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我前段时间听栋子说你弟在学校不招人喜欢,大家都孤立他。”
“他怯生……不跟别人亲近的。”
林晓七一巴掌拍在余卿倾肩上,音调高八度说到:“他是你弟啊,你咋不引导一下,成天黏着姐姐算什么事儿,多大个男娃了,这样下去咋成?”
黏这个字眼用在李北贤身上十分怪异,一张冰山脸倒不是黏人样,她算是倒贴着这个弟弟呢!打从李北贤来这镇上大家就疑问重重的,仿佛这个不速之客以血缘的名义住进余家是一件稀奇事儿,是一桩新闻,大家常问俩姐弟怎么一个姓李一个姓余,有人怀疑李北贤是捡来的,每次听到这些余卿倾就按耐不住火气,反而舆论主角还一点也不上心,后来听得多她也习惯了,甚至开始谅解大家的好奇心。
“他性格就是这样,也只有我会厚着脸皮往上贴,反正我俩亲生骨肉分不开的,我一辈子都会陪他。”
“放屁,谁还长不大呀?周末游泳,栋子他们那坡小孩儿要跟着我们去,跟你弟也同龄的,你把弟弟带上吧,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他哄出来,多跟大家处一下也许你弟就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
“我可是为你弟着想,你别不当一回事儿,他就是除了你谁也没接触,总不能一辈子跟着姐姐吧?”
“好好好,林晓七是世界上最热心肠的人,我替我弟谢过你了啊!”说着,余卿倾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周末如约而至,余卿倾往书包里塞了两套衣服,一套她的一套李北贤的。
她跟李北贤说要去山上找野菌,回来煮汤给爷爷喝,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哄出了门,到了和林晓七打照面的地方,一群人已经在恭候了,李北贤发现自己被骗,气愤的转身就要走。这种情况余卿倾早就料到了,她一把吊住李北贤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撒开。
“松手。”
“想的美,必须跟我一块儿!”
“你几岁了,无聊不?”
“我是你姐,你说我几岁了,今天非要你跟着我去,否则以后不给你做早饭了,李北贤,这么热天,我可是很容易上火的。”
两人拉拉扯扯一阵,林晓七上前跟着劝说,身后的人耐不住暑气,催着三人出发,李北贤最讨厌被女孩子围着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也就妥协了,虽然是同意一起玩儿了,他一路上摆足了臭脸,林晓七就开始找各种话题。
“你认识我不,我是你姐的朋友,我俩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都是一个班的。”
“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余卿倾有哪些要好的朋友,凡是关于余卿倾的一切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嘿嘿,你姐老提我吧?你跟栋子一个班的吧,我们跟栋子他姐也挺熟。”
李北贤不语,目光阴沉的瞪了一旁傻笑的余卿倾,心中幽怨的想:这地方这么小,人际圈交错不是很正常吗。
他不过10岁,虽然身高挺拔得看起来不止10岁,但那张白净的脸还是稚气未脱,他经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着还挺可爱。
“对了,你会游泳吗?河里水又急又深,你就在水边泡泡,多小心一点。”
俗话说同流合污,你是什么样的人看你身边朋友就知道了。这个林晓七果然跟余卿倾一样聒噪,他愿意忍耐下余卿倾,但是这个林晓七就不必买账了,索性不再理会。
林晓七又说了几句,见李北贤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转头瞧瞧在余卿倾耳边说:“实在无能为力啊,你弟是真不好相处。”
“要是你几句话就能让他活蹦乱跳起来,那我真就有撞墙的心了。”
四年的朝夕相处,她就差点把心挖出来双手给李北贤奉上。就这种程度,李北贤也是冷不丁的样子。
到了河边,栋子他们一群男娃迫不及待的脱衣解裤跳下了河,两个女孩子在岸边踌躇了半天才惺惺沾了点水,打湿小腿。
李北贤远远在一边看着他那别扭的姐姐,他没觉得余卿倾是会游泳的,真不明白她死活要来到底是哪根神经在错乱。
今天余卿倾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这几年长白了不少,样子算的上好看,但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目光追随着余卿倾的身影,突然脸色骤变,闪过一丝不安。
快步走到河边,李北贤动作麻利的脱下白色短袖,跨进水里拉着余卿倾,把衣服围在她腰间,她一脸茫然的被他拉上了岸。
“干啥?”
“走了。”
“为啥?”
李北贤顿了顿,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脚下的步子仍旧飞快远离着河水,林晓七在背后大声喊着,那步伐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着上身赤裸的李北贤,再看系在腰上的白衣,恶毒的日光丝毫不心疼这白得反光的细皮嫩肉,无所忌惮的赖在他的肌肤,揪出那层细密的薄汗。
即使一路上她不断抗议李北贤莫名打断自己难得享受清凉的时刻,疑惑他突然要离开的举动,好奇心驱使她问了无数遍,李北贤就是不吭声,急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刚跨进家门口,李北贤就把她腰间的衣服解下来,将白衣服翻来覆去仔细打量,然后脸色正常了些。
“纯白的,我还担心染上色。”
“染色?”
他对视上她的眼睛,无比认真、严肃的说:
“你都多大了,不是应该很注意吗?”
“诶?”
“余卿倾,你在生物课上不是学过男女生长发育的常识了吗?自己的事还让我先发现,你可不再是小孩。”
第一次从李北贤口中完完整整吐出余卿倾三个字,从遇见到生活的细流到达这里,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成长把她带入了另一个阶段,女孩来了例假,裤子晕出一点朦胧的血红,像他说的,余卿倾不再是小孩了。
那年余卿倾十四,李北贤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