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学生餐厅内。
这是个可以容纳上千人同时就餐都不会显得丝毫拥挤的三层建筑,是盖尔高中的学生们唯一的进餐地点。而坐在一楼角落处的罗德也在啃着餐厅里最廉价的食物,面包与蔬菜汤。
就算是现在自己不会为了一分钱而发愁的时代,罗德也习惯性的点了一份自己最常吃的食物。对面的埃文也是因为生活费比较少,所以也陪着罗德一起啃面包……
“我老爸那个守财奴,每个月才给自己儿子五镑……我明明还在长身体啊区区五镑怎么能活下去?”埃文的嘴里塞满了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然后一念怨念地灌下一口菜汤,才终于把嘴里的食物送到胃袋里。
罗德的吃相同样好不到哪去,不过还是可以勉强开口:“那你找个借口要钱就好了啊,比如说马上要开始的联邦青年机甲挑战赛……盖尔高中可是有十五个入选决赛的名额,凭你马上要盈满第二处原力节点的极佳天赋,想必获取十五分之一不是难事吧?”
埃文瞪大双眼,仿佛是看着怪物一样看自己的损友:“怎么可能啊,咱们学年里凝结了第二个原力涡流的天才数不胜数——尤其是卡洛斯那个混蛋,现在都有能力指导别人冲击第二处的资格了!要不是他们家族的前辈告诫他不能过早开启第三处原力节点,他早就成为盖尔高中形成第三处涡流的第一人了!”
“他的实力确实棘手……”罗德紧皱眉头,快速地把眼前的食物打扫干净:“直接说吧,这次的竞赛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怎么样,感兴趣么?”
埃文一脸纠结,颇为苦涩的说道:“你?罗德你不是连一个原力涡流都没有形成么?而且咱们学校的初赛向来是允许穿上外骨骼装甲进行作战的……我的装甲很容易到手……但是你的……”
“这个你不必担心,装甲我会自己想办法的。”罗德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继续说道:“而且我的第一个原力涡流最近刚刚形成,它位于……这里。”
罗德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意思不言而喻。
在六大原力节点中,哪一个最先形成原力涡流的性质特别重要。一般来说,第一处涡流最佳的位置应该是眉心或者是心脏,而在四肢中凝聚的人资质也将比而言略显平庸。在一些高级的军校中,录取标准就有一条是要求第一处原力涡流凝聚的位置。
“你是说——”埃文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叫道:“没想到你的原力涡流竟然凝结在那里!要知道,凝结在眉心处的原力涡流可是相当罕见的!千里挑一,不!已经是万中无一的级别了!”
“别太过声张,有些人可不希望我的实力能够增长——”罗德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应该清楚是哪些人……”
“那么你之前一直在强压实力了?然后做出一副每天去原力修炼室也不会增长半分的状况?”看到罗德严肃的神情,一向大大咧咧的埃文也不禁板起脸来,低声问道。
“只凭一个大喇叭还不够……必须要有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才能让那些对我放松警惕的人重新重视起来……”他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没错,原力的总量已经压制不住了。所以我也任其发展……”
突然,餐厅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门口站着一位如军刀般挺拔的男子,不过双眼血红的他显然心情极差。在门口附近说说笑笑的学生们不禁大惊失色,刚刚传出来对卡洛斯非常不利的流言,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餐厅里?
方才还喧哗一片,沸沸嚷嚷的餐厅顿时如同死水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喂,莫非卡洛斯找到了‘那个人’,而现在那个人就在餐厅里?”一位满脸雀斑的四眼女挑挑眉毛,悄声对旁边的同伴分享她的八卦。
“一定是这样的!”其中一位长舌女的神情颇为兴奋,显然这种小说里才发生的桥段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幻想:“不知道和他争抢雪珊的是哪一位小鲜肉?一会儿他们双方肯定会用决斗的方式来决定雪珊到底归属于谁吧?”
“为什么这样浪漫的事情不会在我身上发生?”与她们同桌的一位体态稍胖的女生显然怨念极深:“凯南集团的千金就是好啊……”
血红的双眸环视着整个餐厅,卡洛斯敏锐的发现了坐在角落里仍旧编故事的罗德:“呵呵,罗德·迪克森特!你果然躲在这里!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全场愕然,他们会想到其他实力可以与达菲尔家族相比肩的大家族少爷,或者是哪位将军元帅的子侄,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仅靠着二级机械师的身份才勉强走进盖尔私立高中的罗德,会是雪珊和卡洛斯之间的第三者!
“确实,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天和雪珊在酒吧里见面的确实是我。”见对方在如此短时间内就将当天的情况查清,罗德也十分光棍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对方通红的双眼:“不过事实应该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为了避免你和她的名誉再次受损,你应该冷静。”
罗德依旧无比冷静,幕后的操纵者显然是想看到卡洛斯与自己决斗,而一旦决斗发生,那么双方肯定会有一人倒下。那么这个人是要加害卡洛斯还是加害自己?
