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曲华裳说孩子,郑甫智一看,就看见曲华裳怀里一身血迹斑斑看不清相貌的孩子,一惊,赶紧上前,把孩子从曲华裳怀里抱了出来。
边走边对着还在发呆的娘亲说;“娘亲,你赶紧去叫老爷爷,智儿先把这孩子抱到房间里止血。”
听到自己儿子着急的声音,花姨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药房的方向跑去。
曲华裳见此,心中一松,慢慢起身,向郑甫智的房间走去。
花姨刚到药房门外,就听“咔”一声,里面的人,打开门出来。对着刚好要开口的花姨道;“走吧,去看看吧。”说着,就朝郑甫智的房间去。
花姨蠕了蠕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紧跟在老者身后。
郑甫智把满身是血的孩子,轻轻放在床榻上。刚转身,就看到曲华裳在自己身后,郑甫智顿时吓了一跳。“裳儿妹妹,你这是?”看一身是血的曲华裳,郑甫智询问出声。
闻言,曲华裳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衣服上尽是暗红,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泥土和鲜血了。眉头一蹙,转身,“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回来。”说完,就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沐。
郑甫智看躺在床榻上一身血迹模糊的半大孩子,漆黑的眸子幽暗的看不清。
“吱呀”一声,随着开门的声音后,是脚步声。
听到声响,郑甫智转过头,见是自己娘亲和老爷爷,“娘亲,老爷爷你赶紧来看一下这个孩子吧。”郑甫智对一头华白头发的老者说道。
老者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微微俯身,仔细观察躺在床榻上一身血迹的孩子。片刻过后,老者慢慢直起身子,摸着自己下巴处的白胡子,道;“放心,这孩子身上的血迹并不是他的,这孩子因为惊下过度而暂时昏迷了,小智你去煎一碗安神汤来。”
郑甫智一听,立马开口;“是,小智这就去。”说完,便转身去药房煎药。
花姨看着和死人一般的孩子,担心道;“这孩子真没事?”
老者听花姨担心的声音,淡淡开口道;“这孩子没事,这孩子应该有好多天没有进食了,花姨你现下去准备一些去吃食吧,想来这孩子待会醒来会饿。”
花姨听老者一说,连连道;“好好好,这就去。”说完,急冲冲的离开房间。
听到花姨出去关门的声音,老者才低下头,细细打量着躺在床榻上半大的孩子。半响,老者幽幽开口说;“老夫才离开没有几年,这朝中的奸佞之臣却越做越大了,”老者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者的话刚落地,躺在床榻是半大的孩子,睫羽微动,然又没了动静,好似从未动过一般。
老者苍老却极有神的眼睛,带着丝丝令人看不清的意味。片刻,老者收回了视线,转身,出去。
听到有关门的声音,床榻的孩子,睫羽又是一动,随后,又没有了!
曲华裳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郑甫智的房间,曲华裳微微低头看躺在床榻的孩子。一会儿后,曲华裳淡淡开口;“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躺在床榻的孩子一听,刷地一下,睁开如钻石般璀璨的眼眸,直直看着站在床榻边的曲华裳。
见床榻上没有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曲华裳走近床榻,道;“不用这么看着我,若是我想害你,就不会多此一举救你了。”
曲华裳突然而来的行为吓得床榻的孩子,猛地一个后退。待听到是曲华裳救了自己,才慢慢放下警惕。望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曲华裳开口道;“是你救了我!那莲姨呢?”
曲华裳一听,眸光微暗,转过身,背对着床榻的半大孩子道;“她没有活下来,死了!”
床榻上的孩子一听,一怔,低下头。
半响,曲华裳转身,竟看到床榻上的孩子,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见那孩子的下唇都被咬得有鲜血流出。
曲华裳秀眉微蹙,既而,道;“她如此拼命救你下来,就是不想让你受的伤害,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如何去找那些给你带来痛苦的人还以颜色?若你想要报仇,在这之前你必须学会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乃至痛苦!”
坐在床榻上低头痛苦的孩子,闻言,下垂璀璨如钻石的眸子一震。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曲华裳,眸光不明地开口说;“为什么帮我?你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你想要从我自己得到什么?”
一连三问,极为咄咄逼人!曲华裳听完之后,眸光明亮地定定与床榻上的孩子对视,声音里带着坦荡,“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什么目的!更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床榻的孩子一听,眼眸微动,似不敢相信曲华裳会这么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在自己的认知中,认为说什么要帮助自己,或讨好自己人,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已。
见床榻上的人一脸震惊的样子,曲华裳眸光一冷,又道;“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你的命我有权决定是生还是死。再者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有什么我可以从你那里得到?”
闻言,床榻上的孩子身躯一震,看不清相貌的脸上带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嘲笑与讽刺;是啊,自己现在这一身模样,能给他人什么。就连自己的命也是用莲姨的命换回来的。自己现在和以前自己一直鄙夷的富家子弟有什么不同!
“那好,既然你说我的命是你的,那我要你帮我报仇!”眸光暗沉的看着站在床边的曲华裳狠狠地说。
站在床边的曲华裳一听,眼波平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人,道;“没有任何人帮你报仇,要报仇的,只有你一人,这条路也唯有你一人。没有会帮你,所以你只有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报仇,去雪恨。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闻言,孩子璀璨的眸子一沉,半响,才道;“我明白了。”
见床榻的孩子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曲华裳眼眸一转,道;“不过,在你报仇之前,我会一直教你,”停顿了一下,将从那女子怀里拿出来的物件,扔到无精打采的孩子面前,开口又道;“教你如何报仇!这东西是你自己的,在你报仇之前,你应当知道这东西不能让任何人见到。”
见床榻的孩子死死看着,那个象征他自己身份的物件,曲华裳小嘴微开,说;“你以后叫麒霖,至于你以前的名字,在报仇之前你最好忘记。”
闻言,孩子慢慢才道;“知道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随着脚步声,曲华裳侧头一看,是郑甫智,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安神药。
虽然跟着老头没学多久的药材,但两个月学简单一点的药材,自己还是知道的,闻味道自己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碗安神的汤药。
见曲华裳在房内,郑甫智“咦”了一声,奇怪曲华裳动作如此快。把手中的安神药,拿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孩子,转身,才对着曲华裳关心道;“裳儿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郑甫智很是紧张自己有没有受伤,曲华裳眼底带着笑意开口;“裳儿没事,不用担心。”
床榻上听到开门声音就连忙把东西藏好,接过郑甫智的汤药,一口饮尽,擦了擦嘴角,眸光不明的看着对曲华裳关心备至的郑甫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