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格进入屋内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在目光掠过主位上那个男人时有了一丝停顿。
“三弟?”姜天略微皱眉,他看了一眼神态依旧的姜承,心中暗暗发苦。大哥既然在这里,你怎能来?
众所周知,二皇子姜天酷爱诗词歌赋,心系山水,志不在天下,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为何如此。
大皇子姜承有孟河家的支持,率军四十万镇守边疆,三皇子姜格文武双全且有长孙家的支持,满堂朝臣十有七八都是长孙家的势力。而他姜天,这些年也并非无人支持,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与自己的二位兄弟差别太大,于是便放弃了对皇位的想法,一心避朝纵游山水,只落得个风流公子的称号。
姜格收回目光然后平静的开口:“二哥,杏花楼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你可知晓?”
姜天苦笑着摇摇头,他实在不知道此时应该作何处理。目前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杏花楼的问题,而是他的两位兄弟之间的问题了。
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姜格几日前曾经在紫竹林被伏击,若非一个神秘少年相救恐怕早已殒命,而整个姜城都知道的事情是,就在姜格到达紫竹林的那几日,包括长孙家在内的十几家势力同时后院起火伤亡百多人,而姜承已经率领十万精兵要回姜城镇压所谓的叛贼。
可是依照行军的路程,姜承若是在消息传达到边疆再率军前来姜城至少需要十几日的路程。
这些事情联合起来,稍作思考便知,姜承是在十几日前便知晓这一系列事情。十几日之前,正是天外石谣言传到姜城的时刻。
于是包括姜天在内的很多人都分析出一个结论,姜承,想要上位!贵为皇子,若是想上一位,只能是皇位。
只是有一点姜天没想明白,为何父皇至今仍没有出面?
姜格轻笑了一声,怒骂道:“杏花楼这些年为了所谓的生意,草菅人命,逼良为娼!害死了几百人的性命!莫非这些二哥都不知晓?”
全场寂静,婉儿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来,语气微颤:“三……三哥,这些年杏花楼一直是婉儿代天哥掌管杏花楼……”
“只是婉儿并不会这些生意,于是这些年一直将杏花楼交由徐姐来掌管……”
“这些事情,婉儿也从未听徐姐提起过,婉儿见杏花楼生意如此红火,因此也从未过问……”
“徐姐?她已经死了。”姜格淡淡的开口。
“方才我让禁军包围了杏花楼,找到徐姐的藏身之所时,她已经服毒身亡。”
“那……”
婉儿听说徐姐已经身亡,顿时感到有些眩晕,若是如此的话,那这笔账定是要算到她与杏花楼的身上。
虽说她的出身富贵,可百多人的性命也不是她可以扛的起来的。
“禁军?”姜承忽然开口,他笑了笑似是有些感慨。
他望着神色平静的姜格,淡然的说道:“不经父皇应允你竟敢私调禁军?真是翅膀硬了,莫是也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了?”
姜格不语,他只是平静的看了婉儿一眼道:“今日,我要将这杏花楼拆了。替死者讨个公道!”
姜天心头发苦,若是可以离开,他真想直接离开这里。他望了一眼仍旧坐在主位的姜承,叹口气心道:真是晦气。
姜承饮了一口酒赞道:“酒倒是好酒,只可惜有些淡。”
然后他笑了笑:“我的傻弟弟,今日我在,杏花楼你拆不得。”
……
杏花楼另一处雅间。
“少爷,姜格已经进入那个房间。”
“哦?”许洋有些诧异,稍作思考回道:“按理说他不该出面见姜承的。”
“为何?”
“因为姜承不想见他。”
“这……”
许洋叹了口气道:“若是他们二人没有这么快相见,姜国也不会这么快就乱的。”
……
姜格一声冷笑,指着外面开口:“证据确凿,为何我拆不得这杏花楼?”
姜承挑挑眉,他将酒水洒在桌面,用手敲打桌面,轻声道:“所谓禁军,便是护卫姜国皇宫的军队,即便你有兵权虎符,也只能调动五千禁军,而我,有十万精锐在城外驻扎。”
姜格有些沉默,他眼中划过一道冷光道:“大哥莫非当真要谋反?”
“谋反?”姜承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这必然是我的天下,何来谋反一说?”
姜天头皮发麻,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如果可以,他宁愿亲手拆了杏花楼,也不想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而婉儿心中充满惶恐与害怕,她低头不语,双手捏着衣角,好像是在告诉众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这些人,莫非都是蠢货?”
在这寂静无声的时刻,零忽然开口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她冷声道:“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真心待我,拓木爷爷和他的孙女蓉儿,杏花楼的人将蓉儿挟持,拓木爷爷前来寻找,却被这些人伤了性命。这也只是杏花楼所做的其中一件罢了。如此做为,留这杏花楼还有何用?”
此时她情感有些波动,她被这种从未感受过的类似人类所谓的愤怒的感情所支配。她觉得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她将归鞘的佩剑抽出,散发出彻骨的寒意。
她凝视着姜承,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我便要拆了这杏花楼,你若阻止,我便杀你,你的十万精兵若是不肯,我便杀尽你十万人!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谁不允,我便让他命丧黄泉,我要替拓木爷爷和蓉儿讨个公道,你尽可阻拦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