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由于得到了摩根家族的保证,罗德便真正地进入了闭关的生活之中吧。
苦练剑技、打熬身体、修习魔法……在铜鹦鹉酒吧的地下室中,罗德面无表情地重复这三种让人感觉无比枯燥的训练项目,犹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机械。而唯一可以得到的休息时间,也只是在与本杰明的剑术对练后的养伤时间。
但就算是充满着痛苦的修养时间之内,他也会捧着维吉亚的语言教材与魔画翁赠给他的地图集默默学习着。
可以说,成为狩魔猎人的过程中充满血与泪水,那么罗德的历程中却又增加了对于精神的严重折磨。对此就连内心麻木的阿尔瓦都已经不忍再视了,在漫长的生命之中,他不止一次见识过狠辣之徒,但是能对自己下手如此残酷的,除了那些将信仰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狂教徒之外,就只有罗德一人可以做到了……
支撑狂教徒的是他们心中的神明,那么罗德如此拼命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无信仰者……
阿尔瓦打开了亚空间的通道,他现在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罗德——就算术士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悍百倍,但是他们仍然是人类。
人类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在脱离了社会交流之后必然会产生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但是罗德已经在那里待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若是换算成亚空间中的时间流动,那么罗德就已经在一处空荡荡的环境里待了三年多的时间。
皱眉进入满是消毒水味道的亚空间内,只见原本来应该在练习剑术的罗德此时正躺在病床上,他的胸口上缠满了绷带,而左腿更是打上了石膏——看样子罗德再一次被本杰明当成沙包来揍了。
罗德的精神却相当不错,他甚至可以捧着一本硬壳书在嗯嗯啊啊的背诵单词——而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则码放这一摞厚如字典的书籍。
“又输了?”阿尔瓦这次没有变出一把凳子,他直接坐在地上与罗德攀谈起来。
“嗯,这次他打折了我两根肋骨,还有一条左腿。”罗德的目光仍然钉在书上的文字,继续说道:“但是我砍中他三剑。”
“不丢人。”阿尔瓦点点头道:“本杰明是在我们总基地长大的,除去没有喝下改造魔药外,他的身手和一般狩魔猎人没什么不同。能够击中三剑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罗德放下硬壳书,叹气道:到底是什么事……说吧,老爷子。你一定有些问题想问我吧。“
“那好,我就直说了。”阿尔瓦也欣赏罗德的直接,清清嗓子问道:“我们为此事拼命是因为狩魔猎人的将来,卡蒂那魔女为了此事拼命是因为她心中的神明……但是此事与你毫无关联,剑术与魔法之类的你通过其他途径也可以得到。”
“但是你却为了此事与达菲尔家族结下死仇……这一切根本没必要发生,你究竟想要什么?”阿尔瓦的眼神变得森冷无比,整片纯白的空间之内顿时笼罩了一股肃杀之气。
随手将书扔到地上,罗德无奈地摊手道:“老爷子,你究竟是不信任卡蒂呢,还是不信任我?”
“我都不信任。”阿尔瓦闭上双眼,缓缓道:“神甫和术士都是一类人,你们之间的区别也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若不是魔剑翁大人决定与教会合作,你认为单凭我们狩魔猎人的能力找不出那些窃贼么?“
罗德笑道:“好吧。我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自由,我想要的仅仅是自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麦考利——甚至整个歌利亚协约联盟都是一座囚牢。只要我还在这里生活一天,我所有的能力都不会得到充足的发挥。”
“是因为你父母的关系?”罗德的话语也引起了阿尔瓦的兴趣,他眯起眼睛道:“都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难道他们还没有放松对你的监管?”
“自从我父亲去世后,监视已经放松许多了。”罗德摊手道:“现在大概被卡蒂用上暗示类的催眠魔法了……听偶尔查看过我的行踪报告的本杰明说,现在每天的报告几乎已经被多少差别了。估计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所以……你的计划是在挑战赛之前尽可能的扬名,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然后在挑战赛之中突然‘死去’?”阿尔瓦如斧凿刀刻的脸庞也不禁泛起一丝笑容:“利用人们对于过气人物置之不理的普遍心态,让自己得以逃脱出囚牢?”
“嗯……具体情况差不多。”罗德点点头道:“现在我的基础语法已经完全掌握了,不过那些拗口的方言还是不太熟练。不过我有把握在出发之前可以完全掌握。”
“我想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阿尔瓦站了起来,看着罗德的双眼说道:“希望你不会与我们狩魔猎人有冲突,这次的行动我们一方也会尽可能的配合你——在维吉亚帝国也有我们的人。”
“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冲突的。”罗德伸出右手,笑道:“我还有几款不错的武器,还希望我们在往后的时间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尽管是因为极为短暂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