事,就会搁浅对他所有的回忆,殊不知,心终究是真实的,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又开始脆弱了。
她好气恼,气恼自己无用,明知道他前世对她的伤害,虚情假意的戏码,心却轻易动摇。
“这是哪?”君悦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拭去眼角的泪珠,开始犯迷糊。眼前绿树成荫,苍翠欲滴,湖水波光潋滟,清澈见底,四周青山环绕,峰峦雄伟,实乃世外桃源。
君悦拨开横乱的枝桠,再往前行,一股溪水从石头缝中潺潺流出,君悦觉得稀奇,芊芊玉指轻浣着溪水,丝丝暖意,沁人心脾。
“这竟是难得的温泉水!那么……”
君悦放下了心底的焦灼,如梦幻的精灵般翩翩起舞,沿着蜿蜒的溪岸轻快地前行。果不其然,源头是一眼清泉,水面一缕轻烟袅袅泛起,水雾氤氲。
水中隐约可见一团黑影,君悦轻揉双眸,视线渐渐清晰。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深吸一口气,只见一男子赤裸着上身,狂荡而不凌乱的发髻随至于肩上,一袭白色的肌肤,犹如阳春三月的婴儿,那么粉析,细腻。适可而止的肌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君悦鼻尖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滴落在地面,绽开出一朵朵血花,而她却浑然不知。
“谁?!”那男子转身呵斥,目光犀利。
幸亏君悦反应敏捷,迅速的躲在假山后,以此掩饰。她双手抚着胸口,平复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她方才看清他的正脸,如谪仙般不染纤尘,又似夜间的妖孽蛊惑人心。如此不是父君常提的月上仙君,又是谁?
传说,月上仙君生性孤冷,素喜清静,就连父君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完了,完了,看来这是月上仙君所居之处,这下惹祸上身了!君悦正思寻着对策,殊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轰——”一声巨响,假山瞬间分为两半。躲在假山后的君悦理所当然被抓包现形。
月上仙君轻拂袖,眸光清冷,双手紧掐着君悦的脖子,不带一丝温度的吐出一句,“你是何人,来此处是何居心!”
君悦此时面容煞白,窒息感油然而生。
月上仙君眼角的余光瞟见君悦颈部的吊坠,上面赫然镌刻着明晃晃的“君”字。喃喃,“原来,你是君家的女儿!不过,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逐渐松开手,不过,君悦白皙的肌肤仍然留下一道殷红的勒痕。
君悦如负释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啊!君悦腹诽。不过碍于月上仙君的威严,仍旧耐着性子,“我迷路了!”
君悦突然意识到这样说简直是个错误!月上仙君悄无声息的将君悦轻揽入怀,腾空跃起。
君悦从未遭受过如此,心扑通扑通的跳。
少顷,月上仙君将君悦放下,“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在这将就一下,切记,不要随意走动!”
君悦此时脑中一片空白,诺诺连声。
另一边,君府,“依我看,悦儿和镜初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如择个黄道吉日,将亲事早早定下。”玉池夫人极力想促成这桩婚事。
“这……还是等悦儿和镜初回来,再加商议吧!”君华仙尊面露凝重,毕竟事关女儿一生幸福,得多加谨慎。
“不必了,母亲,将婚约解除吧!”
“镜初,你胡说什么呢?”玉池夫人扯住玉池镜初的衣角,示意他住口。
“镜初你回来了,咦?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悦儿呢?”水月上仙一脸狐疑。
“她……算了,这桩婚约本就是错误的存在,就此做罢!”玉池镜初神情低落,温和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沧桑尽显。
“都不要争论了,这是仙帝赐婚,解除须禀告仙帝!”君华仙尊试图阻止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