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晴明突然被一道力拉开了,“结界召唤。”神乐脚下的一道光从地表射出来,五星光芒阵顿显出来,四周渐渐被黑暗覆盖,结界里面只有神乐、晴明、茨木和已经妖化了的雨女。
“哦哟,好险哦。”晴明眨眨眼看着眼前的雨女,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朝着茨木嬉笑着。此时的雨女周围围绕着厚重的妖气,她浑身都滴着水,眉宇间还是风韵犹存,她一步一步走向晴明,“冷冷的雨落着,像是在呼唤我一样,为什么,雨带来的悲伤这么深?什么时候,这心中的雨才会停呢,”
“恐怕是雨不伤人,人自伤吧。”神乐清冷的回答着,一语道中了雨女的心事,雨女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她举起伞,嘴里念着咒语,忽然一阵冰雨迅猛的落了下来,“召唤,伞”神乐眼疾手快的抛起手中的伞,油纸伞在半空中不断旋转,渐渐形成一道保护罩,抵挡住了雨女的冰雨。
“呀,两把伞之间的决斗。”晴明认真的评论着,放佛对自己的言语很满意的似的,还若无其事的点头称赞自己,此时的她,离嗑瓜群众就只差一把瓜子了。茨木听了晴明的话,脸一黑,直接把晴明推出了保护罩,神乐似乎和茨木极为有默契一样,立刻将保护罩缩小到只能容纳两人的空间。
在保护罩外面的晴明不得不拿出灵符,念着“言灵·守”的咒语,召唤出保护罩保护自己,从牙缝里磨出四个字:“你好狠啊!”
茨木悠悠的望着怒气冲冲的晴明说:“你也得学会保护自己。”言简意赅,语重心长,但在晴明耳里却变成了狗屎,不救就不救,还要落井下石。
雨女看着被隔离出来的晴明,立刻转动着伞加速了冰雨的坠落,“晴明,今天我就要取你性命。”看着雨女这架势是铁定心要杀她了,哎~为了自保,只是可惜了雨女这位大美人了。
晴明从怀里拿出一张灵符,抛向半空,嘴里念着:“符咒·灭:殺鬼万千,急急如律令。”在半空中得灵符立刻分成无数张相同的灵符飞向了雨女,雨女慌张的想用伞去挡住飞来的灵符,却因为低估了晴明的通力,被震飞了重重摔在地上。
晴明立刻又掏出一张灵符,并起食指和中指,轻碰了一下薄唇,在符上面写着字,灵符上面瞬间出现了九个金色的大字,晴明将符抛向了雨女,双手扣准指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神龙,诛邪。”永别了,雨女。
雨女睁大了眼睛看着半空中的灵符里腾飞出一条神龙,神龙肆意的嚎叫着,像是久旱逢甘露,龙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琥珀色的眸子望向了晴明,向她传递着思念之情,的确,她已经…很久没有召唤它了,它腾向了空中,带着它银白色的光芒和悠长的叫声,从空中蓄力下冲,冲向了雨女。
雨女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举起伞念着咒语:“净化术。”生死一念之间,突然,陌生的声音响起,“龙,现身吧,将你的力量赋予吾!”一道不知名的强光射了过来,结界莫名的被打破了,晴明赶紧用手背遮住眼睛,避免射伤。
当光芒消退之后,晴明缓缓放下手,注视着离她不远的不速之客:来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着白色为底草木织锦的和服,外面披着一件白鸥纹样的广袖短袍,双手裹着绷带环在胸口,一头银粉相见灵动的头发被一条细绷带绑在脑后,他右侧的刘海遮住了用绷带包扎的右眼,另一只青蓝色眸子睥睨着其他人,周身散发着清冷和漠然的气息,他身后盘绕着一条粉色的龙,龙身被多道灵符包裹着,不像是压制孽根,反倒像是给龙穿的一件灵符袍子。
“飞…飞廉。”神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喊出了他的名字。被唤作飞廉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说:“我是一目连,不是什么飞廉,来我青崖镇…”一目连侧视着晴明,不动声色的说“就应该守我青崖镇的规矩,戒杀生,不是你们这些阴阳师的教条吗?”
一目连的语气里面满是讥讽和不屑,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却在茨木身上久久停滞了下来,“自甘堕落。”他的声音极低,却被风吹到了茨木的耳朵里,茨木勾了勾嘴角,用唇语反讥道,彼此彼此。一目连冷哼了一声,准备带受伤的雨女离开。
“飞…一目连,你就这样带走一个想杀人的妖怪,是否有违你神明的天理?”神乐抢先一步扣住了雨女的心脉,敌视的望着一目连。一目连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自嘲的笑,又在瞬间恢复到了他的清冷,“神明?你忘了,我早已被剥夺了神籍,如今的我,只是妖怪而已。”他青蓝色眸子锐利的戾视着神乐,瞳孔里面腾起了微弱的火苗。
“飞…一目连,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救她吗,拿我们多年的交情换一个理由。”神乐显然一时间很难接受一目连的称号,半天未能改口,反而更习惯性叫他飞廉。
一目连微微侧头透过层层人群,望向了桌上的酒水,动了动嘴唇说:“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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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又重新围着桌子坐下了,不同的是,晴明和神乐坐在一起,茨木、一目连、雨女各坐一方,茨木招呼着店小二提了壶新酒上来,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提着酒水上来了,麻利的给他们倒满了酒之后,放下酒壶便离开了。
一目连第一个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用衣袖擦了擦酒渍,抬起青蓝色的眼眸望着神乐说:“三年前这里连续几日风雨不断,洪水如猛兽一般侵占着这里,村民们纷纷来我的神祗祭拜,祈求我能够保护他们。可笑的是,我只是风神,不是水神,但是作为这里唯一的神明,我还是强行让洪水改道,保护了这美丽的村子,但是代价就是我的眼睛。”他伤感的抚了抚自己受伤的右眼,“是他救了我,全村的人都遗忘了我,但他没有,后来,他成为了青崖寺的住持。”他的脸色渐渐换上了柔情,青蓝色的眼里也略带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