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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永以为好

这一日,高萧萧在下了课之后,是恹恹地回到了家中。唯独莺儿不知情,倒是一个劲地问她:“小姐,那司马公子可是吃了你的桃子了罢?”高萧萧没精打采地歪在榻上,好奇地对莺儿说道:“你这丫头,这些时日竟是怎么了?一日三次,比我倒还着急,赶着问那呆子殷勤!你是不是患上了相思病了罢!”高萧萧便半真半假说道。

莺儿听了,心中慌乱,倒是叫道:“小姐,我哪里有?我不过是你见你神情不对,赶着替你问问呢!你倒还来怪我!”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高萧萧口中长叹了一口气,拿着快手帕捂住了自己的脸儿,想来想去,还是不得劲儿,便站起身来,到了后院长吁短叹。过一时半刻的,她却听见篱笆外边儿,又想起了一个声音,但见那声音唤道:“萧萧,我看到你在里边,今儿我是特地赶了过来谢谢你的桃子的!”高萧萧听了这话,心中又惊又喜,她透过那篱笆丛,看着外面那一抹青色的影子,果然是那呆子!

她大步跑向前,对着篱笆门喊道:“司马大哥,你不是都搬出去住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司马光在外面听了,只是笑道:“萧萧,我可是还记得你的桃子和李子呢!我今儿若是违背了对你的誓言,你心中岂不是要怨恨我一辈子?”高萧萧听了,心中大为动容,她情不自禁地开了篱笆门,对着一脸盼望之色的司马光笑道:“司马大哥,你方才可是和我说一辈子?我今年不过九岁,你就和你论起一辈子来了!”她心中欣喜,知道是司马光这样看重她,倒是打趣起司马光来了。

司马光听了,急切说道:“萧萧,我自是一概记着你的话!虽然我如今不住老师家里了!今天早上,我走了后就心中后悔,应该再等上一等儿!等着你来的!是以下午得了空,就赶着来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了我的意!”他对着她,深深说道。高萧萧当然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便笑道:“司马大哥,我知道,可是你终于还是来了!现在,你把你新的住处也一并告诉我罢,我得了空,也好去瞧着你!”

司马光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罢!萧萧!不过那儿也是我的临时住处!待考完了,我想回光州去一趟!家父说,与其那时在汴京城里无所事事,不如早些回乡,在家里韬光养晦为好!”高萧萧听了,便摇头说道:“司马光啊司马光!你的孝顺可真是也是名不虚传!若是我不让你走呢?”司马光听了,只是温和说道:“萧萧,我和你之间,自是求的来日方长!你总是说我不能将你当作普通的九岁女娃看待,那么,我现在这样说,你是你明白我的心意的罢!”他将心意二字说的很重很长。

高萧萧倒是叹息起来:“司马大哥,你要去就去罢,横竖这脚是长在你的身上!我也不能拘着你!这天地之间,父母是至亲!这血浓于水的,这个理儿我可还明白!”司马光听了,便瞧了瞧天色,对着她说道:“萧萧,今儿我得了老师送来的桃子,就知是你嘱托的了!我来,不过就是要宽解你的心!现在,你自是明白我的心意了,我就要走了!我这几天里,可要连着好几天挑灯夜读呢!”高萧萧听了,感叹道:“看来,古时候的读书人,可真正是脚悬梁、锥刺股的了!”司马光听了,呵呵一笑道:“这自唐朝以来,所有的举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许多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可还只是童生呢!”高萧萧听了,也是感叹一番。

待司马光走后,高萧萧的心情突地又大好。到了晚间时分,父母已然在外作客回来了。见了高萧萧,乖乖在房中,摇头晃脑地吟诗,都是十分纳罕,高父和高母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均露出满意神色。高夫人便上前,抚着女儿的肩膀,笑道:“萧萧,倒是难得看你主动学习!不过,这读书也不可过晚,身体还是要紧!”又对着一旁打呵欠的莺儿和小鹊等人道:“你们在旁要是犯困了,也早点睡觉去!只是要小心不要闪了烛火就成!”莺儿和小鹊听了,自是连连点头。

高萧萧心中愉悦,听了这话,便展开眉头笑着对父亲母亲道:“母亲,你也早些去安歇罢!父亲也如是!明儿个可是好要上早朝呢!倒是睡过了头,可不要忘了朝笏公文袋才好!”

