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郭家人,一个塞一个的急性子、暴脾气。不过,西北这局势,只是把魏王调回来,换一个老好人吴王过去,也不管用吧?怎么不找一个能打仗的人,非得在他们范家这些分封王里找吗?”
“是啊。昨天探马急报,泾阳被围。陇人于远造反到现在才三个月时间,已经占据了北地、韩城两郡。如果泾阳再失,西都丰镐北面的三郡就都在陇人手上了,接下来西都也危在旦夕了。”谭力夫接着周松辰的话说。
“昨天又有战报来?还有什么新情况?”周松辰着急的问。
“除了坏消息,就是请求支援,还能有啥别的。真恨不得现在就在雍州,一展沙场报复。”谭力夫不无愤恨的说。
“是啊,要是咱们能一起共赴沙场就好了,可惜咱们只能困在这写写调令。对了,除了给那几个王爷的调令,还给谁发调令了?”感慨了半天,才又回到周松辰最关心的话题上。
“还给吴王安排了副手,骠骑将军曹建新任安西将军,把骠骑营整个拨给了吴王。”
“西北战事闹这么大,从中军里整个把骠骑营调过去,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安排还算适当。”周松辰点着头说。
“还给御史中丞周鼎亭发了任建威将军的调令,给秘书郎郝复发了任振威将军的调令,这两位受安西将军曹建新节制。”谭力夫接着说。
“我不会听错吧?”周松辰有点吃惊的说,“怎么会征掉他们?”
“具体情况,我也搞不清楚。”谭力夫也是同样困惑,“不过,有中书省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是郭临智举荐的这两人。刘彬他们议了,觉得两人都是名将之后,都挺合适。”
“不过,他们都不在军中啊。”周松辰说道。
“这个时候,可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吧。”谭力夫说。
“周大人我挺熟。他的脾气性格,很适合带兵。年龄稍微大点,不过吴王年纪也不小了。”周松辰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有点不对呀?周大人可是弹劾过吴王的,而且这个事到现在都没解开。把周老大人放在吴王下面,对周大人来说太难了吧。如果吴王搞点小动作,那可是战场啊?”
周松辰虽然和周鼎亭同姓,但不同族,年龄差三十多岁,一个来自冀州一个来自扬州。也没太多交集。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场合,偶然碰在一块,两个人却成了往年之交。周鼎亭本事陈朝臣子,陈被大郑灭之后,他也就跟着成了大郑的官员。一直在各地任职,两年前才调到京城做御史中丞。他直爽的性格,见不得各种不平事,加上职分内的参奏之权,得罪了不少人,这里面就包括吴王。如今这么冒突的被安置在了吴王下面,去雍州平叛。周松辰不由的提周鼎亭捏把汗。
“不至于吧。吴王那性格,应该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而且当时周大人也是做自己职分内的事。”谭力夫宽慰周松辰道。
“以周老大人的性格,就是没有吴王。在战场上,也少不了被人构陷的。何况吴王在?”周松辰心里还是不安。
“是啊。他那直脾气。他这一从御史中丞的位份上调走,朝堂上不知道多少人暗自庆幸呢。”谭力夫摇着头说,“要是能给咱们机会就好了。真是想去的去不了,不该去的却被派去了。不早了,走一起吃早饭去吧。”
“好吧。”看西北战局终于有解开的可能了,周松辰应该高兴才是,可因为周鼎亭的事,整个心情都是灰蒙蒙的。等今天完事之后,一定去他府上拜会一下,周松辰心想。
他们稍微回去收拾一下,就一起出来去饭堂。尚书省的饭堂离他们所住院子的不远,等他们俩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昨晚人在了,都是各曹昨晚值班的。尚书省一共不到百人来人,虽分在各曹,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也常各通消息有无,大部分都比较熟。看到他们进来的,和他们在座位上示意问早。
周松辰让谭力夫去找位置,他去领早餐的食盒。等周松辰拎着两个食盒回来,看谭力夫和度支曹的魏其至坐在了一块。魏其至出自前朝大夏皇族的支脉,如今和他俩一样都是六品的尚书令,年龄介于谭力夫和周松辰之间,平时和谭力夫最是相熟。
“你们昨天是不是动静也很大?”魏其至趁他们俩刚坐好,摆弄食盒的时候问。
“是啊,你们也一样吧。”谭力夫边从食盒里那东西出来,边回到。
“可不是,整个骠骑营都过去。一下得增加多少开支啊。”魏其至说。
“国库现在又不缺钱,没啥好担心的吧。”周松辰插嘴道。
“国库是不缺这点钱,可少不了麻烦,因这事少不了和你们五兵曹打交道了。”魏其至悻悻地说,“不过,你们五兵曹,人员调动,钱粮、兵马各类保障,接下来可有你们忙的了。以前你们没赶上过这么大的事吧?”
“前段时间已经够忙乱了。只是这一次是从中军调拨人员,我们可能管的要多些。以前也就是下下指令。西北这战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息。”谭力夫不无忧虑的说。
“想平息,还不定惹什么更大的麻烦呢。”魏其至显然更悲观,“你们不知道昨天朝会太史令的奏报?”
“什么奏报?没听说。”谭力夫、周松辰一起摇头,好奇的看着魏其至。
魏其至看他俩这么好奇,好传递消息的习惯,话说的比刚才有劲头了不少,说:“前天晚上,北方有星星陨落,好多颗,很不详呀。太史令唐维祖大人我常来往,听说这事后,我特地去找了他打听了。”
“他怎么说?”谭力夫急着问,显然他很感兴趣。
“他说当下主后族的仙后座异常发亮,而主帝星所在的仙王座却相对暗淡,与当下时局正好相称。”魏其至朝他们会意一笑,说的确实没错,不过这还用看天象吗,周松辰心想。魏其至接着说:“这次流星陨落的区域集中在仙后座和仙王座之间,靠近仙王座,对应诸封王。”
“那能说明什么?”谭力夫问。
“现在主政西北局势的是谁?魏王、吴王,换来换去不都还是他们吗?不都是封王吗?星星也都在西北方滑落,你说西北局势能好的了吗?”魏其至摇着头问。
“能这么直接吗?”周松辰有点不信,“是你猜的,还是唐维祖说的?”
“西北乱局这段是我猜的。”
“那就是了。还不定指着什么呢?老天爷说话能这么好猜,太史令都猜不对几次。”周松辰打趣魏其至道。
“太史令有猜不对的时候,咱说不定有猜对的时候。”魏其至不无坚持的说,“好了,不聊星象了。吴王这次回来做啥?昨天中军可好多人向我打听来着。”
“接替吴王的卫将军。”谭力夫回到。
“这么互换,就这么轻易回来了,没什么惩罚,哪怕象征性的。”魏其至有点吃惊。
“谁让人家是王爷呢。不过没和吴王一样领尚书事,不用参和咱们的事。听说魏王可不像吴王那么不爱管闲事。”周松辰说道。
“走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谭力夫看周松辰吃的也差不多了说。于是,三人一起从饭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