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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逢

周幽王听闻褒姒痊愈了,便迫不及待的赶来琼台。

“爱妃,寡人来了。你不知寡人有多想念你。今日见到你痊愈了,还比以前更加俏丽,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

褒姒听到周幽王如此假意嘘寒,真真叫人恶心。故作感激道:“让大王担心了,臣妾惶恐。”

“爱妃不用惶恐,这事情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此次爱妃能痊愈得多亏了褒洪德,寡人得重重地赏他。今晚寡人要大摆宴席,好好款待褒洪德。”

很快,褒姒痊愈的消息传入了各宫。

卫夫人听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心想,此番精心布置的局竟然没有扳倒褒姒,真是可惜。若是下次再出手,恐怕人家已起了防范之心。再设计陷害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真后悔没有一刀将其杀死。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蓉儿在一旁担忧道:“夫人,不知道褒美人会不会把我们下毒的事情告之大王?”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又没有留下什么证据。量那贱人也不敢胡说。”

“可是大王如此宠爱褒美人,难保有一天她不对付我们。”

被伤的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确实不可大意。但卫夫人想到自个儿家族庞大,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便也自信了几分。“本宫怕什么,在这宫人,与别人斗的日子还少吗?本宫还不是好好的活到今天。为今之计,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到有好的机会再慢慢收拾她。”

翌日,周幽王在王宫里大摆宴席。虽说是为了款待褒洪德,实则是为自己找一个吃喝玩乐的借口罢了。

周幽王举起杯酒,对着褒洪德说道:“爱卿救褒美人有功,寡人敬你一杯。”说完便干了手中的杯酒。

“救褒美人也是救大王的妻妾,为大王效劳,微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褒洪德当着褒姒的面,对大王假意奉承,心里着实不爽,竟一口闷下杯中的酒。

坐在大王身边的褒姒偷偷看了褒洪德一眼,见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旋即斟满杯酒,对褒洪德说道:“大人恩情,本宫没齿难忘。本宫也敬大人一杯,祝大人福寿安康。”说完一饮而尽。

褒洪德听道褒姒与自己说话,心里都酥了。本来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个日日叫他心心念念的人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只字不敢提,唯有陪同饮下手中的酒。

褒姒几杯酒下肚后,有些微醉。见周围气氛尴尬,很想出去透透气。便对周幽王说道:“大王,臣妾身体刚好,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宫。”

周幽王虽然不舍,但既然是身体不适,也不好强留。“好吧,爱妃大病初愈,身子要弱一些,先回宫休息去吧。”

褒姒含情脉脉地瞥了一眼褒洪德,便携着褒妡缓缓离开了。申后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是奇怪。

褒姒离开没多久,褒洪德便假借方便从殿内走将出来。

申后对身边的赵姑姑悄悄地说道:“你出去盯着褒美人,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赵姑姑听完申后的吩咐,便也跟了出去。

褒洪德一出大殿,就紧跟着褒姒。等到走到四处无人的地方,便快步向前。“姒儿。”

褒姒听见有人叫唤,那声音似曾相识,便也猜到是褒洪德,连忙回头一看,果然是他。心里颇为激动:“你怎么跑出来了,可有被人瞧见?”

褒洪德摇了摇头,深情的望着褒姒。

褒妡心想二人许久不见,定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便知趣地走远了。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当日没能把你留下,至今我都后悔至极。”

“我知道你尽力了,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日夜思念。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褒姒不忍褒洪德说如此晦气的话,连忙捂住他的嘴:“这样诅咒自己的话可别再说了,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褒洪德从胸前的衣襟内掏出了一条手帕。“这是你的手绢,我一直存着,看到它就让我想起初次遇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本以为能与你共度此生,竟没有想到老天爷却硬要将你我拆散。”

褒姒见到褒洪德手里的手绢,昔日种种也浮现在眼前,顿时泪如雨下。

“物是人非,现如今提那些还有何意义。我们是回不去了的。”

“回得去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了你放下一切,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褒洪德斩钉截铁道。

“难道为了我,你连你的父母的安危都可以不顾及了吗?今日我若是与你私奔,明日就是你我父母的死期。我们怎么能自私到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管不顾呢?”

褒洪德无言反驳,手足无措之下,竟紧紧握住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

褒姒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他的手。见他拳头上血迹斑斑,心中心疼不已,眼泪一涌而出。

“你越是这般自残,我越是难过。”

褒洪德紧紧将褒姒抱在怀里,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忘了我吧,将来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你应该去找一个能与你相依相伴的女子共度此生。你我的情份早已过去了,且一去不返。莫再为了早已过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了。”

说到这时,褒妡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我听到有脚步声,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快快离开此地吧。”说毕,褒妡拉着褒姒匆匆离开。

褒洪德看着褒姒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走到半路,经过了洗衣局,褒姒突然想起在洗衣局里的珠儿姑姑,便对褒妡说道:“妡儿,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想去见上一面。你陪我去吧。”

“姐姐刚喝了那么酒,不感到头晕吗?怎么还有精力去见人。”

“出来走了有一段路了,醉意早已退却。”

“那姐姐是要见什么人?”

