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易久久没有动作,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门扉。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况且是锁住一世的记忆。叙易把自己催眠了的后果,便是性格的一些变化。而解开催眠后,身体也要承受很大的负荷。
“若是上个位面的身体也就罢了,这回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会损了根本。”叙易想。
有光泽从叙易眼中闪过,一眨眼却是不见了。好似臻石上闪过的光泽。
倏尔想起往日种种,叙易眼中立即黯了下来。
情之所起,无从探知,却一往不返,如入幽潭,终要愈陷愈深。
一直沉入,会有尽头吗?答案是未知的。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手了。未知又如何,死亡都不足为惧。宁愿耽溺。
只是......他是他吗?
..................
门突然开了,叙易迅速收敛起眼中的情绪。
是颜亟来了。
“时钰,我给你带了香菇滑鸡粥。”颜亟说道,话毕,他也已经把小桌子支起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粥被摆在叙易面前。
热气还在袅袅上升,散发着香味。
叙易伸手拿起勺子,叙易慢条斯理地喝起粥。
滑而不腻,很是爽口。
叙易眉梢微挑。这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即使知道如此,叙易也没有点明,手上动作不停。
颜亟坐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叙易,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他。
过了一会儿,叙易突然想到一件事,放下勺子,偏头看向颜亟:“你吃了吗?”来回时间很短,他大抵是没有吃。
“颜亟的神色有点不自然,支吾地说:“我....等你吃完....再去。”
叙易沉默地拿起多给的一只勺子,递给颜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受到叙易多日冷漠的颜亟,简直受宠若惊,哪里记得拒绝。
两人面对面,喝着同一碗粥。岁月静好,无声地将这,镌刻。
听闻叙易生病了的楚米,透过门的一道缝隙,看见了这温馨的一幕,默默地离开了。打扰别人培养感情是不对的。
晚上叙易就回到时宅,他身体的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归不过是需要调养,叙易并没有太担心。
夜色渐浓稠,晚风挟着三分凉意钻入屋内,叙易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行云流水,眉头都没皱过一次。
颜亟在门外敲了敲门,说道:“时钰,是我。”
认出是颜亟的声音,叙易说了句:“进来吧。”
颜亟闻言打开了门。一进门就看见叙易低着头在处理文件,当下有些生气,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走近叙易,颜亟伸手握住他写字的手,瓷白的手和蜜色的手摆在一起,是明显的区别,却又很融洽,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叙易如触电了一般,迅速收回自己的手,黑色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的线条。
叙易颦眉。
颜亟见此,说道:“合同可以再复印,身体却不能,先让我给你擦药酒。”
不容置疑的语气。
叙易侧眸看他:“我自己可以。”
颜亟把叙易的转椅转过来,双手撑在转椅的两边扶手,以一种几近禁锢的姿态说道:“淤青在后腰,你不方便。”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半响无言,最后还是叙易先移开视线,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叙易推开颜亟,径直走到床边。
颜亟端起方才放在书桌上的药盘。转头看见月在床上投下一块光影,而叙易坐在那里,身上乳白色的浴衣已经半解,露出精巧的两只蝴蝶骨,象牙一般的身体,仿佛在牛奶里浸泡过。
颜亟有些愣神。叙易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态,只说了声:“还没好吗?”
颜亟这才回神,端着药盘走了过去。
.......
浴衣只得用两腕挂着,不至于掉下,叙易微伏着身子,光滑的脊背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
冰凉的药酒滴在后腰处,叙易即使有所准备,也不免颤栗,却是紧咬牙关。
抹了药酒后,颜亟用上手劲,揉搓着那处淤青,同时他努力着不让自己的思绪飘到别处。
房间里只剩下或轻或重或隐忍的呼吸声,叫人浮想联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