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华裳一听,眼眸微动,道,“字如其人!”说完,曲华裳就不再说话站在一旁。
公孙仪闻言,温和的眸子一顿,如沐春风地说,“是吗?裳儿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这小丫头真以为他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字如其人”无非就是说他这个人表里不一,这小丫头真是胆大,要知道这几年,已经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他不敬了。
曲裳听公孙仪叫她裳儿,眉头一紧。一旁的郑甫智一听到公孙仪叫曲华裳,裳儿。脸色一沉,刚想上去,就被花姨拉着,花姨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郑甫智不再上前,脸色阴沉地立在原地。
麒霖闻言,璀璨的眼眸微暗,遂,也不作声,站在原地。
公孙仪眸子温和地睇着曲华裳,赤裸裸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曲华裳面色无波地静静站在,任由公孙仪打量。
见此,公孙仪眸底划过一抹欣赏,欣赏曲华裳的胆量与懂分寸。
曲华裳立在一旁,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他问她怎么样?她肯定照实回答了,“字如其人”是啊,的确“字如其人”。
她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她一语双关,旁人听到这么说可能以为她是在夸奖他提的字,实际上说公孙仪他这人里外不一,狼子野心!
稳了稳心神,老管家连忙跑上去,“王爷,你终于回来了,老奴可想你了。”说着,就要扑到公孙仪怀里。
一旁的曲华裳一听着怨妇似的口吻,一个没稳住,“噗……!”笑了出来。
公孙仪刚听到老管家这么一说,整个猛地一抖,待听到曲华裳的笑声,整个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老管家够不着公孙仪,连连说,“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老奴可想你了,难道王爷你都不想老奴?”说着,又作势哭哭啼啼起来。
又一次听到这么怨妇似的音色,公孙仪猛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下子立起来了,用新的锦扇抵着老管家额头,挡住了老管家直直扑来的身躯。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的看着一行人,公孙仪面色微红,假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想……!”声音很小,但旁边的几个人都听到一清二楚。
一旁的曲华裳一听,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一脸窘迫不好意思的公孙仪。
而老管家浑浊的眼底精光一闪,似没听到的说,“哎呀,王爷你刚才说什么?老奴最近耳朵不好使,没听到王爷刚才说什么!”
那意思就是让公孙仪再说一遍,可公孙仪不说了,淡声说了一句,“没用膳。”
此话一出,老管家瞬间就明白了公孙仪因为赶路现在还没用膳,便一下子站直身子,恭敬地说,“王爷,府内一早备好了膳食,就等王爷了。”说完,就让出路立在一旁,让公孙仪先行。
变脸的速度,让曲华裳一众人咋舌!
温和如水的眸子淡淡撇了一眼,因为笑而微微红润的曲华裳,眸底一抹笑意划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便身心轻松地进了府邸。
见公孙仪进了王府,老管家才对站在一旁的曲华裳说道,“敢问姑娘贵姓?”
曲华裳淡淡开口,“曲华裳!”
老管家闻言,浑浊的眼睛亮光一闪,“那曲小姐到里面用膳吧!”
遂,话音一转对着花姨与麒霖三人说道,“那这位夫人也一切到里面用膳吧。”说完,就为几人在前面带路。
曲华裳与老管家擦身而过,说了一句,只见老管家身子一顿,继而,又恢复,对曲华裳身后的几人说道,“夫人里面请,二位少爷里面请。”
花姨只道如一句,“管家不用如此客气,我并不是什么夫人,叫我花轻就行了。”花轻是花姨的全名。
老管家见花轻这般客气,遂朗声道,“好,好,”
郑甫智阴阳怪气地朝老管家说了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少爷,我没有那么尊贵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担不起你这一声少爷。”说完,就跟着曲华裳身后离开。
老管家被猛然郑甫智阴阳怪气的语气一堵,脸色窘迫,不知该什么说。
麒霖走到老管家面前,璀璨的眸子带着笑意,“麒霖,我叫麒霖,不用叫我少爷。”麒霖客气地说道。
刚想着该怎么开口说的老管家,听到麒霖客气的声音和带笑的璀璨眼眸,连连说,“好,麒霖,那老奴带你去用膳可好。”
麒霖甜甜地应了一声,“好,多谢。”
老管家见麒霖小小年纪就如此有礼,浑浊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意,“好,那老奴现在就带你去用膳,”老管家声音哽咽的说。
而身后的邪雨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老管家又想起他那早逝的孙儿了,若没有哪一件事,现在老管家的孙儿也差不多和这麒霖一般大了吧。
想到多年前的往事,邪雨眼眸冰冷,狠辣。
曲华裳,花姨一行人坐成一桌,不见公孙仪。
老管家见曲华裳她们都不动筷,遂上前,有些紧张地说,“曲小……,曲姑娘是膳食不合胃口?”老管家刚想开口叫曲华裳小姐,后想起曲华裳进门之前与他说不要如此称呼叫她名字就好,随,话到嘴边换成了曲姑娘。
曲华裳闻言,道,“不是,”不是不合胃口,而太过丰富了。曲华裳看着桌上全是肉类的膳食,嘴角抽搐,;这是把她们当成了难民了?
