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伊一天都没有见到龙心,开始没有在意,以为龙心又去哪里摘什么果子吃了,直到晚饭时,依旧没有见到龙心的影子,才感觉不妙,龙心出事了。
李忆伊顾得不得父亲的责骂,直接跑到军营里,打断了正在商议军情的李叔德:“爹爹,龙心他……龙心他可能出事了。”
被女儿突然打断,李叔德刚要恼怒,却被李忠拉住:
“将军,顾儿她虽然刁蛮任性,但绝不是不懂事,既然她这么着急跑过来找到这里,肯定是万不得已,或许龙心真的出事了。”
李叔德觉得李忠说得有理,问道:“顾儿,到底怎么回事?心儿他怎么了?”
“龙心他,他可能被水猴子给拽走了,现在很可能已经……”还未说完,李忆伊不敢再说下去,泣不成声。
“水猴子?”
不周郡的军官们听到水猴子之后,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
“怎么,你们知道水猴子?这个地方闹水猴子?”李叔德问不周郡守道。
“是,是有水猴子出现……”不周郡守吞吞吐吐地回道。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爹爹,快去救龙心,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说着,李忆伊就拉着李叔德的手,向不周郡城外跑去。
李忠紧跟在李忆伊身后。
不周郡军官知道水猴子之事非同小可,也跟了过去。
穿过小树林,李忆伊和李叔德径直来到小河边,然后李忆伊看到了绑在两个树上的已经被砍断的绳子,顿时明白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晴天霹雳一般,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一阵痉挛,险些晕倒过去,被李忠扶了起来。
李忆伊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头脑里轰鸣,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她的心肠,心疼得像刀绞一样,再也控制不了,眼泪不住往下流。
李忆伊挣脱出李忠,来到小河边,靠近河岸,声嘶力竭地对着河水大声喊:“龙心,龙心,你在哪儿?你快点出来啊,你不能死……”边喊边哭,瞬间成了泪人。
不周郡军官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对着李叔德喊一声:“将军小心,赶快退后。”
说着,不周郡军官十几人从身上抽出佩刀,冲向河岸,挥舞着刀,将李忆伊包围在一起,极其警惕地将李忆伊拉了回来。
李忆伊依旧在痛哭,悲痛不绝。
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李叔德便知道,龙心真的出事了,顿时痛心疾首,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李叔德很清楚,龙心不是普通的孩子,不会轻易出事,李叔德需要将事情问清楚,李叔德要知道龙心的出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叔德只得问不周郡守:“郡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周郡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吞吞吐吐道:“这条河,这条河里有水猴子。”
“一派胡言!”
虽然李叔德知道水猴子的传言,但依旧不相信水猴子的存在。
“下官怎敢胡言,若不是亲眼所见,下官也不敢相信。”
不周郡守只得如实道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断有人在这条河里溺水而亡,并且越来越多,将军您看,河岸边那些遗落的鞋,就是那些溺水的人留下的。”
李叔德顺着河岸看去,的确在河岸两边,看到了大小不一的鞋,问道:“既然有河,那么在河水里溺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故吗?”
“可蹊跷的是,那些溺水的人,一个个都是游泳的好手,没有可能无缘无故溺水啊,一到水里,好像身体不受控制,甚至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在水里挣扎,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可更加蹊跷的是,那些溺水而亡的人,一具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后来,越来越多人说,这河里面有水猴子,是水猴子要他们做了替死鬼。
再后来,流言四起,乡亲们都不敢再靠近这条河,可是不周郡只有这么一条河,百姓的生活用水,牲畜的饮用水,都是从这条河里取得,如果真有水猴子,,百姓们不敢靠近这条河,就无法再生活下去。
下官绝对不相信河里有什么水猴子,所以就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命人下河,沿河去搜寻那些溺水而亡的尸首,从白天搜到晚上,将河流的上游搜了个遍,一直搜到我大兴的边境,高昌国的交界处,都没有搜到一具尸首。
可是正当那些下河的人,结束搜索,即将上岸的时候,突然出了事故。
那些官役,一个个突然之间发出惨叫,在水里不断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喊着救命救命。
河岸上的人,连忙赶过去,举着火把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水里的人,身体不受控制一般,透着火把的光亮,清楚看到水底一个黑影的东西拽住他们的双脚,用力把他们往水里拽,瞬间便把他们拽进水里,没了踪影。
下官命人抽出兵器下河,可是下去一个,没一个,来不及反应,就被那黑影拽进水里,再也出不来。
下官这才相信水里真的有水猴子存在。
第二日下官就命人封了那条小河,任何人不准靠近,可是百姓们又不能不用水,所以小官就在不周郡的附近,又挖了一条河渠,将这条河里的水引过去,以保证百姓们的用水。”
李叔德听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龙心是被水猴子拽进水里,溺水而亡,按照不周郡守所说,恐怕龙心的尸首也找不到。
只是为何龙心要到这里来?
想想也只有顾儿知道原因了。
可是现如今顾儿伤心过度,神志不清,问不出个什么来。
李叔德撇下众人,一个人走向前,慢慢来到小河边。
“将军万万不可。”辽东郡守想上前阻止,被李忠拦下,李忠抽出佩刀,跟在李叔德身后,盯着河水,随时防备河里的动静。
李叔德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盯着河里流动的河水,回想往事的一幕幕,欲哭无泪,此时的感觉是五脏俱腐,整个心都在颤抖。
许久才发出一声声叹息:
“心儿,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带出天觉寺,我更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我该怎么跟你的父亲交代,跟天一长老交代?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照顾顾儿的么?你怎么能……”
无限的悔恨和自责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