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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以死抗争

第二天,袁白很早就醒了,穿上衣服出门溜达。快到袁白教庄丁等人练习武艺的院子,忽听得有剑风呼呼的声音。那时天才刚刚亮,四周一片模糊,看不清楚。袁白走近了些,仔细瞧了瞧,只见一个白影在院子里穿来穿去。袁白料定练剑之人是钟明月,也不做声,站在一旁观看。

钟明月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时而跃起,时而蹲下,跃起似大鹏展翅,蹲下如虎狼扑食,剑随身走,身体周围布满一层层剑气。

天渐渐大亮了,钟明月一套剑法才练完,提气,收剑,调匀呼吸,将剑插入鞘中。她一转身,看见袁白站在不远处,不由得一惊。

钟明月道:“袁公子什么时候来的?我一时竟没瞧见你。”

袁白道:“我来了一阵了。你一心练剑,心无旁骛,自然看不见我。”

钟明月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袁白道:“你不是更早吗?”

钟明月道:“我整天想着表姐的事,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练剑。”

袁白道:“你剑法进步得很快。”

钟明月道:“也不知怎的,白天总对‘剑随意走,人剑合一’没什么感觉,早上一练,体会一下子就加深了。练剑时感觉剑根本就不是剑,而是伸长了的手。”

袁白道:“可能早上人更有灵感吧。去年之前我在家时,每天早上鸡一叫师父就要把我喊起来练武。但我自己是起不来的,师父不喊,我即使醒了也不想起床。直到去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师父又觉得我武艺已十分高强,进步空间很小,才不让我起那么早练武,而只在白天努力。”

钟明月道:“怪不得你武功这样高强。要想成为武林高手,必要吃许多苦头。我师父也曾说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我总坚持不下去。只有到用时方恨武功练得不足。看来我还得多下苦功。”又道:“你刚才看了我练剑,又有那些不足,你帮我指点一下吧!”

袁白道:“总体看来,你的剑法临敌时会防守的太多,攻击性太弱,难以致胜。所以你在攻的招式上还要多下苦功。”

钟明月道:“你能否陪我练几招,边练边指点?”

袁白道:“可以!”说着摆出个架势,道:“来吧!”

钟明月道:“你武功高强,有剑无剑都是一样。我进招了!”左手握住剑鞘,右手“呼”的一下拔出剑来,左手丢掉剑鞘,右手剑如电般直向袁白身体要害刺来。

袁白一闪,躲开剑锋,右手五指成爪,去抓钟明月握剑的右手手腕,叫道:“小心,我要夺你的剑了。”钟明月后退一步,挥剑直削袁白右手,剑离袁白右手还有一尺多远时,袁白又左手成爪,直抓钟明月右手手腕,叫道:“你可以刺我其他要害解急。”果然,钟明月不管袁白左手,一剑直刺袁白胸膛,袁白身子一仰,避开来剑,左手自然不能再去抓钟明月的手腕了。袁白叫道:“很好。”右手又食中两指从侧面去点钟明月太阳穴,钟明月剑上移,直指袁白咽喉,袁白后退闪开,叫道:“不错!”钟明月道:“这法子真好用!”袁白道:“这在兵法里叫‘围魏救赵’。”又双指向钟明月膻中穴点去,钟明月身子闪开,剑直向袁白右脚大腿攻去,袁白后退闪开,道:“你这招出其不意、反客为主,抢得先机,十分不错。”钟明月一剑又向袁白左肩刺去……

就这样两人一边相斗一边交流,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渐渐地,袁白指点的少,赞扬的多。五六十回合以后,钟明月的剑被袁白食中两指夹住,挣脱不开,袁白左手双指又向钟明月眉心点去,钟明月大喊道:“你的指上功夫太强,剑终于被你夺去了。”袁白左手停在空中凝住不发,随后右手双指松开,钟明月收回剑。

袁白道:“你功力不及我,但也不是毫无办法,但你要敢于舍弃,你其实大可不必怕丢剑,丢了剑还可以夺回来。”

钟明月道:“的确如此。只是我不知变通,深怕剑丢了。”

袁白道:“斗武时功力的确重要,但也可以用招式的巧妙来弥补。”

“你们两人在这里练武是不是都忘记吃饭了?”两人听得钟云的声音传来。

两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钟云和马兰笑嘻嘻的几丈之外。两人向袁白和钟明月二人走来。

走到近处,钟云道:“我和小兰醒了见人不见了,就四处寻找,最后才发现你们在这里练武。刚才府里家丁已来叫我们吃饭了,我怕打扰你们,所以等你们练完才叫你们。你们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钟明月拾起剑鞘,将剑插入鞘中,道:“今天和你一起练感觉受益匪浅,不知以后可不可以再陪我练练?”

袁白道:“当然可以!”