“说来话长,你跟我去便知道了。”

随后,褒姒便领着褒妡来到了洗衣局。夜色已暗,大部分洗衣宫女早已回到寝室里休息,只留得几位宫女在水槽上忙忙碌碌。褒姒心想,这几位不知又是怎的得罪了王姑姑,才被罚洗衣到这个时辰。看到此景又想起刚来此处的那一幕,不由得怜悯道:“不要洗了。”

宫女们回过头来见到了褒姒,连忙跪下。“参见褒美人。”

褒美人被治愈后又重获大王的恩宠,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褒姒在宫里的地位比不上申后和卫夫人,但是恩宠犹胜二人。宫里的奴才自然不敢小觑。

“起来吧。快去把王姑姑请过来,本宫要见她。”

“诺。”宫女们想起的了王姑姑昔日对褒美人的欺凌羞辱,褒美人定是过来报仇雪恨的。终于有人可以治一治这个嚣张跋扈的王姑姑了,大家心中都喜不胜收。

过了一会儿,王姑姑从里屋慌慌张张地赶将过来,一个不小心绊了脚摔倒在地,连忙又连滚带爬地来到褒姒的面前跪下。

“褒美人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望褒美人恕罪。”

“起来吧。”

王姑姑听到褒姒叫自己起来,心里纳闷。之前我得罪过她,今日不是过来找我算帐的吗?怎么对我这么客气?

王姑姑百思不解。

“不知褒美人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路途经过此地,想过来与大家叙叙旧。尤其是对我百般照顾的王姑姑。”

王姑姑听出褒姒话中有话,定是要追究过往的恩怨。“昔日是奴才不知好歹,得罪了美人。求美人饶恕奴婢吧。”

“王姑姑以前是对本宫不敬,本宫也着实恼怒。不过好在王姑姑能听人劝告,放本宫一马。就看在这儿份上,本宫不与你追究。”

“多谢褒美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奴婢感激不尽。”

“以后劳烦姑姑善待洗衣局的宫女,宽于待人,别人也会善待自己。”

“褒美人说的是,以后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让那几个宫女都回去歇息吧。”

“诺。”王姑姑听了褒姒的吩咐,赶忙将几个在忙碌的宫女打发了回去。

“你也退下吧,本宫想去见见珠儿姑姑,这里就不用你招呼了。”

王姑姑还以为今日会受到什么责罚,竟没想到褒姒如此宽宏大量,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诺。”

褒姒紧接着便往珠儿的寝室走了过去。

等到了门口,褒姒对褒妡说道:“我怕珠儿姑姑不喜欢见外人,你且在门口守着吧。”

说完,褒姒便推开门板走了进去。

珠儿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抬头望那边儿一看。“居然是你,奴婢行动不便,不能与贵人行大礼了。”

珠儿见褒姒同自己一般遭遇不幸,所以才心心相惜,照顾有加。但现在褒姒却涅槃重生,重新上位。与自己不再是同一路人了,昔日的怜惜之情也荡然无存。想到自己就是被宫里的主子迫害成这样的,对褒姒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褒姒不忘珠儿姑姑的照顾,今儿是想来答谢珠儿姑姑,接您去琼台好好休养。”

“贵人是千金之躯,我只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奴婢,何德何能受得了这般恩惠。”

褒姒听珠儿话语句句刻薄,忸怩不安道:“姑姑这样说话,褒姒心里真的很难过。当初若不是有姑姑的劝导,王姑姑也不会轻饶我。此恩情褒姒不敢忘记。一心只想能接姑姑到琼台过好日子。”

“好日子,我看未必吧。宫里向来风波不断,你怎么知道你能明哲保身到底呢?宫里的女人从来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她们要么不是陷害别人,就是被别人陷害。步步为营,步步艰辛。这算哪门子的好日子。而你褒姒现如今是大王最宠爱的女人,你们琼台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我不想呆在那个让人虎视耽耽的地方。贵人的恩情,奴婢心领了。贵人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吧。”

褒姒见珠儿心意已绝,也不再费舌。便上去握住她的手说道:“既然如此,褒姒也不想强人所难。请姑姑多多保重身体,我以后会来看你的。”

正当褒姒准备离开。珠儿喊到:“且慢。”

珠儿眼镜直直地盯着褒姒的手心。“你手心的这块印记是怎么弄的?”

褒姒差异珠儿怎么会对自己手心的胎记如此敏感,见她询问也如实说道:“打从娘胎里就有的了。”

珠儿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天意阿,天意阿!”

原来珠儿当年丢弃那不祥女婴时,也曾发现那女婴手上有个红色的印记,竟和褒姒的一模一样。珠儿细细想来,从前的那个传言时真的,女婴出世,周国灭亡。

珠儿一直不愿相信这一传言,当初女婴被弃于河中,估计也是无法存活。没想到女婴居然没死,反而又重回到宫里。这真的是老天爷要灭我大周啊。

但想到周幽王日日酒池肉林,贪图美色,又重用佞臣,迫害百姓。不配当一国之君,也许大周亡了,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也未可知。就算大周亡了,也应该是姬家帝王命数已尽,周幽王咎由自取。怪不得褒姒一人。她也只不过是老天派来惩罚周幽王的一枚棋子罢了。

珠儿仿佛一下子便恍然大悟,看穿了一切。本来一直对姜后对她的处置感到忿忿不平。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褒姒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诧异道:“姑姑,你怎么了吗?”

珠儿盯着褒姒看了半晌,紧紧地抓住褒姒说道:“好好保护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来到王宫的真正意义。”

褒姒觉得珠儿话中有话,“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

“将来自有分晓,话不多说,你还是回去吧。”

褒姒见珠儿一惊一乍的样子,着实令人费解。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且珠儿姑姑执意留在此地,无奈之下只能起身回宫。

褒姒和褒妡走在回宫的路上。褒妡生气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卫夫人还把你派遣到洗衣局来受罪,当真令人气愤。不行,我得将此事告知大王,让大王好好处置她。”

“妹妹不要再生事端了,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

“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她害你差点毁容不说,还对你百般刁难。我如何能绕她?”

“妹妹别激动,事情都解决了,我不想再去追究了。经历此事后,我真的觉得这宫里处处暗藏杀机,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进别人的陷阱。我不想害别人,只求能明哲保身,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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