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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曾子然目光炙热,丹田处源源不断的汲取四周天地灵念之力贯彻无量剑身,腾飞避开行十大捶之光芒,剑如离玄之箭迸发一道炽焰顷刻朝行十怒劈而下。

“啾啾——”

行十大叫,大锤又是一敲小杵,一道腕口粗的紫雷轰然降落直袭曾子然,将曾子然劈个正着。

“啾…啾你妹啊……”

曾子然身如黑炭,口角冒烟,被轰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咳咳,嗯我居然没死?”

曾子然不可置信的翻看左右手,行十依旧站在原处,雷打不动。

“你以为那么多仙桃是白吃的吗。”小影走到曾子然身旁道。

到现在为止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

曾子然小影再度看向杵立一旁的行十。

“怎么办?”曾子然问道。

“你迄今为止没见他脚步前进或后退吧,记得子墨曾说,行十是个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走投无路的雷震子,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那万一他喜欢左右横行霸道呢?”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还贫?”小影白了黑炭曾子然一眼。

曾子然从无量剑中取出一件裳换上,面带思索道,

“我现在对雷震子这个原型倒是有极大的好奇,在我们家乡啾啾叫的小鸟有很多,但跟雷公挂得上钩的,当属小燕子。”

燕子省,雷公鸡,冬天去,夏天归。

传说燕子是雷公的使者,是一种会给人们带来好运的灵鸟,如果说燕子愿意在你家屋檐下做窝,代表着这个家风水不错将会行好运,而打杀燕子则会被燕啄眼,被雷公惩罚。

每逢雨水天,燕子便飞向高空,飞上电线杆高枝头,任风吹雨刷,欣喜的迎接雷公到来。

所以老人们常说,燕子不能惹,容易被雷劈。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小影有些不耐烦。

“我不清楚这些守关者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想他们肯定会很痛苦很寂寞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独自一人枯燥的生活,所以在第一关的时候龙傲天叫我留下,所以凤飞飞形同走尸……他们早就不属于自己,或许,他们寂寞得连寂寞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行十他并非绝情,只是忘情罢了。”

“……”

“你猜行十还记不记得自己真实的身份,假如他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燕子。”

曾子然并没有等到小影的回答,他径直一步踏出,胸有成竹的把无量剑收起,取出一管玉萧放置唇边,吹奏了一曲欲说还休泪先流的乡愁。

行十鹰目掠过一缕迷茫,转瞬即散,行十依是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手中锤杵,雷电却是失了一些准头,曾子然吹奏得越发卖力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一曲欢快的儿歌曲调在低沉沉的萧声下愁思百转,演绎出游子背井离乡,到最后却找不到归家之路的悲鸣。

一曲复一曲,人间事不休,箫声时而悲情时而婉转畅快,曾子然一曲又了,就连自己也入戏了时,只听“哐啷啷”声响,行十锤杵跌落地面,整个人异常痛苦的跪地抱头,旋即仰天呐喊。

“啾——”

“啾——”

“啾——”

曾子然从曲中醒来朝小影使了一个眼色,一人一兽小心翼翼朝行十围去,就在曾子然就要碰到行十脚边那只大锤子时。

突兀,行十面色一转,陡然狰狞起来,手疾眼快抓起锤子一锤砸到曾子然脑袋上,将曾子然轰倒二十余米远,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色。

曾子然只觉脑袋被炸弹轰击了一番,轰隆隆作响,鼻子耳朵都溢出了鲜血,左眼布满血丝看不大清东西,喉间堵着一口腥甜。

小影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它看着摇摇晃晃欲站起来的曾子然,心中满是不忍,小影跟在曾子墨身边时曾子墨已是术法一等一的天神,它从未见过曾子墨吃瘪的样子,就算到最后众叛亲离,从高处坠下,也都是一脸淡漠之色,就仿佛受伤害的不是他。