钟云和马兰到餐厅去吃饭。袁白和钟明月到厨房洗了脸也去了。两人来到餐厅时,梁父、钟云和马兰已在桌子上等他们,唯独不见梁母。

“袁公子,明月,快来坐下吃饭,我们正等着你们呢。”梁父道。

钟明月道:“舅妈怎么没来吃饭?”

梁父道:“她说她不想跟我一起吃,自己在一边吃了。我们吃我们的,别管她。”

钟明月将剑靠墙壁放着,和袁白坐到桌前吃饭。

吃了一阵,钟明月问道:“表姐可吃了么?”

梁父道:“已叫丫鬟送去了。”

钟明月道:“只怕她不会吃。舅舅,你吃了饭还是去看看她吧!”

梁父道:“她爱吃就吃,只要不怕饿死不吃也罢。”

钟明月道:“表姐说你如果不同意她嫁给那罗银川,她就不吃饭,活活饿死。”

梁父道:“我倒要看看她会为了那小子不要性命?”

钟云道:“只怕要表妹对那罗银川死心不会那么容易。只怕你关她越久她想他越深。”

钟明月道:“对呀,倒不如让表姐去找那罗银川,等她看清他的真面目,就算你不关她,她可能自己就不会去见那罗银川了。”

梁父道:“她做出这等事已很让我脸上无光了,若我再让她去见那罗银川,我的脸岂不更丢尽了?”

钟明月道:“但你这么长期把她关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梁父道:“如果她一天不知悔改,我就关她一天;如果她一月不知悔改,我就关她一月;如果她一年不知悔改,我就关她一年。我就不信,她忘不了那臭小子。”又道:“好了,不说这事了,你们快吃菜!”

吃过饭,张总管走了来,梁父对钟云道:“二公子,你这就跟着张总管一路去吧!”

钟云道:“且去把叶教头叫来,他多年和我在一起,和我很默契,若有帮忙的地方他也能很快来帮到我。”

张总管道:“我这就去叫!”

钟云道:“你还告诉那些庄丁,还是要天天坚持练习武艺,多向袁公子请教。这又得麻烦袁公子了。”

袁白道:“举手之劳,何来麻烦之说。钟二哥只管前去,教练武艺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叶教头和明月山庄那些庄丁在另一间房间吃饭。张总管去时,叶教头饭还没吃完。张总管说明来意后,叶教头几口将饭刨进肚里,与张总管一起来找钟云。钟云和他们一起去店铺了。

钟云等人走后,有丫鬟来向梁父报道:“送进去的饭小姐一点儿也没吃,怎么劝也劝不听。现在饭菜还放在那里,都凉了。”

梁父道:“不吃就算了,到现在还想着那臭小子?你觉得想他就能饱肚子,那就想吧。看你怕不怕饿死?”

钟明月道:“只怕表姐这次要和你较真了,我且去看看她。”

梁父道:“较真就较真,谁怕谁呢?”

袁白带着马兰到练武那院子里等那些庄丁。庄丁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刘四等人也来了。袁白让庄丁们先练习以前的拳法,练完后,又教了他们一套拳脚,让他们苦练。至于刘四等人,袁白先让他们练了一阵基本功,然后跟着庄丁们练。

钟明月和丫鬟来到梁芳芳的房间,阿福守在门外,钟明月给他打了招呼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梁芳芳也没脱衣服、脱鞋,睡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饭菜完完好好地放在茶几上。

钟明月道:“表姐,你不吃饭,要是饿死了,怎能再见到你的那个银川呢?”

梁芳芳道:“如果活着见不到他,还不如早些死了。”

钟明月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生命是多么宝贵啊,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梁芳芳道:“你是不懂的,如果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钟明月道:“难道你就不怕那罗银川其实只是在骗你吗?”

梁芳芳道:“不可能的,银川是永远不会骗我的?”

钟明月道:“你怎么知道?”

梁芳芳道:“像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骗人呢?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他如果骗我,我就不会那么开心、那么快乐了。”

钟明月道:“你为了他不吃不喝,连性命也不要,真的值得吗?”

梁芳芳道:“你是永远不会懂的,爱一个人如果和他在一起是多么幸福,不能和他在一起是多么痛苦,多么难受。有的时候比死了更难受。”

钟明月道:“你果真打算一直这么不吃不喝下去么?”

梁芳芳道:“对,如果他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我就顺了他的意,早日死了干净。”

“可是,就算你不为你爹考虑,也应该想想舅妈。你死了,舅妈怎么办?”钟明月道。

梁芳芳道:“你不用劝我了,为了银川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钟明月知道劝解无用,便示意丫鬟把饭菜撤走。然后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父女谁都劝不动,这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人命的。”钟明月心道。她无心刺绣,也无心练剑,就在梁府中闲逛。很快又到午饭时分,钟云没有回来,梁母还是不愿和梁父同席。所以吃午饭的只有梁父、钟明月、袁白和马兰。四人吃饭很少说话。饭吃得要完时,丫鬟又来报告梁芳芳还是躺在床上不吃饭。

“不吃就不吃,饿死活该。”梁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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