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我冷静了很多。刚才和淑芳在一起的时候我竟然一时忘记箫琴和箫棋了,这个女人温柔的让人怜悯,神秘的让人好奇,飘逸的让人虚幻。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她留着那块破表究竟又是什么意思?我真的被武则天选中为男宠了?那箫琴、箫棋怎么办啊?被爱其实也不完全都是幸福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箫棋的电话,真的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啊。
“你究竟在哪里啊?我给你带了很多汤圆,可是你屋里一直没人啊。”箫棋很急迫的询问我的去处。
“啊,汤圆啊。我在老同学家几个哥们打麻将呢,今天不回来了,那汤圆你留给你们同学吃吧。”然后哄了好半天才挂线。好多汤圆?再吃下去我都有点反胃了,在淑芳家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撑涨,现在竟然感觉有点恶心了,我想我是被淑芳的温柔与美丽麻痹肠胃了。汤圆啊汤圆,我今后见到乒乓球就可以吐好一阵子的呢。想到这里还真的觉得不舒服,径自找了块地方吐了一片。
突然我听到手机又在响了,难道是箫棋那妮子知道我骗了她,非要问个究竟。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淑芳打来的电话:“你到家了吗?我回来的时候出了一点事,现在人民医院呢。”我明显感觉到了淑芳的痛苦。
“你尽量配合医生做治疗,我马上到。”我很着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人民医院赶,顺便到银行取出了我所有的存款。
淑芳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我们分手都不到半个小时呢。刚才电话中我有点乱了,竟然没有问清楚,难道是汤圆吃多了伤着肠胃了,或者中毒了?难不成是车祸?
我越想越着急,于是索性拨打她的电话,但是无法接通。我知道很多医院里手机信号都是被屏蔽掉的,也许是为了保护那些什么精密仪器受到影响或者损坏。
到了人民医院我才发现自己是抓瞎了,偌大的医院淑芳到底在哪里啊?我就近找了护士站的护士问了问才知道,晚上进来的病人一般都是送到急诊室的。我问清了急诊室的位置,然后飞快的跑了过去。
晚上的急诊室还真的是人满为患啊,有打架外伤的,急性有肠胃炎闹肚子痛的,当然也有不少车祸的,整个急诊室痛苦声一片,那急诊医生走到哪里后面总是跟着一群病人家属。
我挤过嘈杂的人群,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候诊椅上找到了淑芳。她表情很痛苦,但表现的很平静,既没有哭喊也没有乱叫,只是像个雕塑一样静静的坐着,一副楚楚可怜额样子,淑芳的膝盖正流着血,粉红色的毛衣上也尽是黑色的灰和黄色的泥土。
“淑芳,你没事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我走近淑芳,坐在她旁边椅子上。
“方舟,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我刚刚被车撞了。”淑芳像个受惊过度的小绵羊突然扑到在我的肩膀上哭泣着。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妆束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她的亲戚吧,这是她的病历,快到医生那里去吧,可别耽误了。”我知道这男人就是那肇事司机。
我扶着淑芳到了值班医生那里,医生听说是车祸,问了问淑芳哪里疼,然后在她疼的地方试了试,最后发现淑芳左脚踝骨有点问题,好像脱臼或骨折了,由于晚上放射科不上班,所以具体怎样要明天检查后确定。于是通知护士办理住院手续准备留院观察和进一步的检查,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或者颅内出血等大毛病。
我随后领着淑芳到护士站处理了她膝盖上的外伤,并对脚踝骨稍稍做了类似固定的处理后来到病房。
此时病房里的病人都已经就寝了,我仔细看了看一共四张床,两个年轻一点女人,一个大娘。淑芳就在靠门的那张床安顿下来了。我摸摸病床上的被子感觉薄了一点,于是死磨硬套的让护士又加了一床。
趁我拿被子的那一时刻,淑芳已经悄悄的换好了病号服。看着那病号服松松垮垮的穿在淑芳的身上感觉有点不合适,但是也别有一番风情。
“你今天可以不走吗?我有点害怕,听说医院里是天天有人死去的。”淑芳傻傻的盯着床边的门有点哀求的对我说。
我有点纳闷了,难不成我和她挤在一张病床上?看看旁边大娘的那个陪护正躺在一张躺椅上,于是我便向护士问那椅子了。
躺在椅子上,我感到旁边的淑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感觉不舒服啊?”
“我还是有点害怕。”淑芳说,“可以借你的手让我握着吗?”
