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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陷入温柔乡

“王后娘娘驾到。”

褒姒正在寝宫中梳妆打扮,忽闻王后驾临,顿时有些慌乱。讶异地问在侧的褒妡:“王后怎的突然降临了?”

褒妡摸不着头脑,频频摇头。褒姒不敢耽误接驾,立马上前恭迎道:“不知王后驾临,有失远迎,望王后恕罪。”

王后望了褒姒一眼,惊叹于褒姒生得婀娜多姿,娇艳欲滴,半晌没回过神来。随即开口称赞道:“果真长得一副好模样,怪不得大王对你一见倾心。”说完,王后便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褒姒怯怯的回道:“臣妾不敢,王后才是大王最宠幸的女人。大王之所以垂怜,也只不过是看在臣妾初来乍到的份上,多加照顾罢了。”

王后本意是来兴师问罪,但见到褒姒如此通情达理,倒也不像卫夫人说得那般不堪。又想到一来就这么唐突就与之撕破脸,倒不像她平日里顾全大局,忍气吞声的作风。因而故作和蔼道:“听说大王一直住在琼台是吗。”

褒姒见王后一来便问大王的事儿,想来定是大王专宠自己引起后宫非议,惶恐王后是来问罪,旋即慌张了起来。唯唯诺诺地答道:“回禀王后,大王这些日子确实是一直来臣妾的宫中。”

王后发觉褒姒有些拘束,便假装宽慰道:“妹妹不必紧张,姐姐今日过来只是想和妹妹聊聊家常,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褒姒听王后这么一说,倒也放松了许多,便说:“王后大度,臣妾诚服。”

王后接着说:“姐姐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事情都也司空见惯。身为王后,执掌后宫,理应顾全大局,不可有半点的偏私妒忌之心。但就是因为我是王后,所以要照顾各宫妃嫔的感受。妹妹能得圣宠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此其他妃嫔便会受到冷落。想想看妹妹今日的恩宠可是其他姐妹用痛苦换来的啊。妹妹是不是也该考虑其他姐妹的心情,给宫中姐妹分一杯羹,让大王雨露均沾呢?”

褒姒欣然接受,但是也为难道:“王后此言倒也在理,臣妾也想体恤宫中姐妹。但是臣妾愚昧,不知如何劝说大王,请王后明示。”

王后见褒姒小小年纪,倒也很识大体。欣慰地说:“只要妹妹多在大王耳边提提宫中姐妹的好,建议大王多到其他妃嫔宫中走走便可。”

“王后吩咐,臣妾定会完成。”

“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姐姐真是欣慰。还有一事,妹妹切莫忘记。”

“王后请说。”

“国之太平,则家之太平。大王首要职责定当是管理朝政,虽说大王近日稍有怠倦,但妹妹在君侧勿忘常常提醒大王应勤执朝政,心系百姓啊。”

“臣妾遵命。”

寒暄几句过后,王后便摆驾回宫。褒姒见王后回宫,深深吐了口气。一旁的褒妡开口说道:“王后体态端庄,和蔼可亲,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褒姒本以为王后是来兴师问罪,殊不知却是如此和善,倒也令其诧异。想想刚刚自己拘谨的模样,便笑道:“王后突然驾临确实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错触犯了宫规呢。不过一番谈话后,着实令人佩服。王后果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王后是大王的妻子,要忍受着大王纳那么多嫔妃。若不是有凡人不可及的大度,想来日子也不好过。”褒妡这么一说,褒姒心领神会。

“不过姐姐也不要委屈了自己,若是觉得为难,大可做做样子,敷衍了事便可。”

褒姒摇了摇头说:“同是宫中姐妹,互相帮助也理所应当。”说完又嘀咕着:“更何况大王也不是我心属之人。”

“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褒姒佯装无事,说道:“没有什么,哦,姐姐差点儿忘了件事情。”

褒姒往梳妆台抽屉中取出一令牌对褒妡说:“你不是跟姐姐说想出宫走走吗,这是我向大王要的出宫令牌,你拿着它便可出行无阻了。”