高父听了,心中更为满意,他对着高夫人道:“夫人!依我看,我们就听萧萧的罢!早些去安歇!不要打扰了女儿的兴致!”高夫人便微笑着看着父母走出她房间。一时窗外已是繁星满天。高萧萧托着腮帮,想着,这若要是在现代,这样大好的天气,她才不至于困在这间斗室里呢!或去逛街,或去看演唱会看电影,或偶尔去下酒吧,可是偏生在古代,晚上没有电视,漫漫长夜可是真滴难熬啊!

她在一旁,瞧着莺儿小鹊,口中便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在旁候着我了,这一日,你们也自是幸苦!还是早些下去睡罢!”小鹊听了,便笑着对高萧萧道:“小姐,我可是扛不住了,我就先下去罢!”高萧萧见莺儿仍旧还站着,倒是问道:“莺儿,你怎么了?我不是叫你下去的吗?”莺儿却是摇头道:“小姐,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这读书太晚了,一头歪着睡觉,将身旁的烛火给闪了!”

高萧萧便自己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璀璨星空,笑着对莺儿道:“莺儿,原来是这样!好罢,那我就再念几遍《诗经》,你若是能撑得住,便就在这里耗着罢!”莺儿却是笑道:“小姐,我自是要谨遵夫人的吩咐,在此看着的!”高萧萧听了,便笑着对莺儿道:“好罢!你就在这里罢,不过,我可是要看到夜半三更的!”

莺儿便道:“哦,小姐是这样?我反正是熬着的罢!”当下,高萧萧便摇头晃脑念起《诗经》来。过了一时半刻的,高萧萧见着莺儿恹恹的眼神,她抬头看了看窗外,但见夜空璀璨,繁星满天,亮月皎洁,她倒是来了兴致,对着莺儿笑道:“莺儿!你反正是睡不着,反正我也是睡不着!莫过于,咱们就着月色,便到了那后院里,散步如何?”

莺儿冷不丁地听了,这眼儿可是睁的溜圆,她诧异说道:“小姐,你莫非是看书看多了,入了魔障不成?这是夜里,外面可有什么好看的!”高萧萧却是笑道:“你不觉得在夜晚散步,更有兴致吗?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说着,自己倒是出了房间,走到那后院,她打了个哈欠,猛一回头,却见莺儿心中是一千个不愿意,可还是强打精神,脚不沾地跟了她来,高萧萧心中得了意,笑道:“莺儿,你可知,这城中夜市可也是热闹!可惜就是不能瞧上一瞧啊!”莺儿便撅嘴道:“小姐,你就异想天开罢,除非,此时有一个人冒着天黑偷偷来叫你,我可才是信呢?”

这话才一说完,却只听后院门外,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萧萧姐姐,今天晚上夜市,可有西域来的歌舞杂耍表演,精彩万分啊!”高萧萧听了,却是苏轼的声音,她忙开了门,果然是苏轼,高萧萧奇道:“子瞻,真的是你!你莫非已经在街上看了那杂耍!到底怎么样?”苏轼激动说道:“姐姐,却是如此!我苏子瞻可是生平第一次看啊!真是精彩绝伦,叹为观止啊!是以子瞻今晚一定要过来,看看姐姐得不得空,岂料姐姐竟然真在后头!于子瞻倒是便宜多了!”高萧萧便低低笑道:“子瞻,你竟是来叫我一起去呢?”苏轼自是激动地点头,莺儿见了,已是惊讶的大张了嘴巴。

高萧萧一时兴起,便对着苏轼道:“好罢!我说我今儿个怎不能入睡呢?却原来是你要来找我!行啊!我这就去!”莺儿听了,便惊讶道:“小姐,你真的是要去么?”她又对着苏轼道:“苏小公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这样晚的时辰!”苏轼便呵呵一小笑:“莺儿,这好戏自是在后头,自是在晚处!”莺儿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只见苏轼像个猴精似的,猫着腰,一手拉着萧萧的手儿,二人像暗夜里的野猫一样,一溜烟儿地就出了这篱笆院门。

待到了大街上,高萧萧见这汴京的夜晚,倒也是灯火通明的,便对着苏轼笑道:“西域杂耍在何处?我已然是等不及了!”苏轼便遥遥一指道:“姐姐,在那!”高萧萧循声看去,只见远处一高高的搭建的楼台上,果然有好些人围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人,模样似年轻女子,在戏台上耍着火圈,摇着风火轮,火光闪烁,自是骇人!高萧萧和苏轼见了,更是欢欣扑上前瞧着,这下可是看清了,楼台上的那几名女子,衣着暴露光鲜,可谓是袒胸露乳露大腿啊!这围看的人群已是看得呆了!高萧萧倒是很淡定,她对着小苏轼道:“哦,你就是为看的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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