看到曾子然如此模样小影不禁在想,它的子墨只怕在遇到它之前,在没有成为一等一的天神之前,也是那么一个知道痛苦,受过百般挫折磨难的人吧,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才变得对一切淡然,漠不关心的样子……

曾子然终是站了起来。

“咳咳,顽皮真是太顽皮了。”

他踉踉跄跄走向行十,长剑拖在地上划出道道火星。

“你这是硬要把自己当机器,不肯诚实面对自己内心,因为你知道你回不去,亦没有未来。你索性浑浑噩噩,你索性忘记自己是谁,你索性自甘堕落!但是!你是雷公的使者,正义的化身,你是雷公鸡啊!你怎么可以背叛自己,背叛光明!”

“这座破塔困住的只是你的人,你怎么把你自己的心都给囚禁了!把自己关在阴暗狭小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麻木自己,你明明,明明还有这个实力,这个能力去抵抗,为什么不多挣扎几下,还是说你心甘情愿被困在这里,你舍不下自己这一条命,你不敢,所以你苟活至今!”

“啾——你够了!”

“怎么伪装的面具被我撕破了,恼羞成怒?”

曾子然眼睛直勾勾盯着行十,面露嘲讽之色,剑尖颤抖指在行十鼻前。

行十双目暴突大锤举起,却是迟迟没下手,双方僵持有一会儿,老道的声音又在这一方世界响起。

“叮,贵客闯关失败,倒数三声后投掷虚无。”

“三……二……一”

曾子然摇晃之际被小影扑倒在地,一阵强悍的吸力自天空上方出现,化为一眼龙卷风将曾子然小影拉扯到半空。曾子然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卷折成了碎末末,整个人软绵绵的,手脚使不出半分力气,抱着曾子然的小影更惨,硕大的身躯除了腹部没一块好皮毛。

曾子然心中仍存一丝希望,仅管只有一丝。

就在命悬一线十万火急之际。

几道惊雷炸响,太阳被乌云覆盖,大雨倾泻,龙卷风如土鸡瓦狗般被雨滴分食散尽,一人一兽重重摔到地上,曾子然听到小影一声闷哼,两者皆是昏了过去。

“啾——”

行十发出急促的叫声,手执锤杵,沐浴在雨中,带着壮士断腕的神情。

就在龙卷风出现的那个地方,缓缓浮现一个人影,仙风道骨的须弥宫主事了痴,出现了。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痴说道。

“我欲反的不是这天,而是不仁不义的你,你早已忘了我们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而去,你带着我们穿越无尽空间,却始终无法到达彼岸。”行十道。

行十背上双翅展开飞至高空,与了痴遥遥相对。

“幸福的彼岸并没有那么容易到达。”了痴笑挥拂尘。

两人碰撞在一起,霎那间天昏地暗。

待曾子然醒来时,是在一个幽暗的空间,一颗淡青色的珠子散发荧光,漂浮在他眼前。

“你醒了。”行十的声音出现在曾子然耳畔。

“这里是……”

“须弥宫第十层。”

“怎么会变成这样?”

行十坐在一侧并没有答话,身下一地的血因为环境黑并没有被曾子然注意到。

曾子然撑地坐起,手里摸到一些粘稠的东西也以为是他或者是小影身上的血,如今小影安然在他眉心中,曾子然他并未多想,他盯着淡青色的珠子问道。

“这是什么?”

良久行十才答道:“镇魂珠。”

这便是鬼族至宝镇魂珠?曾子然单眼细瞧,淡青色的珠体里隐约可见墨色的魑魅魍魉做惊叫状飘游。

这镇魂珠为什么会在须弥宫之中,行十回答不上来,只知道某一天闯关者的奖赏宝物中多出了一颗珠子。

行十站了一起来。

“你要去哪里?”

“如今天道崩坏,秩序不在,我该回到原处,等待我神的召唤。”

行十头也不回的走了,黑暗敛去了他的身形。

曾子然爬起,脚底一滑摔了一跤,举珠四看这才发现满地的暗红,还有几支零散沾血的灰白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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