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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五、柔福被杀

岳飞上了奏折后就忐忑不安的等着宋高宗的旨意,五天后,忽听来报宫里的夏太监求见,岳飞赶紧站起来出迎,他知道夏太监是当今皇上的红人,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是不会出宫的。这时夏太监也已经走了进来,寒暄之后,夏太监直接说明来意,原来他是奉了宋高宗的旨意来接永馨入宫的。

岳飞赶忙命人去传永馨,夏太监一见永馨进来,俯地就拜,岳飞等人也赶紧跟着跪下。永馨一见有点不知所措,这几天她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才知道自己所闯之祸。于私她是无论如何得救阿邻的,但于公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放走阿邻的,而阿邻这一走又会给大宋带来多少损失,她不知道造化为什么这么弄人,如果那天不是自己在那儿守着该多好,就不会碰到这个难题,可真要那样,阿邻岂不是要有性命之忧,她和阿邻似乎就注定了这一辈子要不停的纠缠在一起,甩也甩不开。

“我乃一个罪人,怎禁得起你们这样的大礼。”

“罪人,谁敢说公主有罪。公主,皇上也说了那完颜宗懿不能杀,一杀了,那大金和大宋的仇就结的更深了。”夏太监不无献媚的说。

岳飞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永馨身上还挂着脚镣,岳云、马三娘等人鄙夷的看了看夏太监一眼,夏太监依然在发表着他的高论。永馨听不下去,遂问:“公公此来何事。”

“奉皇上旨意接公主回京城。”

永馨一愣,盘算着要不要跟他回去,夏太监急了:“皇上临来吩咐咱家一定要接公主回去,否则……,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

寻思了寻思,永馨决定跟夏太监回宫。几日后一行人到达临安,永馨忽然想起一件事:“公公,不知柔福姐姐现在好吗。”

“好,她嫁给了高大人,那高大人现在是永州防御使,不在京城,公主倒是住在京城,府第就在前面,待会咱们就能看见。”

“待会到了你告诉我一声。”

“是。”

外面有些嘈杂,轿子也停了下来,永馨掀开轿帘,看见有些士兵从一个府里走出来,还押着几个人,前头是个女人,有三十岁的年龄,那女人好面熟。

“十皇姐。”永馨惊呼起来,赶紧从轿子上下来。

“永馨。”柔福认出了永馨,一下子扑了过来,却被她旁边两个士兵紧紧抓住。

“皇姐,这是怎么回事。”

“永馨,你赶快去见皇兄,告诉他我是真柔福,不是假的,永馨,他们要杀我。”

柔福在那些人的推搡下走了,永馨却愣在了那里,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邻回到营中,一直打听着岳家军这方面的动静,当他听说永馨已被宫里来的人接走时,才放下心来。他对额亦都说:“如果岳飞真的杀了永馨,我一定要让他偿命。”

“她是大宋的人,死活与我们有什么相干。”额亦都一直埋怨永馨拐走玲珑,叽里咕噜的说。

“住口。”阿邻怒喝了一声,吓了额亦都一跳,额亦都并不知道阿邻这次回来全靠永馨的帮忙,还以为阿邻对永馨竟然用情如此之深,不禁感概说:“人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我看是负心女子痴心汉。”

阿邻被额亦都逗笑了,嘴里又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这个世上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多,还是负心女子痴心汉多呢。”他想到永馨见到他时惊喜的表情,想到有三个女兵上来拦住他,永馨为了救他,和那三人大打出手,心想:赵永馨呢赵永馨,上辈子不是你欠我的,就是我欠你的。

阿邻笑着站起来拍了拍额亦都的肩膀说:“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懂又有什么用。”

“这次在孤狼凹,如果没有永馨,我可能就回不来了,永馨两次救我都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候,也都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尤其这一次,听说岳飞差点就将她砍了,如果永馨因我而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话说永馨进了宫后,一个劲要求见宋高宗,却被宋高宗以国事繁忙为由拒绝,永馨心急如焚,柔福的事一直在困扰着她,但门外的侍卫却不让她们出去,及至夜间,才听到一句:“太后驾到。”

“太后。”永馨心想郑太后还在大金,怎么忽然又跑出一个太后来,及至人进来,她才认出原来此人正是宋高宗的生母当年的韦太妃,原来她已经回到大宋了,还做了太后。

又是夏太监在旁边:“公主,赶紧向太后行礼呀。”

永馨赶紧行礼,韦氏十分高兴,上前拉住永馨,亲热地唤道:“我的儿,听说你在前方打仗,可把为娘担心坏了,我就催促你哥哥赶快把你接回来。”

韦氏用手摸着永馨的头,一脸的慈爱,永馨很迷惑,韦氏对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过。忽然永馨想起柔福的事赶紧说:“母后可知道柔福姐姐的事。”

韦氏的手一停,假装用锦帕拭泪:“你那可怜的姐姐,已经死在北国了。”

“没有,她没有死,她回来了呀。”

“那是个假的,永馨你可不要让她给骗了。”

“可是…….。”

“别可是了,好好休息,明日晚上你皇兄还要为你接风洗尘呢。”

说完,不容永馨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永馨草草的睡了一个晚上,只盼望明晚见到赵构后能问个究竟,谁知中午永馨刚吃完饭,就听人高喊:“皇上驾到。”

永馨顾不上行礼,一下子抓住赵构的衣襟,旁边一个太监喝道:“不许无礼。”

赵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太监喝道:“放肆,怎能如此对公主说话,你们先退下。”

那个太监赶紧退了下去,永馨顾不上那么多,急切的对赵构说:“皇兄,到底怎么回事,柔福姐姐怎么可能是假的。”

“母后说柔福早就死在大金了,这个柔福是假冒的。”

“怎么会呢,我和十皇姐在宫中经常一起玩,虽说那时候我只有十四、五岁,可是我不会认错的。”

“人有相象,认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会的,她就不是假的,她真的是十皇姐,皇兄难道你以前就没见过她吗?”