我应允着伸出自己的手,淑芳就这样握着我的手睡了一夜。半夜里,由于受伤的地方有点疼痛的原因,淑芳间或的哼哼了一会。
由于躺椅比病床要矮上许多,所以手一直那么抬着总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又不好抽回来弄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淑芳。可是越不舒服越急,越急越想尿尿,于是就这样痛苦的憋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我就被护士吵醒了。那护士就像在对待一群动物一样也不管病人是否在休息,一进来就打开了病房里所有的灯将开门关门的声音弄得响响的,然后给一个个床的病人量体温。淑芳病房的那三个病友昨天被淑芳住院进来这么一闹已经弄得很晚,所以早上看起来睡眠也不是很好,个个显得懒洋洋又无可奈何。紧接着我听见隔壁有起床的声音了,一些病人家属和陪护人员三三两两的到卫生间梳洗,给病房送餐的工组人员也一个个病房吆喝了,探病的也陆续的来了,一拨拨的要么有说有笑,要么愁眉苦脸的,整个住院部感觉像个大排挡一样嘈杂。
淑芳看上去脸色要好了一点,看到我还是面带的笑容。我突然发现淑芳连洗脸的毛巾和牙刷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没有,于是就向淑芳告了一个假出去采购,顺便买点早点回来。
淑芳有点不安,毕竟是对住院部的环境比较陌生心里不踏实,但还是很温柔的嘱咐我要我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之类的话。
虽然很早但是医院周围的店铺很多都开了门。我抓紧时间买了些盆子、毛巾、牙刷、肥皂、洗发水、洗面奶、面霜、手霜、矿泉水之类的生活用品,再买了点牛奶面包包子之类的早点就匆匆的回去了。
走到病房一看,大家都在吃早饭呢,只有淑芳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她看到我进来脸上立马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微笑。
“呀,你买这么多东西啊,你不会以为我下半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吧?”淑芳略带**的对我说。
“怎么会呢?但是不管住几天这些东西也是少不了的对吧。”说完就收拾东西到开水房给淑芳打水洗簌了。
当我把水打来的时候,淑芳坚持不在床上刷牙洗脸,说是感觉怪怪的。我说你腿脚不方便总不能让我扮个女人扶着你到女卫生间去洗吧。
淑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于是别扭的在床上洗簌了。接着就是吃早餐,反正整个早上我活像一个男保姆。也许是因为我的尽职尽责,淑芳对面床的一个小病友突然对淑芳说:“姐姐,你老公对你好温柔好体贴啊。”
淑芳听到这话将头一低满脸充血,那种娇媚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我看到淑芳的尴尬心中着实不忍,于是说道:“你搞错了,我是她同学呢。”
“喔,那你就是她男友了,这个我知道的。”那女孩有点不依不饶的,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我突然感觉自己进入角色太快了,淑芳和我之间如果算有过真正亲密一点的接触的话也就是昨晚的那顿汤圆宴。我发现自己是个多情种子,就是像《天龙八部》中段誉他爹那种人。
早饭过后我在护士站借了一辆轮椅就推着淑芳到门诊检查了。今天是周五人特别的多,好不容易才挂上一个骨科专家号,到那专家那里只问了一句是出了车祸的就开了张单子要去照X光了。靠,还是要等,幸亏不是什么急病,不然早就和马克思握手了。
中途淑芳接到一个电话,是昨天那个肇事司机的,说是自己的车、行车证、驾照都被扣在交警大队了,让我们过去办一下立案手续。我心里一毛,火就上来了,于是抢过电话张口就骂道:“**的什么东西,是你的车重要还是人的命重要,等老子有了时间再说。”说完挂掉电话。
淑芳看着我如此粗鲁的样子,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没有想到你温文尔雅的还有说粗话的时候。”
我心想,说粗话算什么,老子干粗事也是家常便饭。于是又一想,你呀的不会一直把我当成了个连粗话都不会说的娘娘腔了吧。想想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塑造也真够失败的。
淑芳进入放射科照X光的时候,我趁机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反正后天周末连续休息三天也自在。
等那X光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那专家看了X光,二话没说就确诊为左脚踝骨脱臼,要立刻打石膏做固定处理,其余身体部分没有大问题,基本判断没有脑震荡的发生可能,继续留院做观察性治疗。
知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终于放下了心。昨天挺好的元宵节本来是个团聚欢乐的日子,没有想到差点生离死别,想到这里我不禁一笑。
“人家这么惨要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还笑?”淑芳有点不解,装作气氛的质问我。
“你误会了,我只是因为你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庆辛呢。”我辩解。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淑芳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