褒妡欣喜若狂,连忙说道:“谢谢姐姐如此贴心。”

“但妹妹一女儿家跑出宫外难免会惹人注意,还是乔装打扮一番才妥当。”

“姐姐请放心,小妹我会注意的。”

幽王向来不喜朝政,如今又得佳人陪伴,更是对国家政务置之不理。群臣们议论纷纷,大失所望。唯有虢石父,尹求等奸佞之辈才沾沾自喜。

自从虢石父为幽王献上褒姒,更是深受幽王的器重,遂即封为丞相。幽王将国家政务交与虢石父处理,却不闻不问。而虢石父竟利用职权收刮民脂民膏,朝中虽有人上奏举报,但都一一被虢石父截下,还落得被打击报复,百姓却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此一来,无人再敢伸张正义。

黎明即起,朝臣们起早贪黑纷纷赶往宫中上早朝。虽说幽王罢朝数月,但有些朝臣仍抱有一丝希望能够见到幽王,好为民请命,但每每都是失望而归,而有些朝臣只是装模作样,心中更是盼着大王不要上朝,自个儿好落个清闲。今日,群臣们像往日一般伸长了脖子,在宫外等候。左顾右盼,却仍是只见宫监来传达幽王的命令:“群臣们都回去吧,大王今日不上朝了。”

群臣听完,纷纷散去。虢石父也准备往外走去,却被宫监叫住:“虢丞相求留步。”

虢石父听到有人喊他,便也停了下来。

宫监走上前去说道:“虢丞相,大王有令,传您觐见。”

虢石父听完,即刻跟随宫监进宫。而在一旁的秦君嬴开一脸犹疑。踟蹰了半晌,便也离开了。

“哎,如今的周朝已大不如从前了,朝中的风气更是每况愈下。”嬴开对着身旁的南宫捷说道。

“可不是吗?幽王亲小人,远君子。诸多忠臣良将早已失望至极,已致辞官还家,虢石父乘朝中官位空虚,还斗胆卖官位给富商,从中赢取暴利。见大王不理朝政,竟敢欺压百姓,肆意收刮民脂民膏,百姓皆敢怒不敢言。”

“噢?居然有这等事?”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朝臣们都心照不宣。”

“得民心者,得天下。幽王如此行径实在是作茧自缚,看来周朝迟早是要败落了。”

虢石父一边跟着宫监进宫,一边疑惑地问:“公公,这大王怎么突然召见我啊,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才不知,丞相去了便知晓了。”

虢石父也不再提问,乖乖地跟着宫监往幽王的寝宫赶去。

等见到了幽王,虢石父卑躬屈膝地向幽王行了大礼,大声说道:“参见大王,大王安康。”

幽王见到虢石父,露出喜悦的笑脸。连忙说道:“爱卿快快免礼。”

“大王宣臣下觐见,不知有何事要吩咐臣下去做啊?”

“近日春和日丽,万物复苏,想来是个狩猎的好季节。寡人也想带褒美人外出赏玩,好让她开开眼见。今日召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替寡人办理此事。”

“大王吩咐的事,臣下定当鞠躬尽瘁。”虢石又得一美差,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从中榨取利益,俄而洋洋得意。

“此时交与你去办理,寡人自然很是放心,所需钱财自会派人送去。你只管将此次春猎办好,回来重重有赏。”

虢石父面完圣后,便回到府邸。此时尹求早已等候多时,见虢石父春风得意的样子,便知晓定是有好事发生。旋即上前趋承道:“丞相今日面带喜色,估计是遇到什么好事?”

