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作的较量跟之前和邱尚明、谢申都的较量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石作的一双铁掌同样迅猛、快狠,但却给玄天凌一种纯粹和自然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满身涙气、求胜心切的邱尚明和谢申都所能具备的。玄天凌在心中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武艺切磋。
虽然石作没有武器,所有的战斗都是依靠他的一双铁臂,但他的这双铁臂却不输给任何武器,抓、擒、扣、拍、打,每一招每一式都强劲有力。此时与玄天凌的较量中,面对玄天凌的长棍竟然没有丝毫落于下风。
二人的切磋较量确实跟之前的有很大差别,就连台下的观众都能看得出。他们不是以分出胜负为目的,而是注重通过对手来了解自身的优势和不足。玄天凌手执两米长棍,本来以为优势明显,但和石作对招过程中却发挥不出它本应有的优势,石作总能保持一个最适中的位置以卸去玄天凌长武器的优势,而且面对石作双拳凌厉的攻势,他的长棍反而显得有点累赘。
玄天凌的长棍讨不到便宜,石作的铁臂却也同样无可奈何。石作本想以自身的灵活和招式的多变来贴身打击玄天凌,却无奈玄天凌总能看破他的企图并化解他的招式。
玄天凌又发现石作主要使用手上功夫,双腿则用得极少,据此断定石作的弱点一定就是下盘,于是把攻击重点转移到了石作的下盘。然而石作作为经验丰富的高手,又岂会让这么明显的特征成为他的弱点,他早已练就了应对任何针对他下盘攻击的招式,所以无论玄天凌怎么向他的下盘发起进攻都被石作一一化解了。
玄天凌和石作不断针对对方的招式特点来展开攻击,于是形成了你攻我守,你守我攻的双边攻防战。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但二人却依然相斗甚欢,没有任何决出雌雄的迹象。虽然现在二人的切磋场面没有之前跟邱尚明和谢申都切磋时那样火爆和惊心动魄,但却精彩异常、一招一式扣人心弦,观众看得是掌声连连、欢呼不断。
石作对和玄天凌分出胜负并不在意,他看重的是从对手身上来认识自己,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坚信骄傲和自负是武术家的大忌,谢申都和邱尚明就是最鲜活的例子。要想取得更大的进步就只有经历无数的实战和接触不同的对手,不一定非要赢,交手的过程才是提高自己能力的关键。
平时在共济会里与各个门主经常切磋,大家对彼此的能力早就知根知底了,已经没有进步的潜能可挖掘。要说找共济会二皇切磋,他们似乎并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况且二皇的行踪不定,想见面都难,更别说切磋武艺了。
所以说,玄天凌的出现确实令他兴奋不已,没有谁比玄天凌更适合跟他作武术交流了,至少他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石作与玄天凌的切磋在观众看来似乎都用尽了全力,而且两人都在伯仲之间,但或许只有正在和玄天凌交手的石作才知道玄天凌根本没有尽全力,甚至究竟用了几成功力他都无法判断。其实除了邱尚明,其他与玄天凌交过手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他堂堂的共济会第六门门主,实力位列八大门主第二位的英师八层的高手,竟然连对手的能力深浅都无法得知,这也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出于对玄天凌能力的窥知欲望,他现在的想法也逐渐偏向于之前邱尚明和谢申都的想法,那就是就算赢不了也至少要把玄天凌的能力探个清楚。
石作知道半个小时的切磋时限很快就要到了,所以他跟玄天凌对了一掌之后跃开数米,说道:“玄少侠好武艺,你我相斗百多回合,但石某却未能占到半分上风。”
“彼此彼此,在下也未能占到石门主的半分上风。”
“半个小时的切磋时限很快就到了,看来我们也应该认真地较量一番了。”
“石门主所言甚是,请。”
“那石某就不客气了。”
石作左右双手先后打出两掌,两股强劲的掌风一前一后呼啸着向玄天凌蹿去,玄天凌轻松闪过,然而石作的这招就像之前商盈珊和柳亦鹏对付段兴的那招一样,只不过是诱敌之招而已,此时石作已经跃到了玄天凌的上空,功力集中于双掌上,双掌发出白色的光芒,紧接着向玄天凌发出了快如疾风般的掌击,掌劲密如针线般向玄天凌倾泻而下。
玄天凌的反应也真的是快得出奇,他发现石作前面的那两掌只是虚招后便知真正的大招必定紧随而来,所以他在石作发起真正攻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石作那如白色流星般的掌劲倾泻而下之时,玄天凌把他的长棍旋转起来,不一会便达到了极快的速度,极速旋转的长棍形成了一股旋风,把石作密集的掌劲击得粉碎。
