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簿和外室还要在屋里不可描述一阵子,殷如意趁机拉着君梅去解决生理需求。
三人来到县城最好的酒楼——聚鑫楼定下一个包间,先叫来一桌好菜好好慰藉了一番五脏六腑,接着便在饭桌上,敲定了计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钱主簿才迈着虚浮的步子的走出小楼。
对于人到中年的他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有点过度放纵了,可架不住他心情好啊!那两混蛋手下第一恶犬遭了报应,不但狠狠出了口恶气,岳父岳母那边也算有了交代,枉死的小舅子也能闭眼了。
其实心头对岳家还是很感恩的,奈何膝下无子多年,妻子又是个容不得人的醋缸。
金屋藏娇什么的,实属无奈啊!
这一想他越发觉得愧对夫人,便迈腿往集市去,打算用礼物平衡愧疚。
谁知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嚯地把他拉了进去,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形貌英伟的男子就递出一团帕子来。
“夫人的朋友有事相请~”说着手一摊,帕中现出一支珠钗来。
是哪一位夫人,便不用多说了。
“你就这么肯定他答应?万一他疑心重不敢来呢?”
包间里君梅又给殷如意倒了一杯茶。
吞下口中点心,如意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说:“你放心,疑心越重,越得来~”
“为什么?”
君梅默默自己这边的龙须酥也推给了他。
拿起一块龙须酥,如意又递了回来,等君梅接下才说:
“一个靠岳家发迹的女婿,竟敢养外室,这要是东窗事发,他不就死定了?咱们拿着东西找上门,他定会以为我们手里有证据。只要不想事情败露,便一定会来与我们谈判。”
“跟与陌生人谈判比起来,竟然是被老婆发现更可怕。哈,妻管严成这样也敢偷腥,男人还真是靠不住。”君梅不由得感慨。
随口一句调侃,却无意踩到了殷如意的痛处,他皱眉露出一个苦笑,无奈叹道:“不是靠不住,是无知。有些事情,你要是早知道后果,一定死都不会去做。”
“是吗?”
君梅挑挑眉不置可否,正想再给他倒杯水,却见又一块点心递到了面前。
拿着点心的殷如意像一个尽职的推销员似的,眨着眼睛挑眉道:
“我觉得这个真的很好吃~你就尝尝嘛,女孩子不都爱吃点心吗?你怎么和大家不一样?”
想着这厮不去做龙须酥形象代言人简直浪费,君梅咬了一口龙须酥,享受着那种糖分融化在喉中的感觉,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其实她是个标准的甜党,但上辈子却戒了甜食很多年。原因无非那些,只能说事业女性活得很累。职场女人似乎就必须那么光鲜美丽才能让老板相信你的能力,身上稍带点岁月的痕迹,就有新人蠢蠢欲动。要是因此失去‘宠爱’成了新人的踏脚石,谁又能甘心?
“你就这么不爱吃点心?”殷如意的声音把她拉了出来。
这小子不知何时从对面转到了自己身边,冒着热气的麦茶推倒面前,上挑的眼型又笑成了月牙儿。
“这家的做法确实有些发腻,不如什么时候我给你尝尝京城的手艺,包管甜而不腻,回味无穷~”说完又让小二弄些小菜来。
他这般殷勤君梅再是老练内心也在不断变软,尽管心头疑虑重重,可那又怎样?
眼前有人对你好,多数人都还是不忍拒绝的。想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君梅不知不觉间也有些难以自拔。
小儿端上小菜的时候,杨彬也把钱主簿领来了。
见他两个都坐到一处了,杨彬想了想,干脆默不作声的站到了门边。
看到他这样,钱主簿心头又抖了一抖。
这般器宇轩昂的人竟只是个下人,看来眼前这对少年男女一定来历不凡。
“不知二位邀某前来,所谓何事?”
君梅看出钱主簿的眼睛一直盯着殷如意,便很配合的没说话,桌子底下碰碰他的脚,示意他尽情发挥。
殷如意眉眼弯弯的回了一眼,那眼中的小得意,藏都藏不住。
“何事?我以为我是在做善事。”
一张嘴就是挖坑的套路。
把柄被人握在手里,钱主簿不想跳坑也不成,只得追问:“何谓善事?我能做什么?可否告诉我,这支珠钗到底如何取得?”
“噫~不急不急~咱们慢慢谈~”殷如意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摇头。
看着钱主簿那张越发紧绷的脸,君梅觉得这小子装逼过了,又在桌下踢他一脚,让他快进。
殷如意甩过来一个‘都听你的’的眼神,表情一变,口气也换了。
“石胜死了,你家大仇得报,阁下想必很高兴吧~”
“与你何干?”钱主簿紧张的转过脸去。
“无关也有关,但重要的是,与你最有关。”说着殷如意露出一个狐狸的笑容道:“对你来说,仅仅死一个石胜是不够的,只要那两人还把持着县衙,明天就能又冒出个周胜、李胜来,万一到了下个月,他两一人牵回来一条‘狗’,阁下又当如何呢?再说了,尊夫人家的仇又岂是一个石胜就能干休的。”
这些话就都是干货了,每个字都踩在钱主簿痒处上,饶是心有疑虑也不由得越听越入耳。
是啊,石胜之死并不是个结果,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高兴实在是太早了。
可是他又能怎办?那阮、赵二人严防死守,岳家的势力根本进不了城,哪怕石胜死了,古家在城里也没啥根基。就算他豁出去了全力一争,可一旦他们扶持的新捕头上任。再多的努力也顶不住没日没夜的敲诈勒索,万一又像小舅子那样出了命案,岳家只会对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
到时候他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想到这儿钱主簿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
看到他这个表情,殷如意没忍住把手伸向了麻花那一盘,当着钱主簿的面儿嚼得嚓嚓做响,还没忘了给君梅也拿一根。
“……”
君梅白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脑构造一定异于常人,但还是接了他的麻花,放进嘴里一点点碾碎。
自己愁得不行,对面两位还大张旗鼓的吃东西,换了别人早发作了,可钱主簿本就是属乌龟的,对方越嚣张他就越谨慎。
“那公子以为在下该如何应对?”无视那小子再次伸向点心的手,钱主簿诚恳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