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之美,夕阳在亭前的草地上寸寸投影,洒下淡淡的余晖。
君悦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纤指,这宛若空谷莺啼的飘渺之音真得是她弹奏出来的,她一接触到琴身,古朴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仿佛那种烙入灵魂的印记,随即情不自禁地拨弄琴弦,一曲婉转连绵的琴声如涓涓细流流畅而出。
清风徐来,她不禁裹了裹单薄的纱衣,牙关瑟瑟发抖。
月上抉离似乎察觉到她的窘境,心念一动,一件干净整洁的男式玄色貂裘大衣便安稳地躺在他的手中,他细心地为她披在肩上,系好衣带,还关切地嗔怒道,“秋日渐凉,也不穿好衣衫便敢跑出,如若感染风寒怎好?”
其实,他的关心是多余的,除了年迈的仙家,大多数仙家都是有不畏病楚的!
君悦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轻微动作,哑然失笑。记忆追溯到前世,貌似也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做过相同的举动,对她关怀备至。可惜……只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罢了!
月上抉离见她目光如豆,以为她是嫌弃这件大衣他穿过,特意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这件大衣是她亲手缝制的,因我不喜玄色,所以没有穿过!”
被这一言,君悦总算从忧郁中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微福了福身,满脸歉意,“师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是师母送于你的,便仔细收好,切勿弄脏了。如今天色已晚,我先行一步!”她理所当然的将月上抉离口中的“她”认作师母,又将大衣脱下叠好还给他。
月上抉离见她转身就走,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等等!为师有东西给你!”
他纤长的手伸入宽大的袖口中,摸索一番。须臾,从中拿出一雕刻精致的木盒交给君悦。
依君悦的性子,她当然接受了,她虽无鉴宝的天赋,但这木盒做工精细,一看就是至宝。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凹槽内嵌放着一块浅蓝色水滴状的宝石,她眸底掠过一丝狐疑之色。
月上抉离轻敲君悦的脑袋,“笨!这么多天的书都白看了!”又一五一十地为她解惑,薄唇轻启,“这是为师当初外出游历时,途经东海,偶遇一鲛人油尽灯枯,他羽化后,凝成一颗鲛人珠。这是听你弹琴的报酬,当初你在宫宴上凭一字谜让所有仙家大臣难堪,这便是那字谜的答案,啧啧,真真是敲竹杠,鲛珠那可遇不可求!”
君悦吃痛地捂着头,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活脱脱一只灵动的小喵,“我怎么知道?当初我不过是胡谬了几句,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
蓦地,鲛珠从木盒中飞夺而出,不停地闪烁着光芒,似在召唤着什么,与此同时,君悦只感觉心口一丝丝灼热感,颈上的流音石也不受控制地朝鲛珠飞去,与之产生共鸣,相互辉映着,逐渐融为一体。
缓缓落在君悦手中,她玉指摩挲着那通体乳白的玉,上面覆盖的纹理清晰可见,不由呢喃,“鸢尾花,神族的圣花,这个是十方神器之首的神女泪!”
如果它是神女泪也解释的通,为何仙帝煞费苦心的要抢夺我的流音石,敢情这流音石是神女泪的一部分,不过,仙帝怎知这个玄奥呢?
月上抉离眈着天上一闪即逝的红光,眉梢露出一丝得意,“尘埃落定!”
君悦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抚摸着颈间的玉坠,一脸崇拜的望着某个仍在悠闲地品茶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吧?”
月上抉离故作玄虚地神叨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为师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可随时随地地吃东西,为师已向仙帝请旨,下界寻找散落各地的神器!你趁此机会,也可好好历练一番!”
君悦果然欣喜若狂,不顾男女大防,对着月上抉离就是一阵又搂又抱,“哦耶!师父万岁,悦儿爱死你了!”
“咳咳……注意点!”
……
美(状)好(况)充(百)实(出)的一天便在君悦的欢声笑语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