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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以后的以后

冬天飘舞着翅膀飞来,煽动的羽翼之下,形成凌冽的寒风,肆意而起。吹得小草们都深藏在了地底下,厚厚的土壤里寻找一份温暖的怀抱。吹落了树木密密麻麻的叶子,无情的把它们变成光秃秃的一片,经受不住严寒,摇曳的身姿瑟瑟发抖。一派萧条的景象,似乎也能影响人们的心情,在整幅的寥落中,沉闷的毫无生机可言。

这一天的清晨,橘红色的晨辉洒出地平线,给氤氲雾气笼罩的大地涂上一层斑斓的霞光。日光穿透云霞的光彩下,小丽和宋明沐浴在寒冷空气里,例行的早读使然,经久已深,成为习惯。

万木凋零的凄凉里夹带着刺骨的寒风,把小丽的脸色冻得有些发青。她不断往手里哈着气,口气中残存的热度到了手掌心换来短暂的暖意,又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摩擦,好让温暖的感觉再持久些。寒冷的气候,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手上却没有戴手套。小手所在的位置暴露出来,一时间不能适应刚从寝室出来外界环境突变的侵扰。小丽不停重复哈气搓手的动作,回忆之中竟然有温馨的回忆闪过。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宋明握着自己的手,捧在他的手掌心里,这样一来可比自己这般瞎忙活着取暖好得多了。

可是今天,宋明沉默的态度有点反常。两个并排而行的身影,彼此好像陌路上的偶遇。是因为刺骨的寒风不但侵入了骨髓,还渗入到两人的内心去了吗?不然为什么连两人的态度都变得这么冷漠。

小丽看他不说话,也赌气般自顾自走着。无言中,气氛好像凝滞了一样,越是这样越是难开口说话。

于是,两个冰封了灵魂的躯壳。在这个消逝了一切热情而变得冷酷无情的季节里,有注定了的伤感要去面对。要怪就责怪这个伤感来袭的冰冷冬天吧!

终于,宋明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小丽。一个转身的距离,是否会分隔甜蜜和伤痛,分出以前和以后两个不同的世界来。小丽在隐忧里做好了心里准备,哪怕是那种最坏的情况到来。

“小丽,告诉你一件事情。”痛苦的表情冻在脸上,这段时间里超载着的重担,终于能卸下来了。

小丽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已经开始自我防备了。人的坚强多数情况下是被强迫出来的,否则看似温柔乡的依靠那么多,谁愿去折磨自己而变得坚强呢?伤害中,严酷下,我们一副坚强的外表来保护脆弱的心。这样的情况多经历几次,脆弱的内心估计就不用去保护了,那时女强人的形象就会脱颖而出发光成为SuperStar。

“你知道吗?在我们金融系,有可以出国的机会。”简短的一句话道破天机,原来困扰他这么久的症结所在会是这样啊!一句话说完,宋明长长舒了口气。很多时候,我们害怕面对。在可能导致事情有所变化的关键性问题面前想了又想,拿不定主意,更不可能会在行动上有任何进展。情绪被这种复杂的纠结左右,难以隔绝的痛苦如影随形,随之不去。才发现,人最大的敌人原来是自己。不如试着朝前走一步,走出那忐忑不安的心结所在。你会发现,释怀原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任何难题总会有解决它的办法。害怕面对,那就把自己逼到未知恐惧的边缘,直面问题,把那些舍不掉的尾巴都切掉。你会发现一个真理,一切都会过去。人生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是好是坏,都将过去。与其困在心魔里摇摆不定,固步自封,不如勇敢面对。也许结果怎样我们无法预测,至少我们有勇敢的心情和坚强的态度。上帝对待坚强的人总不会太差。一切都将过去,以回望者的心情看待一切,以前的执拗和放不下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嗯!”小丽面无表情回应一下,刚才简单的话语中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她那小小的脑容量细胞来不及反映,只是停留在字面意思上照单全收,然后依次整理逐条分析,以便于自己接受。

