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直肆虐着,只见就那么几个稀疏的人影和两个唯一的小孩子站在村南头的百家门外,看着整个村的火势一直烧的把那夕阳晚霞给映红了,就这么烧着。
一群人心里也有数了,这火是控制不住了,干脆就都席地围在了一起,说了说大家的想法,一合计,竟然都是出门去城里或者是出门打猎回来的,而家里老少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避难了,竟都不见人影。
司马汉听着他们的讲述,又想起来当年和百争鸣的初遇,不为别的,他总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村里老少都不见人影,几个老爷们围在一起商量也没头绪,只能凑合过了今晚,等那火熄灭了,在去附近山上找找,毕竟晚上凶兽出没,不适合去找。
司马汉安顿了两个小孩,就是简单的在附近找了些干材等物,点起篝火,然后找了些能铺垫的草,让两个小孩先休息,还好是夏季,点火主要还是为了放猛兽。自己则把几个村民叫过来说了说自己的担心,他详细的讲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情,也就是当初司马汉还不是村长的时候的事情。
据他所说,当年他为了当村长,而去到了‘碣石’山,只为了杀猪妖取猪牙,而猪妖是群居动物,又是杂食,所以分布在‘碣石’山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如果有一个受到攻击,那些猪妖都会群起而攻之。
司马汉那时候年轻气盛,只是为了能第一个捉到并将猪牙带回村里,而得到大家的认可,不过在他伏击了猪妖后,本来是很从容的能逃掉的,毕竟都是些低阶的妖兽,虽然会围攻,却也能无压力的逃走,可是没想到的是他杀掉的那猪妖有可能是个变异猪头目的崽子。
于是在那变异猪头目的带领下,将司马汉围了个水泄不通,猪牙拿到手了,却跑不掉了,那些猪疯了似的围着他攻击,在牛X的猎人也有疲惫的时候,这个时候,司马汉叫苦不迭,后悔自己太莽撞,而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猪口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出现了,也许是路过,也许是有心帮忙,那个男的只是念声‘疾’,就看到满天飞沙走石,将围上来的那群猪和那变异猪妖一起吹到了‘碣石’河里,很轻松的救下了司马汉,而那个时候女的已经有身孕,司马汉为报答救命之恩,便了解了下那一男一女的情况。
原来那就是百争鸣和他的妻子慕容若,一问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好有空去报答救命之恩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居无定所的,想到自己村里也算安静,就邀请他们来村里住,不想被那夫妻回绝了,只说有仇家,怕会引火上身给他那司马村。
而司马汉也拍胸脯说,天塌下来他顶着,不怕谁来找事,在说了,还有九玄派罩着他们村的,其实九玄派是管辖方圆几千里的地方,被他吹嘘了下,本来百争鸣是犹豫的,但看女的慕容若的神情,毕竟孩子要生了,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这样勉强答应下来,而这一住就是十一年。
也就是他们落户这里后,第二年有了百昊广,这是后话,现在说来,当年司马汉一直想问,而百争鸣一直避讳的仇家可能是来了,不过百争鸣一直让他保密的是,他的修道出身,司马汉也算信守诺言,没有到处去说,只是今日看着村子被毁,才吐露真言给这几个村民。
“原来是这外姓家给惹来的麻烦”,有的村民听了,计较起来,说当年司马汉不该如此引来祸根,只是现在错也错了,这百家的人影就剩下这么个小孩还在这,其余的人都去了哪里?
司马汉知道会被埋怨,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年是为报恩,今日之事错再谁还不一定,不要这样看不起百家,毕竟这些年村里生活越来越好,全靠百家每日多打来的那些野兽珍禽拿去城里交易,多换来些银两,才会让村里大家的日子富裕起来。
如果找到百争鸣,凭着他那道法,灭这村里大火应该是举手之劳,看今天连他自家的院子都被火吞噬,又感觉无奈,如何是好,只能大家商量决定的。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寥寥几个村民也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去博陵城的分舵找’九玄派’的人来看看,毕竟这里是‘九玄派’管辖,出了烧村的大事,一定要上告的。
决定了下来后,大家就抓紧休息,百昊广一直没有睡着,听着他们说杀猪妖,挺好奇,说百家不是,自己心里也是难受,后来又听到说去城里找人,心里又疑惑起来,毕竟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稀里糊涂的听着,也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
天空泛白,太阳还害羞的躲在天边的时候,百昊广已经醒了,只见那袅袅青烟在村子内飘荡向天空,一地狼藉的自家院落早分不清楚那曾经熟悉的一切,这时候放眼在看整个村子,大概有200多户人家的村子,竟然一间完好无损的也没有。
司马汉早早的便去了博陵城,请来了九玄派在博陵城分舵的一位管事,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留着一小撮胡子在下巴上,煞有介事的看着,又听着紧跟着的那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
转了一圈,好像有所发现,在一处不知谁家的院子内,只见其好像发现了什么,徒手操控着手里的剑在残桓断壁的废墟上一阵左搓右挫,终于在一处屋子的脊柱下发现了一具尸骸。
有了发现,众人大骇,皆是各回各家的翻找,这真是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在每户每家竟然都有写尸骸,虽然分不清到底是谁了,但..