石作见如此猛烈的攻击竟然都奈何不了玄天凌,便知这招对玄天凌没用,于是收起了攻击,准备尝试其他的招式。但当石作停止攻击后却在刚才玄天凌所在的台面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石作正在纳闷,这时玄天凌不知什么时候反而飞身到了石作的上空,正操着他的长棍朝石作击打下来,石作大吃一惊,赶忙举起铁掌迎接长棍,顿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同时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
台下的观众想看清楚这一碰击之后的情况,但他们却发现空中什么也没有。紧接着他们看到了在黑暗的武台上空又出现了一道明亮的白光,并同样伴随着碰击闷响声。没过几秒这样的情形在空中的不同地方再次出现,并且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让台下的观众有种电闪雷鸣的感觉。
原来玄天凌和石作在第一次碰击之后双方马上进入到了快速的空中移动之中,那不断出现的白光和闷响便是二人在空中快速移动过程中交手的结果。
观众们十分好奇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兴致勃勃地仰着头注视着热闹的空中。然而一声清脆的锣鸣声粉碎了他们的期待,半个小时的切磋时限已经到了。
锣鸣声响过了之后不一会观众便看到石作首先从空中降落到武台上,那犹如电闪雷鸣般的热闹天空也随即安静下来。
玄天凌这时也从空中降下来了,圭汀从台下走上了武台。之前晕死过去的邱尚明也已经醒转过来,但由于很虚弱只能和谢申都一样躺在台下的软椅上观看台上的切磋。
玄天凌微笑着对石作说道:“时间过得挺快的,相信石门主并为尽兴。”
“石某并非恋战之人,今日能跟玄少侠酣畅淋漓地切磋一番,我已经很满足了。玄少侠也当真为人中才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着实不容易啊。”
“石门主谬赞,在下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望石门主等各位不吝赐教。”
“彼此彼此,以后你我同在共济会,交流的机会很多。”
玄天凌听到石作说的以后同在共济会时,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留在共济会,但听石作的语气似乎是他肯定得留在共济会了。恐怕不单只是石作这样认为,其他人包括木立荣和商封休也都是这样认为的。这一趟共济会之行确实不简单啊。
这样的想法使玄天凌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和石作交谈,“这个是自然。现在铜锣已响,切磋时限已到,那我们今天的切磋就以平手处之。”
石作点了点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跟你再好好切磋一番。”
“会有机会的。”
石作看了看旁边的圭汀之后便走下了武台。
圭汀是今天和玄天凌切磋的最后一人了,但他脸上却很平静,没有什么表情,“今天玄少侠确实给大伙奉上了一场难得的视觉视觉盛宴,大伙对玄少侠的能力也看在眼里,所以无须再客套了。只是玄少侠力敌三大门主,体力肯定消耗很大,圭某想请玄少侠稍作歇息后我们再继续切磋,你看如何?”
玄天凌向圭汀拱手致敬,“圭门主的好意令在下感动不已,只是大家看得正起劲,在下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况且在下并非很累,相信还是有足够体力与圭门主切磋一番。”
“既然玄少侠这样说,那圭某也不便勉强。圭某想给玄少侠提个醒,与其他三位门主不一样,圭某粗汉一个,招式上只会使用蛮力,所以希望玄少侠做好准备。”
“多谢圭门主提醒,在下定当多多注意。”
圭汀这样说并不是想要威慑玄天凌,他的本意倒真是给玄天凌提个醒。与前面三大门主对打这么久,即便是英师十层的武阶也肯定已经劳累不已,最主要的是圭汀还是他们四大门主中能力最强的。
圭汀为人光明磊落,他可不想占对手任何便宜,所以他才建议玄天凌休息。玄天凌选择不休息,即便最后输给圭汀了也不是圭汀的原因,况且从刚才的切磋情况以及之前的交手来看,圭汀不认为玄天凌会轻易被自己打败。
玄天凌也从之前的交手中知道了圭汀是力量型的高手,所以圭汀对他的提醒确实令他感动,因为那是真心实意的尊重对手,尊重武艺切磋。由此他对圭汀心生出一丝敬意。他选择不休息则只是因为他不喜欢拖拖拉拉,怕麻烦,想尽快结束与他们四大门主的切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