首先,在之前好像听说过。大学的某些专业里有所谓国内加国外学习的模式,简称“4+1”。在国内四年的专业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又能承担起国外高昂学费的人,有可以去国外留学的机会。至于里面的具体内容就不知道了,只是好像听同学们谈论过这件事,当时也没走心,是在想这种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事实如她所想,果然和她没有关系,却和最亲近的人有了直接关系。世事难料,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不可预知,忽然出现,让人无辜受牵连。

接下来,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他去国外留学,那就意味着不能在一起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暗示分手的预告吗?一想到这个难以接受的问题,伤感一下子铺天盖地的袭来,像开了闸的汹涌潮水,瞬间淹没在感情的悲苦世界里。

小丽在沉默中,呆望着宋明。忽然,眼圈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感情世界的潮水随时有向外流淌的倾向。深吸一口冷空气,好让自己最大程度的保持镇定。她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在看似漫长的冷静分析之后。

“然后呢?”自以为可以装作很轻松的随口一问,可是话一说出口,尾音听上去就已经在呜咽了。感情的围墙看似坚强厚重,可是一但泄出一个口子,后果不堪设想。湿润的双眼看着宋明,再等他给自己一个回复。

触目所及的眼泪,让看似镇定的宋明惊慌失措。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小丽,别这样行吗?”

这样差强人意的问句听起来有些唐突,什么叫别这样行吗?情之所至,自己又能怎样呢?小丽感觉到厌恶,敏感的神经受到惊吓一般,她强行挣脱开握着自己的手,嘴角有些发狠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分手了吗?”

“不!”坚强的宋明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孩子,他又一次握住挣脱了的手,紧紧抓住。那是自己心爱的所有,又怎能忍心说放开呢?“别这样行吗?”重复的语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低沉的语气,像是在苦苦哀求着什么。“小丽,别说分手行吗?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分手,你能等我吗?”抛开理智的自持,情绪暂时开始失控,任由自己感情的呼喊,在求眼前的人给自己一个等待的机会。

小丽在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听见有人深情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心里依然有暖流传递过来。此刻的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在梦中,这样等到醒来就可以相安无事了。但是,偏偏内心在撕裂般绞痛,真实的提醒自己。即使痛苦的开始麻痹,甚至感觉已经和世界绝缘,一切一切都在真实上演,无处可逃。

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此时的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坚强些,至少别软弱的这般歇斯底里。感情的世界在崩塌,那么多甜蜜温馨一点一滴辛苦营造出来的美好。在无情的毁灭下,行为开始激动失常,心好像碎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人们传统的观念里,总是把眼泪和软弱联系到一起,貌似坚强的人就不会流泪一样。传统世界那么多的规矩,过多压抑着情感,以至于让我们越活越觉得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沉浸在这些所谓的规矩里,看上去越来越成熟的我们,却也渐渐偏离了本心,那最真实的内心感受。有时候,我们真应该反思一下,多向那些幼稚的孩子学习。想哭就哭,稍微有点欢乐立马破涕为笑。让心学会放松,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看你有没有勇气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了。此刻的小丽,最本能的情感流露。她的世界里残留的本能反应就是哭泣,哭出来也许就能好受点了。

泪水流到宋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一把抱住小丽,嘴角轻吻脸庞的泪痕,呜咽的声音在耳语:“小丽,等我,行吗?”

小丽在依旧温暖的怀抱里,即使心在流血,不能舍弃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当曾经的欢喜,变成现在的忧伤。我们是否会有勇气面对,即使在伤感中也一如既往的走下去。生活把一张真实的问卷打开在小丽和宋明身边,至于答案如何,以后的以后,看两个人的行动了。

人的一生,好像也是在那样这样的选择中,有欢喜也有忧伤。欢喜忧伤组成生活的全部,我们五味杂陈多姿多彩的过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版本,不同的经历中又依稀可见自己曾经的影子。

人海中的际遇,咫尺天涯。谁与谁遇见,谁与谁又分离,在时光中不经意的一幕幕。然后把它们一段段连起来,里面是我们欢喜悲伤的人生。

这些藏在心里的故事,让时间把它们封存,感谢某些人的出现,曾经慌乱过我们的流年。岁月似水般流过,希望在很多年以后,还能再找到某些我们熟悉的影子,里面依稀可见浸润着欢喜忧伤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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