“可是,可是母后说她是假的,我又有什么办法。”

“真的假的,皇兄你心里就没数吗?”

“我心里,说实话以前在宫中我也没见过她几次,每次人还都挺多,再说她又在大金国那么多年,我还真判断不出。”

“那要母后说我也是假的呢。”

“不会的,永馨。母后没有说你是假的。”

永馨甩开赵构的手,继而又扑到赵构身边,说:“皇兄,自从靖康之变后,我们兄弟姐妹死的死,掠的掠,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你怎么能忍心再杀柔福姐姐呢。”

“可她是假的呀。”

“皇兄,你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她是假的吗,不如我们去审一审,问问她以前宫里的一些事,看看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怪不得母后现在才允许我来看你。”

“怎么啦,皇兄。”

“柔福已经在午时行刑了。”

永馨呆立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继而她喃喃的说:“行刑,想不到柔福姐姐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亲人的手里。”

晚上永馨被告知,晚宴取消了,永馨本来打算借晚宴的时候向韦氏问个明白,现在她知道只有自己去见韦氏才知道个究竟。

门外的侍卫似乎不再拦她,只是问她去哪儿。

“我想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的寝宫就在那儿,我去给您禀报一声。”

永馨这才知道原来她竟是住在韦氏的宫内,一会有太监来请,永馨就随他到了韦氏的寝宫内。

“永馨,你深夜见我有什么事。”

“太后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韦氏屏退了左右,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是为柔福吧。你在宫中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可我想知道。”

“你真要知道,好,那我告诉你。她该死。”

“她为什么该死,她真的是假的吗,韦太后,现在没别人,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实话。”

“不就是我在大金国曾是他们二太子的侍妾,又替他生过两个孩子的事吗。柔福就抓住这一点,处处想辖制于我。”

“把她关起来就是了。”

“可是她已经捅下了很大的篓子了,我不能允许她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杀她也是给那些人个提醒,不要再说不该说的话。永馨,你在大金的时候,也做过别人的妃子,也替人生过孩子,你是能体谅母后的,对吗?那种情况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怪就怪你那没用的父皇,让我们跟着受了那么多的苦。”

“那是两回事。”永馨恨恨的说。

“她说我不配母仪天下,只知道苟且偷生。她说我当日……,这些事能说吗?她以为她是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我就不敢把她怎样。”

“母后,你太狠了。你不怕我也说出去吗”

“别忘了,你还有比我更不堪的。”

“我有什么比你更不堪的事。”

“听说你曾在汴梁的深宫中救过完颜宗懿,还将他藏在你的卧房中好几天,听说当年我们大宋的军事部署图就是你给送出城的,汴京的失守,那么多人的被掳,都是拜你所赐。我们在大金受尽磨难,你却成了薛王妃,享尽荣华。还有这次阵前又私放了完颜宗懿,我看你就是大金的奸细,大宋的罪人。”

“你。”永馨气的说不出话来。

韦氏推开永馨的手指,说:“永馨只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别忘了我可以说柔福是假的,也可以说你是假的,就算你的皇兄不舍得杀你,岳飞还支着架子等着斩你呢。”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让岳飞直接砍了我不就得了。”

“因为完颜宗懿,我在大金的时候就听过你们的事,也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宋金交战一直不温不火,他现在又是主帅,你如果被斩,他又岂能善罢甘休。我现在过的很好,可不想再有什么变故。”

“难怪人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原来救我的人不是母后和皇兄,竟是人家大金的人。”永馨眼里噙满了泪水,她无法表达此时她复杂的心情,起身就往外走。

“你打算去哪儿。”

“回岳家军。”

“孩子,你还是留在宫中吧,你知道我们皇室经历了那么的劫难,我也很想保护你们。刚才也是气话,那不是主要原因,我们还不至于怕完颜宗懿怕到那个程度,不杀你,只是想为大宋多保留几份皇室的骨血,也算我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了。柔福的事我也不想。若非她欺人太甚,我也不想制她于死地呀。”

“可我不想留在宫中,母后是不放心吧,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说出去半句,就天打五雷轰。我不说出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父皇和我大宋的颜面。”

“永馨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放我走吧。”

“我派人护送你去。”

“不用,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那好,这是五十两黄金和一些碎银,你拿着路上用吧。柔福如果能象你这么懂事,她也不会死。这是出、入宫的腰牌,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想到这一路,也的确是需要钱的,永馨收下了钱和腰牌,她知道韦氏虽然做的狠了点,但也有她的不得已,想当年韦氏和李婉蓉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她不知道韦氏和柔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柔福已死,自己再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现在她只想赶快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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