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尉引领着李叔德穿过军营,往军队最前方赶去:
“前日军营“鬼”附身,已闹得沸沸扬扬,军心不稳,幸得将军送来的桃木圆盘才得以镇压,稳住军心,我三十万大军按照将军的指示,连夜行军,快马加鞭,不敢怠慢,这些日子将士们的斗志也都被末将激发出来,一个个志气高昂,誓要建功立业,为国效忠。
只是今日早晨,大军行至此处,却又发生怪事,前路先锋大军就那样无缘无故地被挡住了去路,怎么也前行不了。”
“什么人敢挡住军队的去路。”
“没有什么人。”
“那就是什么野兽怪兽?”李叔德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
“也不是怪兽,而是前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就那样无缘无故拦住了我军的去路。”
“什么都没有怎么就能拦住大军的去路?怎么叫无缘无故挡住了去路,你我现在正往前方走,面前什么都没有,怎么能拦住我俩的去路呢?”
“怪就怪在这里,末将也以为是什么杂草树木阻挡了去路。可是到那里一看,前方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些军马,连连后退,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不停地嘶叫,末将最后命令所有人下马,牵着马强制前行,那些军马受了些皮鞭之苦,被迫前行,但是好像它们明显受到什么东西阻拦,马蹄每踏出一步,都艰难万分,不足十步,那些军马竟纷纷无缘无故摔倒,马背上的士兵纷纷跌落下来,跌到以后便再也站不起来,好像有什么力量拖着他们的身体,不停地往一旁翻滚,许是军马体格健壮,只是受了惊吓,摔倒以后艰难地站起身,退了回来,可是那些摔倒的士兵双腿直哆嗦,怎么也站不起来,身子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翻滚,士兵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们拉了回来,可是仍有几个摔倒的士兵,来不及营救,一转眼便往右边翻滚好远,瞬间没了踪迹,末将赶快派人沿着这个方向去寻,在据此几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他们,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全没了气息。”
“军医怎么说?”
“没有受任何伤,症状就跟溺水一模一样,窒息而亡。”
“窒息?”
“回想那些个士兵的身体被什么力量控制,不停地翻滚,那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波浪翻滚时的冲击,人掉进水流湍急的大江之中,被江水冲走。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只要踏出去半步,便会被那股力量所控制。被救回来的那些士兵说,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更加诡异的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冷,说是自己被一股冷风控制,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把他们救回来,他们一个个嘴唇乌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将军您说现在还未进入冬天,怎么会冷呢?”
李叔德听完之后来不及惊讶,这种冠冕堂皇的事,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只要不是自己最担心的那头怪兽挡在前面,一切都好解决,更何况,李叔德手里,有七海游僧的那幅画,虽然七海游僧没有告知该如何使用这幅画,但七海游僧说过,凭这幅画,可助化险为夷,那么就一定能帮助渡过难关。
片刻,李叔德等人便来到了军营前,为安全起见,此处已被李尉封锁,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守卫士兵为李叔德等人让开一条道,李叔德才看清了前面的状况。
表面上看,此处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单纯的一片开阔地,怪异的是本应该杂草丛生,野花盛开的季节,这里没有一棵杂草,也没有什么树木,光秃秃的。
这片开阔地虽然近看平平荡荡,但从远处望去,却是一个弧形,如同一个干涸的河床,中间低,两边高。
在开阔地的一旁,行人留下无数的脚印,形成一条通往前方的小路,李叔德皱皱眉头:
“这不是有路么?这么多的脚印,别人可以走,为什么你们走不了?”
“士兵们走的就是这条小路,将军您看,这些脚印,明显不是近期留下的。”
李叔德依旧不可相信,这条普通的小路,怎么就过不了人。
李叔德不再过问,命人牵过来自己的马,纵身上马,左腿轻轻用力,将意图传给自己的马,可是好一会儿,马竟然未动。
李叔德略感出奇,这匹马跟随自己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有见过,别说是面对的敌人,李叔德确信,即便是面对那头连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怪兽,它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不顾一切地跟对方撕咬起来。但今日这是怎么了?李叔德与自己的坐骑彼此早已熟悉,只要轻微的动作,马便能够明白自己的意图,可这次怎么违背了?
“驾……”
李叔德命令道,而那匹马明显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不愿前行,马蹄刨着地上的尘土,就是不肯迈出步子,李叔德挥一下鞭子,抽打在马匹的背上,马才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缓缓前行,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格外警惕,试探着往前走。
走了三三两步,马背上的李叔德便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打在自己身上,冷飕飕的,并且越往前,风力越大,可是李叔德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再看马背上的皮毛,一动不动,哪里有什么风吹的迹象。
那股力量来自哪里?明明感觉到,却什么也没有。
同样没有走出十步远,马匹突然间身子开始晃动,四条腿再也站立不稳,歪倒在地上,李叔德也被摔了下来,努力地想站起来,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推着自己的身子往自己右边倾倒。
在一旁的李家军随从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尉快速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手腕粗细的绳子,扔在李叔德的旁边:
“将军,抓住绳子,我们拉您过来。”
李叔德一把抓住绳子,李尉等人一同用力,将李叔德拉了回来,李叔德惊魂未定,好久才缓过神来,只觉自己浑身的冷气,颤抖不已。
众人再将绳子套一个圈,套在马脖子上,将马也拉了回来。
若不是亲身经历,李叔德怎么肯相信,眼前明明是条路,却怎么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