“你这双眼睛可真是毒啊!不错,大王交代我办理春猎之事。”

“春猎此等琐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尹求不解地问。

“你就不懂了吧,春猎虽是琐事繁多,但是操办起来所需的钱可不少。既然让我主管此事,自然可以浑水摸鱼了。”

尹求听毕,领会了虢石父的意思。旋即伸出大拇指谄媚道:“大人高明,高明啊。若是大人有什么事要处理的,尽管吩咐。”

“放心,你跟了我这么久,深知你对我忠心。今后有什么利益我定是不会忘了你的。”

尹求听完,心中窃喜,即故作谦虚道:“对丞相忠心,是理所应当。而丞相如此厚爱,着实令在下受宠若惊。”

虢石父见尹求竟对自己如此巴结,心中更是得意洋洋,不禁哈哈大笑。

幽王与虢石父会过面后,便又匆匆忙忙赶往琼台。见褒姒正凝眸欣赏菊花,幽王见眼前一侧是鲜丽的菊花,另一侧是娇媚的美人,两相辉映,更是各自愈加流光溢彩。赢得幽王十分怜爱,他面带笑容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这时,褒姒已意识到人影的存在,便抬头望了望,原来是幽王正倚靠着柱子痴痴地看着自己。褒姒害羞地问道:“陛下为何如此看妾身?”

“美人如花,着实令寡人爱不忍释。”

褒姒突然想起申后的叮嘱,便顺势提到:“宫中美女不止我褒姒一人,大王对妾身尚且如此垂爱,那对其他妃妾嫔嫱更应该关爱照顾。”

“欸,她们怎么能和爱妃相提并论,爱妃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她们只不过是一般的庸脂俗粉罢了。”幽王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搂着褒姒的纤纤细腰。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姐姐们身为大王的妻妾,自然是天天盼着能得到大王的宠幸。而妾身初来乍到就独获大王的恩宠,剥削了大王对姐姐们的关爱,心中十分惶恐。妾身斗胆向大王谏言,望大王能够对宫中的姐妹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你这些话是何人教你的?是不是王后?”

“不,不是王后。这些都是妾身的肺腑之言,与他人无关。但提到王后,妾身想问问大王,您又多久没有见王后了?”

幽王想了想,说道:“已有小半年了吧。”

“大王,王后可是您的正妻啊,您都如此冷落。不知以后有新人入宫,大王是否也是对臣妾如此薄情寡义。”

褒姒恳求的眼神望着幽王,幽王领会了褒姒的心意,一时心软便回道:“好好好,寡人答应你明日去见见王后。”

翌日,王后正坐在宫中用膳,突然看见幽王走了进来。惊讶地直直站着,不敢相信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自己牵肠挂肚的大王。身旁的侍女连忙喊道:“参见大王。”申后这才缓过神来,立马躬身行礼。

“大王驾临,臣妾有失远迎,望大王莫怪罪。”

“起来吧,是寡人来王后这儿甚少,今日一来也未免唐突了些。”

申后见幽王前来探望,自然喜不自胜。连忙说道:“大王,您用过午膳了吗”

“还没有,正想着来王后这边用膳。”幽王说完便坐了下来。

侍女利索地将碗筷置放在桌前,旋即为幽王盛汤。申后欣喜若狂,竟不知该说什么,忽而想起太子,便开口提道:“太子今日很是用功,一直跟着太傅学习经文,太傅还夸他来呢。”

幽王一古脑儿地喝侍女盛的汤,竟听不到王后说的话。幽王默不作声,令王后很是尴尬。

幽王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用手巾擦了擦嘴唇说道:“王后这汤真是好喝。”

“大王若是喜欢就再喝一碗吧。”申后示意侍女又盛了一碗汤递给幽王。幽王接过汤后,又一口喝尽。

申后见幽王那么爱喝她宫里的汤,且一句话也不与自己交谈。心情更是转忧为喜。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幽王抢先说道:“寡人吃完了,这就摆架回宫吧。”

申后见幽王起身准备要走,旋即黯淡失容,连忙说道:“大王才来片刻,就要走了吗?”

“王后继续用膳,寡人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走一步了。”说毕,幽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幽王深知申后向来乏闷无趣,若不是应允褒姒,幽王本无意来申后宫中。幽王心想,既然答应前来那就过来敷衍一下就走。

申后还以为幽王已回心转意,殊不知竟如此敷衍了事,着实令人心寒。幽王这么一走,申后早已没了食欲,郁郁寡欢地坐在桌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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