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之还没起床,卫仁之就已经来了,已坐在卧室外边的椅子上。卫仁之和习之同岁,比习之还要大两个月,按理来说,习之应该叫她姐姐。不过,自从进了晋阳城之后,卫仁之就天天跟在习之身后,从早到晚,这不一大早就来了。
雨夕这会也站在床边,等着习之起来。可习之还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睡懒觉。雨夕已经催了习之一通,可习之全没理她。看没效果,雨夕只能出来和刚来一会的仁之聊天。卫仁之没有带她的丫鬟凌雪,说是在家里帮她做手工呢。
卫仁之是卫习之伯父卫然溪的三女儿,他这次从青州来,唯一带的一个孩子。她有两个姐姐,知之、乐之都已嫁人。
“仁小姐,要是我们家小姐能像你这么勤快,不赖床就好了,看又得让你等。”雨夕没叫起习之,返回头和仁之说。
“哪里是我勤快,是我爸妈管的严,卯时就必须起来了。要不然就会被教训,我要是这会还能和习之一样躺在床上,那该多幸福啊。”卫仁之不无羡慕的说。
“那就别羡慕了,快过来一起躺着吧。”刚已被雨夕吵醒,这会还赖在床上的习之从里屋喊着说。
“好啊,好啊。“卫仁之响应的倒快,说完推门就进来,拖鞋上床,躺在了习之身边。
雨夕也跟着进来,饱含怨念的对着她们来说:“小姐们,别再闹了,要是一会太太一会来看到了,又该骂我了。”见她们不理,只好悻悻的走了。
关门声一响,习之和仁之,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你真的每天一到卯时就起来?”习之接着刚才的话题,好奇地问。
“可不,那还能有假。”仁之肯定的说。
“能醒的来?“
“怎么能醒不来?“
”好吧,不过还是赖床舒服。“说完,习之咯咯的笑起来,仁之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在床上相互嘻嘻,闹成一团。
“昨天听我爸说,要把你们之好哥哥过继到我们家。你知道不知道?“卫仁之忽然打断嬉闹,略带严肃的问。
“你说什么?”习之听到之好的名字,感觉是听错了,忽然愣住了问。
“把你们家之好过继到我们家。你不知道啊?”卫仁之看卫习之满脸的困惑,反问道。
“为啥啊?之好干嘛要过继到你们家?”习之还是一堆问号。
“可能是因为我没哥哥吧。不过,大人们的事,谁搞的清楚。”仁之解释道。
“那是不是说,之好要和一起回青州?”
“可能吧。”仁之不确认,但又肯定的说。
“为啥要这样?是你爸说的吗?我爸同意了吗?”习之对之好要去青州这事,忽然一下子很激动,“我要去问问父亲,问问宗师傅,为什么要这样,怎么能这样?”
刚还在赖床迷迷糊糊的卫习之,一下子变得无比清醒,喊着雨夕,让她赶快把衣服拿来,要快起来。雨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而旁边的卫仁之没想到这么几句话,习之就像炮仗一样被点爆,一脸的困惑,一边还不住劝慰着说:”我只是听说,不太确定的。不一定是真的。“
雨夕看一脸着急的习之,忙着帮她穿衣服、梳头,收拾打扮。而习之这会注意力全不在自己的穿着上,还不停的追着仁之问:”你爸怎么和你说的?确定是之好吗?“
卫仁之看着习之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所措,只能接着解释劝慰:”昨天晚饭的时候,我爸爸说的。他只是问我,如果有一个哥哥怎么样?然后,就说到了你哥哥之好,说之好他看着很好一类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之好的?你们在青州,我们在京城,怎么会知道?“习之接着追问,全然不理正忙乱这给她梳理打扮的雨夕。
“我也纳闷。之好,我也是前两天听你说。昨天才见着,我爸爸怎么知道,我真不清楚。“卫仁之被问的也是一脸的困惑,”我爸爸倒是去过京城,那时候见的?“
“要不就是这两天。不管了,我得先问清楚了,再去和你爸爸理论。“习之狠狠的说。
“你干嘛找他理论。他很凶的,小心揍你。“卫仁之面露怯意。
“那他干嘛抢我哥哥。“习之反问仁之说。
“这我怎么知道?再说,肯定是大人们商量好的。“
“大人们商量好的?和谁商量好的?“
”还能有谁?你父母呗。“
”那我这就去找他们。然后再去找你父母。“习之盯着仁之说,然后又转头问正忙乱着的雨夕说:”好了没?“
”快了,快了,我的大小姐。“雨夕一边帮雨夕整理头发,一边说:”可别再一下子弄乱了,让夫人再骂我。“
”我看差不多了。就这样吧。“说着,习之拨开雨夕,急匆匆夺门而出。
一看刚坐着的习之已没了踪影,雨夕苦笑着对卫仁之说:”她就这样,一着急起来没人能拦得住。”然后,两个人急忙尾随着习之,一起出来。
她们住在最里最里层院子的阁楼上。从阁楼送下来,穿过院门,再一拐弯,就是卫然成和裴静弱住的最里一进院的正屋。习之进屋,却只看到裴静弱的丫鬟齐趣。
齐趣,一看习之着急忙慌的样子,就打趣道:”二小姐,看你这风风火火的,找谁呢?这样子,不怕太太见了,再罚你?“
”罚就罚,罚有什么了不起的。“习之一看父母亲都不在,转身要走,迎面碰上随着她进来的仁之和雨夕,而仁之和雨夕后面跟着习之的奶妈林田,她应该是看到习之进来,从侧屋过来的。
”你们这一早都跑这干嘛了?都吃早饭了吗?“林田问,见迎面准备出门的习之,接着说:”习之,别一到晋阳就整天乱跑,一天见不着人。看你这样子,让太太见了还得了,没个小姐样。“
说着不由分说,就拉住习之往她那屋里去。回头又看到正转身的雨夕,正要教训时,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卫仁之,忙把脸色转换过来,笑着对仁之说:“这么一大早,仁小姐就过来了,也到我屋去吧?你看这卫习之,整天就知道风风火火的,没个小姐样。看着头梳的。”说完看看跟在后边的雨夕,雨夕忙低下了头。
习之一看是林田这样,也没了脾气,想要挣脱,力气又不够,只能任由林田把她往侧屋里拉。林田是裴静弱从娘家带过来的,又是习之的奶妈。生习之的时候,林田正好生她的儿子。学之、习之两个几个平时,都由林田来管、来带。一应具体的事,都是林田来弄。因此,整个家里,习之最怕的,也是最能拿住习之的人是林田了。这一下,落到她手里,习之只想着怎么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