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余卿倾终日扎进书堆里,这副刻苦攻读的样子看到卢美华很纳闷,毕竟高考过了,谁还会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亲爱的,我难以想象你对于失恋打击的程度定义是什么,因为我通常不把失恋这种小事放在眼里。我觉得你可以学下我,生活是自己的,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余卿倾捂着耳朵无奈到:“你真的想多了。”
“你再这样我可能会跟杨宸友情破裂。”
“别。我真不是因为他,况且我跟他现在是朋友,真心没你想的那么悲观。”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哪个心情愉快的正常成年人会看一堆心理书持续5小时,废寝忘食到饭都吃不下的?等一下?你是怀疑自己心理出问题了?亲爱的,有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别自己憋着好吗?”
看着卢美华一脸紧张关切的样子,余卿倾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干笑了几声:
“那你解释一下,有哪个心情愉快的正常人会5小时持续观察一个看书的人?美华啊,我真的只想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个马拉松,如此而已。”
“呵,听起来真扯。那你是不是都潜进海底两万里了?”
“恩!我决定不潜了,说吧,你想干点什么,除了泡吧。”
“我只想在灯光摇曳充满音乐的地方静静喝点杜康。”
A大网球馆
音乐才子一个帅气扣杀拿下赛点时,观众席上的迷妹拉开嗓子沸腾了一片。网球馆因为李北贤的青睐,已经成为A大的旅游观光胜地了。
眼球闪着爱心的姑娘们深情地唱着:“镇北,镇北,我梦里的女孩呢,离家的男儿,应该是追了去……”
观众席中央的安茉薇不悦的冷哼一声,同时走在过道上的顾歆也傲慢的讥笑着。
她想:如果你们知道他这首歌是写给余卿倾的,还唱的出来吗?
他可是在对姐姐诉说爱意呢,小粉丝们。
比赛结束的时候,有个涨红脸的学妹冲进球场,给正在擦汗的李北贤塞了一瓶矿泉水,然后风一阵的潜逃了。随之台上的女生别有深意的唏嘘一片,安茉薇更是狠狠瞪了一眼那个送水的女孩。
紧接着,她忽然起身,直径走向李北贤,在他面前站定后大声喊到:“我渴了!”
李北贤白了她一眼,顺手把矿泉水丢给安茉薇,台上又是唏嘘一片。
“等等我……”望着李北贤扬长而去的身影,安茉薇跟着追了去,顾歆也紧随其后跟了过来。三个人走出球场,两女生谁也不退让地暗中交火,直到李北贤停了下来。
“我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顾歆不以为然地说到:“把们字去掉,你问她就好了。”
安茉薇明显被呛,嘟着小嘴嚷嚷着:“我和北贤一起是很平常的事啊……”
“好吧,这位常客小姐,我找北贤有事,你能回避一下吗?再见不送。”
“你……”
李北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个都走。”
“瞧你这不善的嘴脸,我本来想告诉你,我昨天见了一位故人,她名字真有意思,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
他忽然阴沉起来,一双美目紧拽着顾歆快滴出血来,一字一顿的说到:“有意思,那我不得不和顾小姐好好联络下感情了。”
安茉薇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李北贤,他身上的厉气是极少见的,顾歆似乎戳到了他的怒点,因此安茉薇也不敢多言,尴尬的向他挥了挥手便识相离开。
她这么干脆的走掉,甚至有些暗喜。
顾歆笑了笑,挽起他的胳膊说到:“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我请你。”
“放开。”他不屑地松开手,“你刚才说的不是玩笑话吧?”
“当然。我可从来不会骗你。”
“顾大小姐,我没发现你还有做侦探的潜质。请问你如何到牢里见到那个女人的?”
“这很容易,只要我想。”
顾歆想插手的李北贤的事,简直太容易了,多亏她有个对李北贤知根知底的老爸。
“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们需要坐下来慢慢谈。难怪余叔叔见到余卿倾就认成了她,我都惊奇,这对母女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DNA太强大了,真的,你也应该见见中年版的余卿倾。”
顾歆说着轻笑起来,她的样子应该很是一副恶毒嘴角,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在他身上挥霍了大把光阴,你捧着一颗淌血的真心在他那里都不屑一顾,因为他心里只有对余卿倾荒唐的迷恋。她很难不去恨,人往往在恨到极致的时候,就算再清高骄傲,都会沦落到丑陋不堪。
得不到的爱越深越黑暗。
“你是不是以为,仗着相识多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忍你?”
顾歆再次笑了,带着心痛的微笑静静注视着李北贤:
“你有忍过我吗?我们认识再久在你那里也没有一点地位可言吧,如果我真能杖着认识你多年,就不会活的这么辛苦了。李北贤,爱你的人被你忽然践踏,而不爱你的人,你却捧在手心像宝一样。即使凭你一张无血缘证明,她也不会爱你,从你们认识的一开始,她就把你当成弟弟。而你他妈却把这样一个举着亲情牌的女人幻想做情人。”
她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字字句句从喉咙中颤抖出来,深深忍着泪水,那双明亮的眼睛波涛汹涌,却始终没有溢出来。
李北贤低头沉默着,她的话很难听,可却是事实。
他从来不敢对着余卿倾说一个“爱”字,虽然深情能至人挫骨扬灰,爱能让人无所顾忌,人们说追求真爱至上,但他没有信心,一旦错了,可能就是终生别过。
李北贤劝自己,只要不分开就好了,他能把感情藏起来,只要不伤害就好了,他也能把那些不美好的事藏起来。
“眉瑰出狱第一件事,就会找余卿倾,你瞒不住的。她要是知道所有事情,你们还能这样无所顾忌的在一起?就算她不知道,可至少她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思,那她是怎么做的?她也说爱你了吗?你永远是亲人,亲人和爱人的区别你懂吗?你会看着她结婚生子,成为别人的妻子母亲,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说了。”李北贤沉着嗓音喃喃着,“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我爱她没有错,既然你懂那么多道理,就更应该优待自己,我不值得。”
风轻轻的吹过她的脸庞,掀起一丝黑发,还有几滴晶莹的泪珠。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像极了人心破裂的声响。
仰着头,她好像看到了童年第一次见到李北贤的幻影。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披着大到像被单的白大褂,细细打量着面前瘦弱惨白的男孩。
这个男孩病殃殃的样子跟家里毫无生气的瓷娃娃差不多,脆弱得仿佛伸手触碰就会坏掉。女孩皱着眉,高高抬起稚气未脱的脸蛋严肃说到:“我是你的医生,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男孩淡淡望了她一眼,迷茫的眼神难以聚集,他长的真漂亮,可惜生病了没有一点朝气活力。
“喂,请你配合一下我的治疗好吗!”
她是学着爸爸讲话。
男孩面无表情的小声说到:
“走开。”
女孩不服气了,翘起嘴巴哼了一声。
“我可是医生。”
下一秒,他起身推门离去,女孩从凳子上跳下来,极速追了去……
画面重播到这里,顾歆哭的更伤心了,从一开始你就让我离得远远的,现在,你还是不停驱赶着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你对另一个人拼命靠近,对我就划起了界限呢。
“眉瑰说,她没想过置人于死地,她还说了,你和余卿倾,不适合。这么些。”
“李北贤,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死也不肯掉头?”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问。”
顾欣咬尽了牙齿,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
小丑就是这样的吧,非要卖弄自己出洋相。
这次转身之后,命运才会彻头彻尾的捉弄她:让我爱的英雄成为我想方设法一心要击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