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公子和各家小姐,对了几轮之后,完全没有压低女子那边的气焰。苏墨渊低头看了看波光粼粼的东湖,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得意洋洋地笑道:“对面的佳人们,你们听好了,本公子的上联是:流浪江湖浮沉泪。”
赵染离一看是苏墨渊出的对子,瞬时愤恨难消,就想趁机打击一下他,以平心底的恨意。于是她推了推身边的慕白浅,一边笑一边在她耳边说出了下联。慕白浅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染离,她原以为赵染离看上了苏墨渊,原来全猜错了,但又觉得有些好笑,赵染离那张巧嘴真的太毒辣了。
只见慕白浅一把将那龙凤剑立在船板上,绵里藏针地说出了下联。“梧桐朽枕枉相栖!”
苏墨渊冷哼,妄想妻么,赛诗会过后,本殿下就搞清楚你的身份,去请旨赐婚,不用等皇家诗会了。就让你看看,本殿下是不是妄想妻。
“苏兄,我看对面运筹帷幄的是中间那名女子,这下你有没有把握将她赢了。”方希也盯着赵染离尝试探探苏墨渊的口风,看样子他早已知道了赵染离的身份。
“希也,你想赢么,要不我将机会让给你可好?”苏墨渊又将问题推给他,将了他一军。
大家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对着,想不出来的时候,赵染离就提点一下。在一旁的赵凝汐也参与了进去,可大家的目光却始终在赵染离身上,她妒忌地发狂,却又无可奈何。
苏墨渊看着赵染离,专门给她人出主意,自己却不对,心里万分地不爽,就思虑着,想灭一灭她的气焰。他往前走了一步,拿着扇子扇了他那飘逸的发丝,言语有些激动。“本公子想请对面船中央的那位姑娘,来给本公子出一上联,可否?”
赵染离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苏墨渊还是注意到了她,她可是一个对子都没对。不过随即十分随意地对着苏墨渊撇了撇嘴。“就怕本姑娘出的对子,公子你对不出来,到时候大家看你笑话,又怪本姑娘,不卖你面子!”
“姑娘但说无妨,就怕姑娘的对子难不住我!”苏墨渊感觉此刻的赵染离让她看不透,想亲近又让人感觉到疏离,不亲近却又被深深吸引着,而且言语还相当犀利。
“公子你可听好了,本姑娘的上联是:情,有缘无份。忆,噬心断肠,敢问,何处话凄凉?”赵染离想着前世的点点滴滴,心中顿觉抽痛,一字一句念出这句所谓的上联。
苏墨渊听闻赵染离的上联,半刻都没有言语。这个身处在深闺的大家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词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好这个时候,主持赛诗会的老船夫,赶紧打圆场。“大家点到为止,现在我们正式开始赛诗。”
此时岸边已经聚集了很多文人墨客和围观的百姓,都来观看这场热火朝天的赛诗会,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哪边会更胜一筹。
“兄台你猜,哪边会赢?”被问的书生回头,看见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把桃花折扇的年轻公子,而他身旁的仆人,拿着一个药箱,药箱上还横着一把七星剑。
书生半响不语,因为他并未察觉有人到他身后。打量了那白衣公子许久,知道那是行走江湖的游医,才带着笑意开口。
“我也猜不准,对面那艘楼船上的公子哥,在京都都已经连赢了二十几场诗会了。”但很显然书生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女子这边,看样子十分希望女子这边能扭转乾坤。
“我看你的眼神已经知道了。”他笑了笑正要离去,可一名女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促使他停下了脚步。
赵染离悠闲地看着众女子和那些公子哥斗得眉目飞扬,她依旧不发一语,任凭苏墨渊如何刺激她,她就是不开口。而站在她身旁的慕白浅也没怎么吭声,而是到处看。突然,她眸光扫到了某个角落,看到了人群中的白衣公子。她深吸一口气,暗自腹诽,他真是好样的,凭她找了他那么多年,他踪迹全无,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赵凝汐见赵染离不出声,苏墨渊的眼光却停留在她身上。她用力地捏了捏手帕,有些懊恼地抓着裙摆。
而对面船的众位公子哥,开始叫嚣,“姑娘们!你们没诗可吟了吗,那这一次的赛诗会就是我们赢咯!”
赵染离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和慕白浅聊着什么。简巧巧却觉得有些口干,准备叫丫环去倒点茶给她喝,可回头却看见自家丫环在和另一家小姐的丫环聊得热火朝天。
“凝汐,你要喝茶吗?”简巧巧准备转身去倒茶,却不料却看见,一旁的沈思宁看了赵凝汐一眼,手却捅了捅身边的赵染离,简巧巧迈出去的脚,又停住了。
“染离小姐,你把你心中的诗,说出来呗,肯定能赢他们。”沈思宁和众位闺阁小姐一样,把所有的希望,寄与了赵染离。
赵凝汐巴不得赵染离哑口无言,灭了众人的希望,但仍装作一副好姐妹的样,上前扯了扯赵染离的衣袖,随口提醒道:“姐姐,此时的题目是那边的荷花。”
赵染离看都不看赵凝汐一眼,沉思了一下,薄唇轻启。伴随着她悦耳的嗓音,一字一句传入众人耳中。“渌水明夏日,东湖诗声平。荷花娇欲语,愁煞两舟人。”
赵染离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等众人反应过来,瞬间全场掌声雷动。赵染离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对她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觉得此刻她已经入了苏墨渊的眼。
简巧巧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的赵染离,早已口干舌燥的她,准备转身去倒杯茶解解渴。谁知赵凝汐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的裙摆,移到了简巧巧脚边。
当简巧巧转身去倒茶的时候,踩到了赵凝汐的裙摆,一个脚底打滑,向前摔去,脚十分不凑巧勾到了赵染离。赵染离一时没站稳,瞬间就跌入了湖中,就连慕白浅伸手拉住赵染离,也因情况突发,没能拉的住,只能眼睁睁赵染离硬生生地掉入湖中。她想下水救赵染离,可没想到却被苏墨渊抢先一步。
只见他迅速从对面船飞下,拉起赵染离,将她抱在了怀中,赵染离湿透的裙摆,不断掉下水珠,染湿苏墨渊的衣袍,也完全没有在意。他抱着赵染离的刹那,还在赵染离耳边半似玩味半似认真地说:“姑娘,你不是说本公子妄想妻么,本公子回去就请示家父,上你家提亲去。”
苏墨渊刚把赵染离放到船上,赵凝汐就急忙上前,看着全身湿透的赵染离小声询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苏墨渊一听赵凝汐如此称呼,大为惊讶,原来眼前人就是赵染离,他急忙拱手作缉,表示歉意“原来是赵家小姐,情急之下,在下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