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司广场十分巨大,外形近似一个正方形,边长达到了五百多米。正法司大楼位于方形广场的一条边的正中方向上,在大楼前的两边立着两块五米见方碑墙,上面分别书写着“正”和“法”两个金色大字。两块碑墙前有一块高一米,长约三十米的方形高台,可用于对死刑犯的刑罚执行或在上面做信息发布,政策宣传等。
正法司广场就是由正法司大楼、两块巨大碑墙、一块高台和五百多米见方的巨大广场这几个部件构成,看似简单,然则意义重大,它承载着几百年来天宁国几乎所有的刑与法的审判,纵然不是每个案件都能经得起“正”和“法”二字的检验,然而它本身的职能已经让它成为人们心目中敬畏、不可侵犯的地标。当初守阳天原处决上月榖冢五百多余党就是在这个巨大的,时刻都发出着威严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的正法司广场上执行的。
由于对共济会逆党的行刑是在明天,所以今天的正法司广场上人很少,有的基本都是来参观的游人。玄天凌和商盈珊也以游人的身份对正法司广场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勘察,了解和确定了明天对死刑犯的押送路线,行刑位置等信息,并做好了记录,然后在旁边找了一家客店住下,进一步商讨救人计划。
商盈珊向玄天凌说了共济会派出的那三个堂的救人计划:“他们打算埋伏在围观法场的人群里,在正法司广场附近的高楼上装上一门大炮,到时炮击法场,埋伏在人群里的共济会成员就及时动手把人救出。”
玄天凌提出了疑问:“既然早就知道中央政府会大量派兵埋伏在正法司广场周围,这就意味着在法场上动手无异于送死,那干嘛不直接在押送犯人的途中动手呢?”
商盈珊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其实我也想过在押送途中动手,但综合众多考虑之后觉得还是不可行。既然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借此来重创共济会,因此在押送犯人途中不可能疏于防范的,很有可能比以往都要严密很多。在法场上行动的话我们还可以借围观的群众当挡箭牌,政府军在剿杀我们的时候会多了几分顾忌;如果在途中行动的话他们可以马上杀了犯人,然后再对救援的人进行包围,来个一举歼灭。”
玄天凌认真地点了点头,赞许道:“有道理。哈,真没看出你的脑子有时也挺好使的啊。”商盈珊白了他一眼,“你的脑子才不好使。”
“开玩笑的啦。”
“那你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修改意见?”
“整个计划都还可以,只是我希望轰炸法场的大炮炮弹可以换成烟雾弹。”
“为什么?”商盈珊感到不解。
“用常规炮弹的话势必会造成众多人员的伤亡,不但包括天宁国政府军,还包括很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其中还会有你们共济会的同伙,而且你们要救的人也很有可能因此会受到牵连。如果把常规炮弹换成烟雾弹的话同样可以起到让法场混乱的目的,而且烟雾可以遮掩政府军的视线,到时你们的人就不会被杀得那么快,最重要的是可以避免无辜的伤亡。”
商盈珊想了一会,同意道:“对,用烟雾弹效果会好很多,我这就去跟三个堂主说。”玄天凌把双手放在脑后伸着懒腰,“嗯,去吧。”商盈珊站了起来,难得地跟玄天凌开起了玩笑,笑盈盈地反唇相讥:“真看不出你的脑子有时也挺好使的啊”玄天凌无所谓地眨了眨眼睛,“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嘛。”商盈珊笑着走出了客房。
商盈珊找到共济会派出救人的三个分堂的堂主,向他们说了计划的变化,三个堂主也都表示同意,并告诉商盈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把炮弹换一下就可以了。商盈珊叮嘱他们一切按计划行事,然后便分开了。
商盈珊回到客店,来到玄天凌的房间找他,然而玄天凌早已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起来了,商盈珊看到他那副难看的睡姿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从床上拿了一张被单轻手轻脚地走到玄天凌身边并为他披上,披好之后商盈珊又看了看玄天凌沉睡中的脸,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走出了玄天凌的房门。玄天凌侧了个身,感觉依然在熟睡,但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晚上,商盈珊双手枕着头躺在客店顶层的琉璃瓦片上看着满天的星星想心事。这时“咯啦”的一声躁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到原来是一张梯子搁在了离她不远的房檐上,接着玄天凌的脑袋便出现在了梯子的中间。
商盈珊看到是玄天凌,“你不是有很大能耐吗,干嘛上个屋顶还要用梯子?”
玄天凌看到了躺在瓦面上的商盈珊,“我这人一向低调你也是知道的。到处找不到你我还以为是被人贩子拐卖掉了呢,大晚上的跑到屋顶来干嘛?”
商盈珊哭笑不得,“我像那种会被人贩子拐卖的少女吗?”
玄天凌认真的说:“老实说,像。”
“你,哼,活该你找不到我,让你也尝试一下找不到人的那种难受的感觉。”
玄天凌无所谓地说:“我是没关系啦,找不到你了我明天还不用去拼命了,只是唯一会觉得遗憾的是失去你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丽媳妇,嘿嘿。”
商盈珊又气又急,“你,哼,懒得跟你说话。”商盈珊气鼓鼓地不去理玄天凌,玄天凌爬上屋顶,来到商盈珊旁边也躺了下来。
“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干嘛躺在我旁边?”
玄天凌则是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非亲非故,你马上就是我媳妇了,就算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人能说什么。”
“当初我咋没看出你这人那么无赖呢?”商盈珊侧身背对玄天凌。
玄天凌嘻嘻地笑道:“好了,明天我们就要去拼命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你就让我无赖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明天劫法场的事,商盈珊停下了跟玄天凌的玩笑,她转过身来侧身躺着面向玄天凌,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玄天凌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嘛一下子变得那么严肃认真?”
商盈珊认真地对玄天凌说:“玄大哥,你对明天救人有把握吗?”
“想听真话?”商盈珊点点头。
“老实说,把握并不大。”
商盈珊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也知道,跟中央政府对抗劫法场救人是多么疯狂和病态的举动,可以说九死一生,但我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这其实是我个人的事,真不应该把你也牵扯进来。”
玄天凌也很认真地对商盈珊说:“没事,如果你真觉得内疚我现在走完全来得及。”
商盈珊听到玄天凌这么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能瞪圆了眼,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玄天凌见商盈珊流泪了,自知自己的玩笑开过火了,“哎!哎!别啊,怎么又流泪了,呆会让人看到肯定以为是我欺负你。”
商盈珊看到玄天凌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就是你欺负我嘛,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商盈珊自己擦了擦眼泪。
“你咋就这么经不起玩笑呢?”
“你废话,女孩子胆子和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小,谁经得起你这么不合时宜的玩笑啊。”
“好,我认错,请求媳妇儿原谅。”
商盈珊没好气地说:“去!”
“对于你刚才的问题我现在正式回答你,天宁国军队素有战术多变、纪律严明、身体素质好、作战能力强等特点,所以我们纵然能力再强,想要把六个人全部救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商盈珊不禁眉头再次紧锁,沉默不语,这样的结果她其实早就能推测到,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和接受。现在在玄天凌那里得到印证,心里自然是失落不已。
玄天凌看到商盈珊表情的变化,知道她心里必定十分难过,于是安慰道:“虽然救不了六个,但我可以答应你,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把你的小情郎救出来。”
听到玄天凌的承诺,商盈珊抬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玄大哥,幸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玄天凌同样报以微笑,接着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美丽夜空中的满天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