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我们终于踏出了校门,迎接我们的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听过爸爸的朋友介绍来到了一家投资公司做人事,也是一份闲差,几乎准点上班准点下班,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完全可以玩一天的游戏然后下班回家,拿着四五千的工资,实属乏味,你不知道上班是为了什么,更甚的说上学是为了何,我可不想就这样虚度一生。
没想到我了解到他们业务部还有几个部门的经理,经常在一起玩扑克,没错,就是德州扑克,在这一年里,我通过扑克把我在维加斯赢回来的钱整整翻了三倍有余,我和杰森一直保持着交流,他看到我的好成绩总是想劝我和他为伍成为职业牌手,他说我真的很有天赋很看好我,但我一直就没有把这东西列入我未来的打算,就是回答他没兴趣。
我通过我们经理,我加入了他们的牌局,在一家扑克主题的酒吧,他们玩牌并不是单纯的赌博,你可以看到一些很明显的套路策略,很多很明显的学院派,我很容易猜出他们手里的底牌是什么,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鱼,而我却不能一网打尽,这是我的生存策略。
“周正,你怎么才来啊,喝点什么吗,酒还是饮料。”说话的是各部门的总经理,方云他很懂得待客之道,经常在牌桌上对我们照顾有加,但是在公司说话一点都不讲情面,他是这个牌桌玩的比较不错的玩家,但是他在我眼里也是漏洞百出。
“老样子,一杯水,苏打水,放一片柠檬。”
“哈哈,这个桌子就属你最独特,每次和你玩牌有很多乐趣,嘿,服务员一杯苏打水,加一片柠檬,要冰的,给他们的都来杯子威士忌,我就不用了。”方云很聪明,他上牌桌从不喝酒,和我一样,酒精在牌桌上会影响牌手的判断。
“让我们开始牌局吧,美女发牌吧。”
他们在一旁讨论业务上碰到的奇怪客户有趣的事情还有那些没有营养的笑话,我一边随便敷衍陪笑,然后适时的插几句做,最重要的就是在他们不知不觉间偷取底池,别误会我不是出老千,在偷底池的筹码,而是去赢取那些死钱和一些不属于你的底池,扑克的魅力就在这里,你能击中成牌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所有几乎所有人大多数时候是未击中的,所以本来是个打到河牌摊牌比大小的游戏,却能在很多时候打不到摊牌,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做诈唬,我要做的就是打掉未成牌弱牌还有听牌,拿到底池,但是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荷官开始新一轮的发牌,我拿到手牌,在轮到我行动的时候很娴熟的看来一眼我的底牌草花J黑桃Q,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好牌,为什么?因为它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这手牌处在一个尴尬位置,它很容易被压制,但这个牌局无所谓因为我已经玩了不少垃圾牌了,我在偷底池的同时,我在等待,等待我的猎物,方云进入了底池。
玩的是5/10的盲注游戏,方云加注到60,我仅仅选择跟注,所有人弃牌。
翻牌圈,方块A草花3黑桃10,底池135,方云在前置的位置现行行动,他直接加注到135,一个满底池下注,这是方云的风格,特么凶的打法,我一脸困惑,还是觉得跟着,我确信他拿到了A。
转牌黑桃9(方块A草花3黑桃10黑桃9),底池405。
“嗯,我觉得我牌不错,500。”方云点了500的筹码丢入了的底池,他下注理由多数偏真,他手里可能是A9,或者带A高张的黑桃,我还是跟注。
河牌草花2(方块A草花3黑桃10黑桃9草花2),底池1405,很显然我没有听中我要的牌。
“周正,让你少输点,过牌。”方云选择的过牌,我确实没有理由继续下注,但是我选择了下注1500。
“嗯,这些难办了,好了,输了我认了,我跟注。”方云亮出了手牌,黑桃AQ,和我想的差不多。
“噢!¥#%#¥%,诈唬失败了”我用手搓了搓我的头发。
“周正,你自己没意识到吗,你很喜欢诈唬。”
“嗯,是的。”我低下头,这里出了牌桌,灯光相对较暗,他看不到我的笑脸,我什么会笑?
