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大将军一向心软,让菀君求情他就不会苛责朕了。”刘弗陵醒悟过来,连忙点头道。
刘弗陵离去后,鼓簧宫中的表演在廉姜的喝令下停止了。王蘅君与阿妩则负责安抚上官菀君,把她的兴趣从杂耍哄到见外祖父身上,然后带她去建章前殿。上官菀君这时兴致正浓,又是孩子脾性,哪里能愿意舍弃玩乐。廉姜与上官菀君好说歹说,代替刘弗陵作了诸多许诺,才终于把这位小祖宗从鼓簧宫请了出来。
王蘅君牵着上官菀君的手,来到建章前殿。她踏进大殿,发现霍光、桑弘羊这两位大汉重臣正各执一词地对峙着,而他们的中间跪着一个褐衣少年。因为气氛严肃,所以上官菀君也不敢轻动,王蘅君只能牵着她的手侧身站到大殿左侧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杜延年目无法纪,枉法徇私,若不严格追究他的罪责,今后盐铁官营岂不成了一句空话?”桑弘羊显然很是愤慨,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高亢。
“杜延年此举虽然违反了法纪,不过念在他年纪尚小,而且此事情有可原,还请陛下为朝廷留人才,再给他一次机会。”霍光听到严格二字,眉头又皱了皱,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刘弗陵倾身对桑弘羊说道:“桑卿,朕看也没那么严重。那个何铁匠不过是打制一些农具售卖给农人,又不是打制武器。虽说违背了盐铁官营,但也罪不至死。杜延年的处置虽说是宽也些,可也已经惩罚他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陛下,令严而民慎,法疏则罪漏。杜延年给何铁匠宽刑,就是诱民枉法,罪不可赦。”桑弘羊却不理会刘弗陵的和稀泥,硬邦邦地回道。
“这……”刘弗陵有些为难地转过头看霍光,见霍光对他摇了摇头,便又转头对桑弘羊说道,“不如这样吧。既然要罚,那朕就去了杜延年军司空丞的职务,贬往益州任军中校尉。”益州就是四川,在汉代是极偏僻之地了,发往益州为官也算是严惩。
“陛下!”霍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弗陵摆手制止道,“大将军,此事就到底为止吧。其实桑卿有一点是没说错的。国家的律法就是让人来遵守的,虽然如今盐铁官卖中有一些不妥当的问题在。不过也不意味着吏民就可以随意违反它而不受到任何惩罚。既然轻罚了那个铁匠,杜延年接受一定程度的惩罚也是有必要的。朕想杜延年自己也不会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