继,曲华裳又道,“这里不要这么多人!”声带一丝为难。
老管家闻言,顿时明白了,对守在两旁的侍女道,“出去吧,不用你们守着了。”
侍女一听,行了个礼,齐说,“是,奴婢告退。”说着,就退了下去。
见侍女都出去了,老管家刚想问曲华裳可以了没有,见曲华裳好好看着他,明白过来老管家道,“那曲姑娘,你们慢用,老奴就先退下了。”说完,就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曲华裳见四周没有什么人守在一旁,面色轻松地用起了膳,;吃饭还要一群人守在一旁,真不习惯!
侍女退下,房间里就只有花姨,郑甫智,麒霖一行人。花姨与郑甫智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显然也是不习惯吃饭时,还要一堆人守在一边。
而麒霖则平静的用膳,似对守在一旁的少女早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
皇宫,皇上寝宫。
听完跪在地板上暗卫的禀告,靠在锦绣软榻上的人。猛地一下子直了起来,问道,“已经回来了?”
地上的暗卫,道,“是,逍遥王已经回来,刚到府邸。”
坐在软榻上的人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狐狸?或者白色的兔子?”
暗卫一听,思索了一番,道,“属下并没有见到皇上所说之物。”
知道暗卫不会对他说谎,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难不成是皇弟骗了他?
男子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暗卫,“是,属下告退。”说完,就消失不见。
想了想男子朝门外一喊,“李全,宣逍遥王进宫。”话音一落,从门外进来一公公模样的老太监。
守在门外的李全听得皇帝的吩咐,连忙进殿,“皇上,不可现在宣逍遥王进宫啊!”
皇帝闻言,遂道,“有何不可?”
听出皇帝声里的愤怒,李全猛地一下伏跪在地上,连忙说,“皇上若你此时宣逍遥王进宫,那不明摆着皇上你一直在监视逍遥王吗!这次逍遥王虽然是奉了皇上你的旨意去找寻那东西,可逍遥王回来时并没有告诉皇上你,现下逍遥王到府邸还不到一个时辰,若皇上此时去宣逍遥王进宫,那就等于变相告诉了逍遥王皇上你一直都在暗中监视。”
李全额头冒冷汗地将利弊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脸色苍白的伏在冰冷的地板上,静等皇帝接下来的吩咐。
想了片刻,软榻的皇帝起身,走到李全面前,“起来吧,是朕太着急,错怪了你。”说着,就用手把伏在地板上上的李全虚扶了起来。
李全受宠若惊地退了一步,躲开了皇帝的手,道,“这是老奴的本分。”说完,就退到一旁。
皇帝见此,叹了一口气,“你呀……。”
老管家走在回去的路上,刚好见到迎面而来的公孙仪,老管家连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王爷。”
刚刚沐浴完的公孙仪一身深蓝色素面锦缎长袍,长身似玉,眉目疏朗,雅韵深致,气质温文尔雅,如一道暖暖的春风,吹进老管家的心坎里,吹进一旁做事的侍女小厮心坎里,如浸在蜜糖里,令人趋之若于溺在其中。
“你怎的在此?”公孙仪出声问道。
老管家一听,回过神来,“那个,曲姑娘说不用老奴在一旁侍候,老奴就退了下来。”
闻言,公孙仪想到应是不习惯用膳时,有人守在一旁吧,“嗯,好了,没事了,下去吧。”说完,就朝着曲华裳房间方向而去。
老管家看着公孙仪十分好看的背影,喃喃道,“王爷不愧是京中闺秀人人倾慕的男子啊!若是老奴生为女子,必定要嫁给如此玉树临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