他们玩牌并不注意筹码的管理,我不断的收获那些不痛不痒的小底池,然后转手把这些小底池做出一个大底池拱手相让给那些部门经理和更高的管理者,一个大底池往往比一些小底池更容易在脑子留下印象,他们总觉得我在输钱给他们,在公司里也对我照顾有加,但是事实上是,我完全在做筹码的搬运工,我想在牌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这么不着痕迹,几乎每次去我都能多少获利一些,这也变成了我一打乐趣,我在牌桌上做着读牌游戏,然后积攒筹码,送出大底池,就那么简单。
每一次结束牌局都已经很晚了,要想做公车和地铁几乎是不可能了,我招手拦了一部的士,回到家中的时候他们都说了,我精良轻手轻脚以免打扰到他们休息,回到房间,看到我的桌子上有一份信件,这年头谁还会写信,看到给我署名的信件,我几乎都说把它当做废纸处理的,现在信息那么混乱,你都不知道这些广告是怎么得到你的名字和地址的,把它放到了一边,去厕所洗了一把脸休息了,每天还要上班。
一大早,公司有一个新人来上班,让我把他的资料归档,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歇了一口气,我开电脑我收到杰森发来的消息,他说给我寄了一封信打开就知道了,这让我想到昨天晚上放在台子上的一封信,应该是杰森寄来的。
回到家我找到了那份信,撕开封口,杰森到底给我寄了什么,这点让我很好奇,马上谜底就会揭晓了,里面只有两张纸,第一张是一张门票,这是下个月举办的澳门蛟龙杯扑克比赛,我知道杰森的意图了,而第二张纸头写着连个字“来吧”。
虽然说我根本没有理由拒接这次邀请,可是我知道当我接下了这份邀请的时候,意味着我将再次重返赛场,一张有一张的门票等着我,一个有一个赛事需要我参加,这变相的告诉自己,你是一个职业牌手,那里才是你的天地,可是我并没有这种打算。
我把这两张纸头放回了信封里,丢回来桌子上,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要那么快的做决定,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第二天,我又被闹钟吵醒了,闹钟这东西确实惹人厌,我算是一个少睡但是很有精神的人,但是只要被闹钟催醒后,整个人都浑身没什么精神,我到了公司,先去茶水间冲杯咖啡,说的咖啡我确实有些想起费舍曼研磨冲泡的咖啡。
“嘿,周正,昨晚战绩怎么样。”他是业务部的人,他不常来,我一下子想不起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坐在我后面的位置。
“呃,还好吧,你呢。”
“我?!很不错,赢了一点,但是我不常来,我就是和他们聚聚。”说完有人唤了他一声,“唉,真羡慕你们坐办公室的,我天天跑业务,真累啊。”
“你没想过换工作吗?”
“换什么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换工作太麻烦了,你现在年轻出去闯闯啊,我年轻的时候想着环游世界呢,现在我只能环游这个城市,来来回回。”
“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啊。”
“我28了,过两年奔三儿去了,岁月催人老啊,我先走了。”
他急忙喝了几个咖啡,和我打了个招呼匆匆走了,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不少事情,我端着咖啡杯,走回了我的办公室,坐在座位上环视着整个办公室,大家都像是忙忙碌碌,但是我们都在忙些什么,我们曾经怀着梦想,但到头来还是只能选择一份工作,多少人为了梦想活着,或者愿意出去走走,浪子的名字听起来不在那么洒脱,而是一种向往,我们多少人能成为浪子,我们被太多枷锁束缚。
回到家,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信封,坐在床边,我拿出陈盈盈送给我的那枚筹码。
“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正面我就去,反面我就撕了这个信封。”我拿起筹码,弹到了空中,筹码在空中不断旋转,直到被我的手抓住,摊开我的手掌。
正面!
我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杰森吗,下个月我们澳门见。”杰森听上去很高兴,他等我这一句话等了好久,他说我终于想通了想做个牌手,我只是告诉他我只是为了参赛,我想念赛场了。
“正正,吃饭了。”我应了一声,我看着手中的那枚筹码轻轻一笑,把信封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把筹码轻轻的放在这个信封之上,走出了卧室,而事实上那个静静的躺在信封上的筹码,两面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