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王府九霄阁内,面具男子正舒适地躺在一张躺椅上假寐。突然一阵风,将窗外的竹叶,刮到了他的脸上。可他也没有因此不悦,还将落到他脸上的枯竹叶,放到鼻子前,仔细地闻了闻。
“恩,这味道不错,干枯的味道。太顺遂的事情,总让人心生怀疑。”躺在躺椅上的面具男子,轻声低喃。
“爷,果真料事如神。量二殿下怎么也想不到,爷会用飞鸽给皇上传信。”白夜坐在窗框上禀报道,那脸上的神情,和面具男子脸上的神情一样惬意。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竹叶青,细细地品着。
“白夜,你越来越放肆了。没经过本王的同意,竟敢私自喝本王的茶。”白夜一听,飞快地溜走了,他这主子,说风就是雨的,那可招惹不得。但途经石桌的时候,还是将那泡好的茶水,全数倒进了酒壶里,全天下将茶混着些许酒喝的人,估计也只有他了。
赵君天在沈国安离开御书房,去丞相府宣旨后不久。也赶紧跟苏悦轩告退,飞速赶回丞相府。沈国安刚到丞相府,丞相府的守卫进去禀报了一声,白梨就领着丞相府的老老小小全部迎了出来,但那些人中,唯独少了赵染离。
沈国安扫视了一眼丞相府出来迎接的人,唯独没有发现赵染离。瞬间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怎么说赵染离也帮了他一把,他在周彦礼给他的茶水里,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置周彦礼的时候。不过此刻他觉得一定要知道赵染离的处境是否安全,若是能帮上一把,也算还她一个人情。
“不知赵家大小姐现在在何处,叫她出来接旨!”沈国安背靠着手,转过身去,不看丞相府出来迎接的众人。
白梨一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赵君天将赵染离锁了起来,而唯一的一把钥匙,不知赵君天藏在何处。她看了桌上黄褐色的茶水,心底顿时有了主意,很自然地对沈国安说道:“染离她生病了,不方便出来接旨,臣妾代为接旨就好了。”
可是沈国安在皇宫那么多年,这大宅门的小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既然如此,不是本人接旨。咱家觉得是对圣上不敬,那咱家就去赵大小姐门前宣旨,丞相夫人前面带路吧。”
白梨深知沈国安的身份,也不敢造次。只好领着一家老少,带沈国安前往落欢阁。沈国安来到落欢阁面前,见到门上的大锁,还有院子里的落叶。就知道一旦苏墨渊退婚,赵染离的处境将十分凄凉,谁曾想到,这才刚退婚,赵君天就这样对待赵染离,要是被那人知道,赵君天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赵君天刚回到相府,见前厅空荡荡的,就已经猜到人肯定都去了赵染离的院子。他连茶水都不敢喝,就急忙往落欢阁跑。
沈国安回头看了一眼,匆匆走进落欢阁院子的赵君天,话中有话的说道:“不知赵大小姐,犯了什么错,相爷要将人也关了起来?”
赵君天皱了皱眉,这沈国安也管得太宽了吧。虽然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不代表他怕他这总管太监。他皱了皱眉,语气骤冷,“沈公公,老夫是怕染离想不开,放出来后寻短见,所以暂时将人锁了起来。再说老夫的家事,我看沈公公不该过问吧?”
沈国安摩挲着手中的圣旨,语气中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让赵君天心生惧意。“丞相大人的家事,咱家是不应过问。可赵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赵大小姐的过错。作为父亲,丞相大人的作为,实在让人心寒啊,咱家会为你的行为,在皇上或者其他朝臣面前美言几句的。特别是白太尉,咱家相信要是白太尉要是知道,丞相如此苛待他的外孙女,不知作何感想!”
赵君天本不想打开落欢阁的门,但听闻沈国安此言,不由地神色一变。白云飞当年随苏悦轩南征北战,可是战功赫赫,而且足智多谋。多次出使敌国,每每都能谈判成功。民间都盛赞他将军出身,文武双全。皇帝苏悦轩更是封他为上卿,且没有卸掉他的太尉之职,况且督察员御史风天逸好像还是他的学生。要是风天逸联合百官在苏悦轩面前,参他一本,他这丞相估计不用干了。
赵君天细思之下,权衡利弊。她不得不妥协,“多谢沈公公提醒,是老夫这个做父亲的不是,老夫这就将门打开。”
但赵凝汐很显然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见缝插针地插言道:“爹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姐姐不会是想不开自尽了吧。”
赵染离很悠闲地坐在落欢阁的正厅喝着茶,嘴角微微扬起,此时赵凝汐年纪还小,不知道权衡利弊,果然脑筋缺根弦。还有沈国安肯定查到了一些端倪,不然也不会来落欢阁宣旨,还了她一个那么大的人情。
不一会,落欢阁的门被打开了,赵染离被白梅和碧灵扶着走了出来,但模样看起来还是一副精神不振,伤心过度的样子。
门外的众人见这样的赵染离走了出来,全部都停止了议论。赵染离上前轻盈地向沈国安赵君天,还有白梨行了行礼。
“沈公公,爹,娘亲,染离给你们请安了!”
沈国安看了看赵染离样子,赶紧说了句,连圣旨都不忍宣了,只好有些无奈地说:“赵姑娘,不必客气。”
沈国安见到了赵染离,将圣旨宣读完了,就快速地离去了。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丞相府看那,赵君天那他生厌的嘴脸。
可谁曾想到,一旦沈国安离去之后,等待赵染离的将是更加无情的讽刺和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