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五年春二月的某日,守护北阙的侍卫张昌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街,感觉十分无聊。而今是大将军当朝,来北阙上书、奏事、谒见的人锐减,他们大都直接往北甲第的大将军府直接拜见上书去了。所以,这北阙比起武帝年间清净多了,张昌经常老半天看不到半个人影经过,每日就对着空荡荡的大街,实在乏味得很。
就在张昌打今天的第十九个呵欠的时候,北阙前忽然出现了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向张昌所在的位置靠近。
张昌连忙用横槊挡住牛车,喝道:“你是何人?此乃未央宫北阙,闲人莫近。”
那男子本用长衣盖着头部,这时便把衣衫揭去,抬头对张昌笑了笑,说道:“吾乃先帝长子,太子刘据是也。你是何人,竟敢拦本太子的驾?”
“太子?”张昌惊诧莫名地看着这自称刘据的男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还不速去禀报?”这位太子昂扬着脑袋,居高临下地问道。
消息飞快地传到了承明殿,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殿中三人的议政,三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简直像白日见鬼了。
“那人现在何处?”霍光镇定心神后,开口询问道。
“正在北司马门侯着呢。”来人回禀道。
霍光放下奏章与笔,抬起头看桑弘羊与上官桀,问道:“两位怎么看?”
上官桀沉吟道:“戾太子之事已过去九年了。他这忽然出现……要不,先派人去探一探虚实?看看他的容貌,饮食习惯等。若是假的,自然是大不敬之罪,斩了便是,哪有二话。”
桑弘羊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那若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上官桀却是不说话,反而转头看霍光。
霍光嚅了嚅嘴巴,最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须先禀报给陛下知晓才行。此间事,就劳烦二位了。”
上官桀点了点头,拱手说道:“自然是要告诉陛下。大将军且去。”上官桀看着霍光的背影消失在夹道间,心中却是冷笑:霍光,这一次你逃不了。我非得把你从大将军的位置上拽下来不可。
……
霍光到椒房殿的时候,王蘅君正在余长御的教导下算账,刘弗陵与上官菀君则在内室睡午觉。
“大将军,何事匆匆?”余长御看到霍光脸色不佳,开口问道。
霍光对着余长御勉强一笑,问道:“陛下呢?”
“刚睡下。陛下前日吹了风,身体发热。御医说要多休息,少伤神。”
“能唤陛下起来吗?”霍光话才说完,马上自己否定了,立即又说道,“不,还是别叫。我就在这儿等陛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