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的小插曲过后,闫含在冉茜面前绝口不提,却私下里找了林雨沫。
闫含觉得这事当面询问可能会让林雨沫尴尬,就在QQ上给她发了消息,话说得很委婉,只说自己看到了她和易扬一起出去。
林雨沫的心思透彻,一看就知道闫含心里对她有猜忌。当即也不打算瞒着什么,就把事情全都说了。
闫含一点就通,知道林雨沫也没坏心,但也不赞成林雨沫这样一直瞒着。
“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吗?听你的意思,你对易扬也不是没感觉。你好好跟冉茜说清楚,我也会在她身边开解她,这样她顶多郁闷两天就过去了。也免得你和易扬这样一直藏着掖着。”
“如果冉茜心里对易扬还有疙瘩,我说了不仅会让她觉得难堪,我和易扬大概也真的是要一拍两散。我只希望你和冉茜的关系越来越好,等好到她心里只装着你,我再告诉她吧。”
闫含看着这条消息半天没回应,然后敲了几排字又删掉,只答了一句“好”。
高一下学期一到,选科的事也已经敲了定局。冉茜他们原来的班是理科班,他们五个人也因为都选了理科而留在了班上,依旧是同班同学。
较之于上学期,他们的生活平淡了许多。
像是厌倦了以前那种呼朋引伴的日子,冉茜和闫含很少再去组织以前那种全班出动的大型聚会。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更喜欢去学校里的一座红亭里下棋。
冉茜的棋艺日益精湛,渐渐有了超过闫含的势头。
闫含在高兴弟子出师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郁闷。冉茜的脚步总是那么快,让人觉得跟她的速度比起来,自己简直实在爬着走。
虽然他们都没有出去逍遥的心思,学校的活动却依然丰富多彩。
每年3月是校文化节的时段,活动的主要内容是开展各种辩论会,面向高一高二征集辩手。
冉茜和闫含在入学招新的时候就加入了校辩论队,虽然没体会到有被“养兵千日”的感觉,但也要在此刻体现“用兵一时”的价值。
他们被分在了同一场辩论会,辩论会内容是根据最近某校大学生搭人梯营救落水儿童,却不幸牺牲这一热门社会事件确立的,辩题为“见义勇为是否可取”。冉茜一方站“是”,闫含一方站“否”。
“你丫平时就爱臭贫,你们队有你一个就够了。”冉茜和闫含中午提早到校,相对坐在红亭里下棋,随口讨论着即将到来的辩论赛。
闫含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石桌,低头看着棋盘,听到这话笑着抬头:“要我让你吗?求求我呀。”
冉茜把車往旁边一挪,白了闫含一眼:“我求你别让我。”
“诶诶诶,要合理使用资源嘛。你要是不愿意求我,那你。。。。。。”闫含起身拉近与冉茜的距离,“叫声老公也行。”
冉茜大手一推:“滚!”耳根子旁边却不自觉地红成一片。
闫含忍着笑,装作很认真地继续下棋。
中午的校园很静,两人下棋也不大喜欢说话,只听得见棋子和石桌的碰撞声。
又下了二十分钟,两人居然碰到棋走不动的情况。
“这是残局吗?解不了了?”冉茜遇到这种新鲜的问题很是兴奋,赶紧求教。
闫含看了几分钟,最后下结论:“看不出来有什么门路了,应该是和了吧。”
“唔。刚开始我又犯了莽撞的毛病,然后你引着我走了几步,接着就这么残了。”冉茜想了想玩笑道,“你说,这棋局像不像人生的局啊?”
“说什么呢?我既然能把你引过来,还能让咱俩残了?”闫含收起棋盘,“走吧,快上课了。”
“得咧。”冉茜从书包里拿出旗盒递给闫含,“方老的棋,手感就是不一样,又圆润,又舒服,以后 高中毕业了咱们再去一次哈尔滨,我要让他看看我长进得有多快。”
“行。”闫含笑得宠溺,与冉茜并肩往教室走去,走到中途又开始掉节操,“诶,辩论我可以让你的,真不打算叫声‘老公’?这好像也不是很吃亏吧?”
“嘁,跟你在一组真是不幸,还一直嚷嚷着让人收买。”
“除了你也没人能收买。”
这声“老公”冉茜坚定立场没有叫,等辩论赛如期而至时,却是冉茜一方险胜。
“最后差点就输了,还好姐姐机灵。”新学期排座,冉茜又和肖化成了同桌,此时正得意洋洋地表功劳,最后我说‘我当初就是被人救过,今天才有命站在这儿打辩论’,后来闫含就不开口了,他们队少了他,战斗力秒成渣。嘿嘿,要知道这样就能赢,我早在辩论开始就撒撒这个小谎的,那样得省多少事。而且我们也不会是险胜,该是大获全胜才对。”说完还“唉”着感叹了一句。
“你还真是。。。。。。”肖化笑着摇摇头,颇为无奈的样子。
“兵不厌诈嘛。”
冉茜的盈盈笑意中带着满足与温情,这让肖化忍不住问道:“冉茜,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闫含了?”
“啊?”冉茜一脸猝不及防,继而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下节课上什么?”
“化学实验。”肖化依言答道,不再追问。
刚才是他鲁莽了。肖化想。冉茜看着洒脱,实际上自卫心理很强。对于曾经的伤害,她不愿意提,却也从不会忘记。继易扬的事情后,她就不太愿意轻言“喜欢”了。把真心放在明面上让人践踏,这事做了第一次就决计不会有第二次。
教会别人爱的人此后往往不敢爱,大抵也是这个道理。
那闫含呢?这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但这个想法只冒出来了一瞬,就被肖化嘲讽地画上了叉。
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所谓爱情,总是难以逃脱他爱她,她爱他,他又爱着她的魔咒,一段感情中的强者,总会在另一段感情中处于弱势。
怪只怪,我们爱了。所以输了、痛了,也该认了。
而他,终归没理由去插手别人的爱恨情仇。
肖化拿出化学书,沉默地走向实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