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阳背着落英到了山下,便命等在那里的小厮快马加鞭赶回城里,请来了大夫,说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开了几服药,调养几日便好了。
落英再睁开眼时是第二日晚上,金绍庭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想着这些日子金绍庭对自己的好,还是很感动的。
不禁觉得,如果她不是杨曦舞,而是真的落英,那等了五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个男人无疑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就算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可是能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也是很好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她起身从橱柜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给金绍庭盖上,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他。
金绍庭看了看身上的毛毯,一股欣喜从心底油然而生,就着屋里昏暗的光,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落英的眼睛,落英被他这一看顿时红了脸别过头去,只觉得一股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令她浑身不自在。
金绍庭突然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毛毯滑落在地上,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落英纤细的腰身,将下巴抵在落英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在落英耳边萦绕。
落英一哆嗦,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伤害他,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丈夫,可是自己终究不是落英,终有一天是要离开他的,与其让他将来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得到后再失去只会更加痛心,所以她还是狠心推开了他。
看着金绍庭离开房间时失落的背影,她的眼睛也模糊起来,有时候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杨曦舞还是钟落英了。
这些人,这金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要牵动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深深的自责,为什么她要替钟落英背负着愧疚感?
她明明可以置身世外的,是她动了不该动的心,她的心早已给了那个陪伴她五年的少年,她的心早就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就算有一天回到了现代,她真的能把这里的一切当作一场梦吗?
金绍庭离开落英的房间后,回到自己原先住的院子,东倒西歪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起来是喝醉了,石桌上有一个空酒坛子,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酒坛子。
秋香看着金绍庭还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忍不住跑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子。
“给我!”
“二少爷,你别喝了。”
“落英!落英!”金绍庭突然紧紧地拉着秋香的手,喃喃道。
“二少爷,你怎么了?”秋香看他这样既心疼又伤心,喝醉了还想落英,她想:在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位置是属于自己的呢?
“落英,对不起,五年前都是我的错,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别离开我。”金绍庭使劲一拉,便将秋香拉入怀里,金绍庭抱得太紧,秋香争扎了几下便放弃了,任由他这么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金绍庭似乎睡着了,秋香只好扶着金绍庭回屋休息,替他打点好一切后才退出房间,出了金绍庭的院子便往自己的住处那边去,经过回廊时远远地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往叶静娴的院子里而去,秋香吓得一惊,赶紧回避到柱子后面。
这大半夜的,是谁呢?
秋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赶紧离开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叶静娴是她得罪不起的。
落英再也睡不着了,胡思乱想之际,便从橱柜里拿出来一个锦盒,里面是金绍圆离开时留下的那封信,落英小心翼翼地摊开,熟悉的字迹印在眼前,湿气渐渐模糊了视线。
自从那晚之后金绍庭就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住了,起先金夫人没太在意,又要忙着帮良玉准备婚礼的事情,以为小两口闹闹别扭,过两天就好了,没想到一连过去十多天了,金绍庭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打理生意了,晚上才回来,晚饭也不在家里吃了,金夫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这天下午特地让秋香去把金绍庭提前叫回来,正好也把王全请来了,借着这个借口给二人一个缓和的台阶,她知道落英的性子犟,金绍庭自然也不愿意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