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主人停了下来,龙心也停了下来,看着挥着拳头在房屋主人身上乱打一气的李忆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久龙心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李忆伊:
“顾儿,别打了,别打了,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龙心你是不是傻了,被打了也不还手。”李忆伊气呼呼地说,心想我帮了你,你怎么还替外人说话。
“这位前辈不是坏人,他没有打我。”
“没打你刚才怎么那样对你?你看这老头,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还为老不尊,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住口,顾儿,不可出言不逊,我不是让你离开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迷路了。”李忆伊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逃命都不知道往哪里逃。你误会了,前辈他没有把我怎么着,快向前辈道歉。”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他推你啊,你还喊得那么大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事情就没有弄清楚,就大打出手,实在是不应该。”
龙心将李忆伊拉到房屋主人的面前,道歉道:
“前辈,对不起,顾儿她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有心的,您就原谅她吧。”
房屋主人没有说话,眼睛直盯着李忆伊,上下打量,看得李忆伊心里慎得慌。
李忆伊吞吞吐吐地说:“老爷爷,对不起,刚才都是误会,您大人不计……”
“小姑娘,你有病!”房屋主人看着李忆伊的脸,跟刚开始看龙心的样子一样,喜形于色,极其贪婪地笑了起来,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夫子,学术上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那种征服的欲望,瞬间被激发出来。
“你才有病!”李忆伊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老头突然冒出一句,说自己有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回了房屋主人一句,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
这是禹伯教给李忆伊的,我可以没有害人之心,我可以善良,但你不能欺负我,说的文雅一些,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双倍奉还”。
你老人就可以随便说人家有病啊,我看你才有病。
“小姑娘,你真的有病。”不等李忆伊开口,房屋主人便靠近李忆伊,伸手拽住了李忆伊的胳膊,要给李忆伊号脉。
“啪”一下,被李忆伊打断:“你干什么啊。”
“小姑娘,我是郎中,我来给你号脉啊,你的症状老夫从未见过,快让我看看你得了什么病,老夫行医一生,就专诊治那些从未见过的病。”
“谁让你给我号脉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给我号脉,谁允许你给我号脉了。”
“我只知道你是个病人,至于你是什么人,那不关我的事,我是郎中,在我眼中,你只是个病人,郎中给病人号脉诊治,天经地义,天底下没有我治不了的病,不管你得了什么样的绝症,只要到了我手里,我绝对能给你医好。”
“郎中了不起啊,天底下那么多病人你不去看,偏偏说我这个没有病的人有病,我看你才是真的有病吧。”
房屋主人被气得脸都绿了,可是又不能说什么,但既然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有病,弄不明白,就会心里直痒痒,绝对不能不管,可这个小女孩儿实在是让人无奈。
站在一旁的龙心尴尬至极,没想到这李忆伊撒起泼来会是这个样子,连忙过来解围,拽着李忆伊的胳膊道:
“这位前辈真的是神医,刚才他还说我有病来着,你就让他给你诊治一下,如果没有病那是最好的,但万一你有什么隐疾,被这位神医给诊治出来,那不是更好嘛。”
“我没有病,诊治什么,龙心,我看你才有病吧,男女授受不亲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谁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主意,你看看他,像个郎中的样子吗?要号脉,你自己号去。”
便在这时,房屋主人顾不得老少尊卑,不在乎任何脸面,突然之间竟然向李忆伊跪了下来,恳求道:
“小姑娘,我求求你,你就让我诊治一下吧。”
龙心和李忆伊被房屋主人突然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想不到前辈为了给李忆伊诊治,竟然给李忆伊跪了下来。
龙心连忙把房屋主人搀扶起来,说道:“前辈,您这是何苦呢?”
“我莫一谷一生痴迷医术,花费半生心血钻研医术,行医几十年,自信世间任何疑难病症我都能够医得了,可未曾想,今日遇到这位小女孩儿身上的病症,我竟然看不出是什么病症,就如同一位痴迷于剑术的绝顶高手,突然之间遇到一本从未见过的剑谱,他又怎么能不被吸引呢?我不信我诊治不了小女孩身上的病,再说我身为郎中,既然遇到了,我就不能不管,只要能让我医治,别说让我老夫下跪,就是你要我孙思邈的小命,我也心甘情愿。”
“说的那么伟大,我让你看还不行了嘛,都这么大年纪了,向我磕头,你这不是在折我寿嘛,要是让我爹爹知道了,我可就惨了。”李忆伊向莫一谷伸出了胳膊。
“不急不急,来,你进屋来,坐下来我好好为你号脉。”说着,莫一谷得意地拉着李忆伊的手进入茅草屋。
可是刚一进去,李忆伊看到了卧在桌子旁边的吊睛白虎,大叫一声“啊,老虎!”,然后扑倒在龙心怀里,晕了过去。
龙心无奈地看着莫一谷,问道:“前辈,您还医吗?”
“这样也好,省的一会儿真要是有什么病,不让她知道反而会更好些。来,你把她放在椅子上,老夫为她号脉。”
龙心按莫一谷说的,把李忆伊扶到椅子上,把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让莫一谷号脉。
莫一谷把手按在了李忆伊的脉搏上,便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虽然莫一谷脸上依然平静如初,没有和给自己号脉时那样眉头紧锁,可是龙心却能够感到,前辈脸上的平静掩盖不了内心的波澜壮阔,豆大的汗珠从莫一谷额头上不断渗出,另外一只手越握越紧,嘴角已经开始哆嗦,龙心越来越感到不妙。
难道顾儿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