司马汉也冲冲回家,在那废墟上扒拉着,心里期盼着不要出现,不要出现老婆的尸体,不要出现,他兀自想着,兀自清理着废墟,可是老天就好像就是要和他做对,在废墟里靠近灶台的地方,他找到了他妻子的尸体,看来当时他应该是要做饭的,也许是午饭或者是晚饭。
“谁干的?”村里活着的几个人都炸开了锅,无限的伤痛欲绝都化作了满腔怒火,包括司马汉在内的人都找到那个小胡子的管事,想从他那里得到点蛛丝马迹。
两个小孩看在眼里,司马妍是抱着已经认不出来的尸体哭着,而他爹已经顾不得她了,他也在那几个人里面,去找那管事的去了,想知道些什么,了解些真相。
百昊广也跑了,他跑到自家的废墟上,开始用稚嫩的小手扒拉着,眼泪不自觉的‘吧嗒吧嗒’的掉着,他怕的是也像他们家那样,他怕的是自己孤苦伶仃,他怕他不能陪伴在父母身边。
就这样扒拉着,手因为碰到了木刺上而被划破,他视而不见,继续扒拉,遇到瓦片划到了手上,他继续视而不见,从天亮扒拉到中午,从中午又扒拉到夕阳西下,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玉佩。
那个玉佩不是他家的,他百分百肯定,他家的东西他从小就翻找过,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有这样文雅的东西,虽然书是不少,都是司马汉帮忙买来的,但是绝对不会有这个东西,百昊广肯定这东西和他的父母有关系,可是现在父母活不见人,死也不见尸体。
这至少让他还有点希望,他希望父母只是出去打猎了,带着弟弟出去打猎了,正好错过了这场大火,他这样安慰自己,偷偷的把玉佩藏在了贴身衣服内。
司马汉他们从早上一直商量到中午,从中午一直商量到下午,那‘小胡子’分析来龙去脉,貌似了解真相的判断着大火的来历,说是很像修道中的‘火焰掌’技,不过又比那‘火焰掌’技高一筹。
然后又分析是修道之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屠村,连小孩都不放过的把村屠了一个干净,为了掩盖或是为了鱼目混珠,就一家家的放火,烧了个干净。
最后听村民说百争鸣是个隐世在此的修道之人,便手摸小胡子的断定和百家脱不了关系,事情发生的这么严重,一定要严惩不贷这始作俑者。
言之凿凿的推理和那愤怒的一伙人就这样认为的,那边又看到百昊广找遍自家屋子,找不到父母,就更加确定百家不是罪魁祸首的话?那也肯定是要负责的,就好像司马汉说过,他百家有仇家。
‘小胡子’知道大家义愤填膺,于是很正义的说了写冠冕堂皇的话,说‘九玄派’会做主,他一定会往‘九玄派’内部禀告,不过需要写银两费用之类的。
司马汉有点后悔讲曾经的事情,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失去的妻子,总要有个交代,听小胡子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村里唯一剩下的几人就在家里翻找那藏钱的地方,拿出那些钱让‘小胡子’去办事情,也是为了早是将事情查清楚。
日下西山的时候,‘小胡子’拿着钱去请‘九玄派’长老去了,留下这村里的几人又一阵郁结,一天没有吃饭的这些人因为心事重重,也没有人喊饿,就连那唯一的两个小不点都是一声不吭的又围坐在了昨日的村南外。
“父债子还,既然知道是他百家,就先杀了这小孩来祭奠我那死去的一家老小!”其中一个郁结难消的司马村的村民抄起身边的一截烧材棍,两眼血丝怒瞪着蜷做着的那个小孩,向着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