“懦夫!现在敢做不敢当了?”此时的他像一头发狂的狮子,随时准备暴起伤人,将目光所及的一切全部撕碎。他摸出了作为证据的那张黑白照片,大吼道:“看看这是什么?你还想说吧台上坐着的人不是你么?”
“唉……在我遇到的人之中,你应该是最单纯的一个了吧……”罗德感叹着,流言应该是最近才兴起的,而且照片在如此近距离的拍下,显然是故意为之。他看了一下四周,摊手说道:“你打算在这里就痛打我?现在可是午饭的高峰期,你在餐厅里胡闹会让校工很烦恼的……”
“那你选一个适合自己的坟茔吧!”
“嗯……三号体育场里的剑术教室吧。”罗德无所谓的说道:“那里场地很大,而且还有训练用剑,护具。打在身上应该不疼……”
“放心,就算是穿上护具,我也能让你筋断骨折!”卡洛斯的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十分骇人。
……
三号体育馆是斯坦因高中内九个体育馆中面积最大的一个,设备齐全,场地开阔,是学生主要的体能训练场所之一。当然,麦考利的一些马术或者是板球比赛也经常在这里举办。
而此刻体育馆内的剑术训练区则聚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校园中风评颇高的学生会主席,卡洛斯?达菲尔竟然要亲自教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让一些平日里就痴迷于“王子故事”的小女生兴奋不已,所以都如同麻雀般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她们心目中的偶像会如何教训这个混混……
男生们的理由则更简单了,卡洛斯上一次出手“教训”别人时他们根本看得不过瘾,而这一回招惹到他的小子,竟然不知死活的提出了“剑斗”的要求!
呵呵,谁不知道卡洛斯自幼便接受了来自诺森公国的剑术大师的指导,寻常的练习者根本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而这个罗德,他有什么信心,敢于挑战这种“剑术高手”?
不知不觉中,罗德的存在悄然变成了在斗牛比赛中,注定要死于斗牛士剑下的公牛。而周围的这些人,只不过是来看公牛临死前的残状,博得他们一笑罢了。
“喂,埃文。人好多啊,都是来看我的笑话的?谁传出去的?”罗德挠挠头发,本来自己正在餐厅里发愁更大的炒作机会之时,突然谣言的幕后操纵者就把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这让他的疑虑更深了——对方到底是谁?
埃文站在那里都快哭出来了:“我的大哥!亲大哥!你还知道他们是来看你笑话的啊,你忘了上一个得罪卡洛斯少爷的愣头青的下场了么?当时你也是在旁边看着的啊!现在你就要重蹈覆辙?”
罗德点点头,一言不发。原来自己曾经也做过一会旁观嬉笑的看客,那么现在就把这场剑斗看作是对曾经的束手旁观的一种赎罪吧。
“喂,迪克森特。要不要我再等你把护具穿好?”卡洛斯身穿一袭白色的紧身剑士服,手持一柄训练用的手半剑。在颇为潇洒的气质的衬托下,看上去真的向歌剧和电影中的王子,他眯起双眼,嘲笑道:“或者是——我还要等你把尿不湿换好再来比试?”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他们似乎都被卡洛斯放出的嘲讽感染到了,一起用最直接的方式向罗德起哄。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出头。
埃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他不希望自己颇具才华的好友被如此奚落嘲弄,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和卡洛斯这种大少抗衡……
罗德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柄造型花哨的劈刺剑,随意的挥动两下,感觉这柄剑比自己在平常训练时使用的要轻的许多。然后,他又拔出一柄左手短剑,颇为随意地跳到了场上:“这东西虽然没开刃,但戳在身上还是蛮疼的……”
他一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举动更加惹恼了卡洛斯,一袭白衣的他甚至连决斗前该进行的礼节都没耐心做出,直接双手握剑,向罗德的胸口直刺而去!
一刹那,长剑周身爆发出阵阵音爆之声,在旁人的眼中,剑身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卡洛斯强横的实力而形成好似湍急的水流的扩散式扭曲,这一切都说明——气急败坏的卡洛斯在一开始就使用了全力!
罗德仍然站在原地,未动一步。握剑的双手也是颇为随意的摆在身体两侧,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剑术训练的外行人一样、
“看呐,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开始就放弃了!真是个孬种!”
旁边观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他们似乎特别渴望看到罗德被一剑砍翻在地,然后饱受他人欺辱的悲惨模样。
尖啸闪过,就在剑尖与他的胸口只有咫尺之遥时,罗德突然爆发出猎豹一般的速度:“挺剑直刺,剑尖上抬了近三分,差评!”
短而宽厚的左手剑贴着对方的剑脊将他刺来的方向挑到一旁,罗德同时朝相反方向后撤半步,他右手的劈刺剑根本不需要再次测距,直接对准卡洛斯的颈动脉劈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