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儿闪起一对美眸,俏丽的脸庞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
苏大人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他望着窗外春芳,感叹道:“花之绽放,春为引;人之善恶,心为引;茶以水为引,而水以质为引。”
“既是如此,朱勔岂不是说对了。”黄鹂儿调皮的问道。
“呵呵,我这沏茶之水,乃是晨时花瓣中的露珠采集而来,埋入地中数月,再用蒸馏之法去其杂尘,以此水沏得的茶和普通水所沏能一样吗?”他看了一眼黄鹂儿又望向窗外道:“水质不同所沏的茶也不同,可以说茶以水为引,但更甚者说是以质为引。”
“哎呀,什么水啊质呀的,不懂,不懂,不听了,头都大了。”黄鹂儿撒娇般捂住耳朵,摇晃着脑袋。
苏大人再次笑起:“就像人学习武艺,传授者好比水,授业之法便为引,受习者就是茶,同一种技艺,师傅用不同的方法传授,徒弟会练出不同的效果,这么说总能明白吧?”
“嗯,这倒是明白,难怪师父说她怕你的嘴,因为你长着一只天下第一的巧嘴。”黄鹂儿撅起小嘴,随后她又问道:“鹂儿还有一事,嗯··你真是苏武之后?”
苏大人笑了笑,反问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人家还会问你吗,你到底说不说啊?”黄鹂儿瞪了他一眼,撒起娇来。
这种年纪的少女,最好的方法便是顺着她,所以苏大人故作无奈的点了点头。
黄鹂儿装出一副敬佩至极的样子,俏脸的模样让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她笑嘻嘻的拿起桌上茶壶倒满茶杯,而后端到苏大人跟前行个万福,道:“大人请用茶,鹂儿还有最后一事。”
苏大人接过茶举在手指间,看了她半响笑道:“难怪三个徒儿中你师父最疼你,不光嘴会哄人,连行毒的手段都得到了她的真传。”
黄鹂儿瞪大眼睛吃惊的问:“你说什么?”
苏大人冷笑一声,看着手中茶杯道:“毒涂在指甲上,遇水则化,这壶茶虽沏了半天,但还未凉,你倒茶的时候水汽冒出,将指甲上的毒溶入茶中,无色无味,一般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吧,往茶里放了什么?”
黄鹂儿看他说完后眼眶突然通红,眼泪唰流了下来,她一把夺过茶杯一口气喝完,然后将茶杯口举到苏大人面前狠狠的道:“不是有毒吗?我已经喝完了,怎么没把我毒死。”
苏大人接过她手中茶杯放到桌上,笑道:“这杯茶你喝了没事,而我喝了便会中毒。你刚才不哭我还相信你,但你一落泪我便知你在装,你再厉害还能厉害过你师父吗?”
眼见被他已戳穿,黄鹂儿噗哧捂住口笑起来,她擦掉眼泪,伸出手指赞道:“其实师父说她最怕的不是你的嘴,而是你的眼。”
“哈哈哈”苏大人笑着问道:“你不是还有最后一事吗?问吧。”
黄鹂儿转身踱了两步,回过头来问道:“朱勔为何来找你?”
“当然是昨夜城中发生的大事。”苏大人道。
“昨夜?“黄鹂儿手指按住下唇思索一番后,又道:“原来这老头是为他儿子。”
“哼哼,不光为他儿子,还有那场大火。”苏大人冷哼道。
黄鹂儿投来不解的目光,苏大人接着说:“朱勔地瘤出身,其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色欲极强,在外偷养着数名女人。”
“朱勔财大权重,不娶回家中··家中享用,为何要在外面偷养?“黄鹂儿像似想到什么脸颊微红。
苏大人装作没有看见,接着道:“朱勔虽霸道,但却最怕他的原配夫人,他这夫人乃是当年江南绿林总瓢把子的女儿,即使如今身后势力也是极大,朱勔对她是恭恭敬敬,不敢不敬,但是如此势大的女子长相却是奇丑无比,所以朱勔这种好色之徒才会在外偷养女人,昨夜毁于大火的花氏绸庄便是他为其最宠爱一名歌妓所开。”
黄鹂儿皱眉思索,道:“原来如此,那么他来是想从你处打探消息?”
苏大人点头道:“对,因我今日早晨曾去火场查看了一番。“
“你去看过了?可有线索?“黄鹂儿睁大了眼睛。
“哈哈哈,怎么你也对这场火有兴趣?”苏大人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种异样的目光。
黄鹂儿还是一副少女般的娇态,她撅起小嘴发嗔道:“随便你,爱说不说,人家只是好奇而已。”
“真的只是好奇吗,告诉你也无妨,林家小姐近日一直和两个小叫花子在一起,恰好昨夜的那把火正是这两人所放。”苏大人看着她说道。
黄鹂儿好奇的睁大双眼道:“林家小姐不是被朱桓抓住了吗?为何还有两个小叫花子,鹂儿越发不懂了。”
苏大人道:“你是今日才到苏州,想必对近日之事了解不多,你大姐昨日大战朱家公子及伶俐三鬼,最后负伤而去,而她得以逃脱全屏这两个小叫花子放的那把大火。”
“什么,我大姐也在苏州,她还负伤了?”黄鹂儿着急的问道。
苏大人突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再如此明知故问,我可要赶你走了。”
“嘿嘿,大人有大量,我只是接到大姐密信说她在苏州打探到一些消息,其他的鹂儿真不知道呀。”黄鹂儿撒起娇来。
唉,苏大人叹口气,迷上双眼道:“你大姐内功得你师傅真传,不会有事,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师傅,她已是世外之人,莫再来趟苏州这片浑水。”
“好,我走,但家师有样东西要给你。”她走到苏大人身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揭开胸前衣襟,露出了一围丝制白色抹胸,上面绣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苏大人睁开双眼紧紧盯着黄鹂儿的胸脯,他的眼睛变得通红,呼吸急促起来,但是很快便恢复平静,他又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叹道:“阿彩,你这是何必呢!”
黄鹂儿笑嘻嘻的道:“师父可是时常在惦记着你哩。”
苏大人睁开眼冷冰冰的看着她道:“东西在哪?”
黄鹂儿露出弯弯的嘴角,半遮半掩,从欲破茧而出的抹胸内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制花瓣,而后将带有少女体香的花瓣放入苏大人的掌心,苏大人看着掌中这枚的精巧别致的花瓣,面色凝重,突然他紧紧攥住掌心,花瓣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从拳缝中流淌出来,半响,他猛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客厅,身后少女望着他消失在花丛中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