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僧人?”
李叔德大为吃惊,难道世间真的有紫袍僧人?
“你们七八个人都动不了他一个?”
“是,那位僧人未动丝毫。”
听着士兵的叙述,想来这紫袍僧人并非闲人假扮来挑拨是非,可是一个僧人为何会无缘无故拦住我军的去路?
李叔德一边吩咐李家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一边连忙赶了过去。
到了军前,才看到,军队前面早已是乱作一团。
原来有几个士兵等得不耐烦,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挥起拳头向紫袍僧人砸去,可是还未近身,拳头硬生生被弹了回来。
但看得出来,那紫袍僧人原本不想伤人,已经手下留情,那几个士兵虽被弹回十几尺远,一个个瘫倒在地,却丝毫未受一点伤害,安然无恙。
李家军之所以贵为大兴朝最英勇的军队,靠的就是一股不服输,不战胜敌人誓不罢休的精神,那几个士兵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败而放弃,纷纷抄起兵器,同时向紫袍僧人袭去,只听“当啷”一声响,兵器碰到紫袍僧人的一瞬间,士兵们个个顿感四肢发麻,不由得丢掉了兵器,纷纷后退至一旁。
“就凭你们,也想动老衲?真是天大的笑话,省着力气,到战场上去。”
其他士兵见此怪异之事,更是不敢靠前,那可是真刀真枪,竟然无法伤及僧人一毫。
李叔德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形,上下打量起这位紫袍僧人,忽然间,眼睛停留在紫袍僧人腰间挂着的七个金色布袋上面。
七个布袋大小不一,乍一看布袋均为金色,细看之下,却各不相同,一上一下错落佩戴在紫袍僧人腰间。
接着,李叔德一阵惊愕,赶忙走上前来,厉声制止:“住手。”
然后李叔德向紫袍僧人躬身俯首道:“属下有眼无珠,不识得您七海游僧的真面目,冲撞了大师,还忘大师见谅。”
紫袍僧人这才抬起头来,面露微笑:“我七海游僧归隐多年,想不到世间还有人记得老朽,看来,贫僧这一趟,不枉此行啊。”
李叔德并不确认眼前的这位紫袍僧人真是传闻中的七海游僧,只是单从着装打扮上,尤其是腰间那七个金色布袋上面来看,与早年听老一辈人说过的七海游僧极其相似,便试着脱口询问,想不到真让自己猜着了。
七海游僧,老一辈人说,那是个神僧一般的存在,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何方,总之,他从未停留过,一直在游荡,他也是世间唯一一个身穿紫袍袈裟的僧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穿着紫色的袈裟,似乎他也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更神奇的是他腰间挂着的七个布袋。
传闻那腰间挂着的七个布袋,每一个布袋里都有一样举世无双的宝贝,至于是什么宝贝,没有人亲眼见过,甚至有人说,里面有可以得永生的长生不老药,正因为此,七海游僧的布袋,不知被多少人觊觎,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打它的主意,凡夫俗子,有谁敢去冒犯神呢?
七海游僧不听调不听宣,上不与官府结交,下不与百姓为伍,独来独往,行事向来孤傲,眼中无一物,纵使这个世界毁灭,也与他无关。
那么他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说“不枉此行”,所谓何意?
“大师英名远扬,恕我等晚辈不识得尊颜。不知大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为何拦住我军去路?”
紫袍僧人并不搭理,缓缓站起身来,向不远处走去。
李叔德不知紫袍僧人此举何意,难道七海游僧是特意在此等候?或者是有要事相告?
李叔德一人跟了过去。
还未走近,紫袍僧人便先开了口:
“你是何人?”
“在下李叔德。”在七海游僧这样的人物面前,李叔德又怎敢说出自己的那些官称名号。
“可是唐国公?”
“在下何德何能,能让您知晓在下的官爵,真是三生有幸。”
“与你无关,不要太自恋了。我且问你,昨晚龙城军营是否发生怪异之事?”
李叔德一听怪异之事,不禁暗暗不安,原本此事乃军中秘事,更是关系到战争的胜负,不可让外人知道,可对方是广为传说的神僧,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只得如实相告:
“大师真是料事如神,昨夜却是发生怪异之事,想必是天气所致,或是敌方以何种歪门邪道故意为之,以扰乱我军心之不稳。”
“天气?若真是天气所致,也不需要贫僧亲自跑一趟了。你这样的见识,如何做的了将军。昨日之事,乃高昌用妖术强行控制那些孩子的意识,故意为之,扰乱你士兵心智,昨夜只是个开始,如不阻止,恐怕你那几十万大军,还未到前线,便损伤过半,还谈什么打仗。”
这……这怎么可能?
身在万里,却可以控制别人的意识,这是什么样的妖术?
李叔德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身为一名军人,从小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之说,可是当下发生了那样的怪事,而且这次是七海游僧亲口相告,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李叔德立刻俯首请求道:“大师,事关几十万士兵的身家性命,还望大师传授解脱之法。”
七海游僧并不去扶李叔德,而是从腰间最小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铜钱大小的圆盘,交到李叔德手中,说道:
“将此物挂在军中龙年八月亥时出生的士兵身上,用衣服遮挡,切记,不可见光。”
李叔德激动地接过圆盘,木头所制,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大师,就这一个小圆盘,便可敌得过对方的妖术吗?”
七海游僧不屑地说:“你懂什么,你以为这是一枚简简单单的木牌吗?此物取日月同辉之时桃树最顶端之木所制,跟随我游历七海,吸收各山大海之精华,配以龙相之身,为至阳之物,任何不净之物皆靠近不得,别说孤魂野鬼无可奈何,只要对方再施展妖术,甚至就有可能损伤敌方性命。”
李叔德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将此物收起来,再次叩谢:“多谢大师,在下替属下几十万将士,谢大师救命之恩。”
“我不是为你,你也不用谢我。”
七海游僧摆摆手,示意李叔德起身来,不再言语。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李叔德不见七海游僧有离开的意思,揖手问:
“大师此次前来,是否不单单为送神牌之事,可还有其它要紧之事?”
七海游僧顺着李叔德说道:
“贫僧此次前来,一是解救你兵士性命,另外,特地来看一看那位十二岁的小男孩儿。”
李叔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七海游僧是为龙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