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萍水相逢,未曾冒昧。况且,她的生灵属性纯净,根本无需验证。”
“既然菩萨这里没有她的灵魂信息,就只能从巫师那想办法了。”善火笃定地说。
“一时也无法再与弥焰狂联络,我们还是先去特异之界查找,看看魂籍记录中有没有叫红离的孤魂野鬼。”九灵煞提议道。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观音已视红离为至交,特意嘱咐他们,一旦找到要立刻带来与她相见。
众人辞别菩萨,赶往浣魂谷。
在浣魂谷的典藏室里,六个人焦头烂额地翻着桌上堆得如山的典籍。
“看来,她真的不在浣魂谷。”善火疲惫中略带失望,所有登记在籍者都已查看过了,并没有红离的名字。
“我们还得从历届已完成净化,并送回地狱的名单中查找。”九灵煞向众人指引名册所在位置。
“要是真的在这些名单里,那她一定正在地狱中受罚,不如我们先去地府查个清楚。如犯人记录中没有,再从孤魂野鬼中寻找,这样不是更容易些。”劫魂魔看着那些比之前又多了几倍的名册,感到无从下手。
“不行,红离灵魂受伤虽属意外,但还没弄清真正原委之前,不可惊扰地府,以免适得其反。”九灵煞提醒道。
听他这样说,全都收了气势,又拿起名册,更加投入地翻看起来。
两天之后,浣魂谷里所有关于身份的典籍都已查阅完毕。
然而,这两天一直没有收到弥焰狂的传音术。善火几次试着联络也没有回应,不禁让人有些担心。
大家稍作休整,又起程赶往孤魂寨。
此时已是傍晚,在巫师的别墅里,弥焰狂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一寸来厚的巫医手册,在很认真地研读,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些奇怪的句子。
已经两天了,巫师全心全意地教授他很多药理和巫术,但都是实实在在治病救人的医学,没有任何故弄玄虚的作法,也没有危害生灵的邪术。
不知是不是巫师有所保留,弥焰狂也不敢催促,他只能从那些关于巫术的语句中分析,看能不能自己悟出其中奥妙。每看到一句巫语,他都要往隐形空间上试用。
因为心中急切,加上过于忘我,此时,他一边重复着这句巫语,一边和那巫术进行匹配,不小心说出了关于隐形空间的秘密。
一抬头,巫师端着炒好的最后一盘菜,已站在茶几旁。不用怀疑,“隐形空间”四个字,确实听得清清楚楚。他表情淡定,挪开眼前的碗盘,把手里的菜放下。没看弥焰狂,径自坐到对面,吃了起来。
弥焰狂手端着医书,懵了一会,突然清醒,快速晃了晃头。向前凑过来,看到茶几上丰盛的饭菜,立刻又变得活泼开朗。
“老师,原来你的医术如此精湛,这本手册编写的太深奥了,我一时恐怕难以掌握。”
“医学博大精深,岂是一朝一夕之事。你需做长远打算,不可急躁。”
“老师,那我能不能先学巫术,再学医术。”
“嗯,先吃饭。”
“呃呃……”
巫师不再说话,弥焰狂也不敢再问了。
吃过饭,弥焰狂又拿起书来研究,试图找到与空间有关的章节。
“你是不是对空间很感兴趣?”巫师坐在对面,很严肃地看着他。
躺在沙发上看书,再加上刚吃过饭的困倦,弥焰狂把书放在脸上几乎要睡着了。听到巫师主动说起空间,他猛然坐起,慌忙接住滑落的书册,伸着脖子兴奋地问道。
“是啊老师,你教我用巫术创造空间好不好?”
看着他那天真样,巫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慈祥。虽然因为左脸可怕的伤疤,使他笑的时候看上去更加恐怖,但弥焰狂却感到很亲切。他向前趴在桌子上,两手扶按着桌面,等待巫师的答复。
“用巫术是不能创造空间的,但却可以对法术进行辅助,使其更加完美。”
“怎么能把创造出的空间隐形?”
“只要知道法术原理,就能实现。”
“如何去除呢。”
“以同样的方法再施展一次便可抵消。”
原来是这样,能得到去除的方法真算得上是一大收获。
“老师,那你就先教我怎么将空间隐形,其它的以后再学。”
“你是怎么知道隐形空间的?”
“呃呃。”
“你是不是和那些外界生灵一样,为抢夺魔语人的宝物而来?”
“呃,我。”
“虽然我曾经打算用魔语人做精灵介质,但一直以来,我也是真心帮他解决难题。而且,用巫术为空间隐形只有这一处,你一提起,我便想到了那空间。”
从这几天相处来看,再周旋下去根本就不会有结果。弥焰狂想找机会与伙伴们商量一下,是否要与巫师说出实情。
“老师,我只是觉得学习医术实在艰难,要不,明天我们去采药吧。”
“今年的药材已经够用了,况且,不便储藏,还是有需要时再采。”
“明天去菜园摘菜如何?”
“上次拿回来的青菜,已被我移栽到厨房的木箱内,够吃半个月的。”
天呐!半个月。弥焰狂心里这个堵得慌,接下来的十几天都不能出门。若到时,巫师坚持自己一个人出去,那真就是白白耗费时日。
思量再三,弥焰狂决定与巫师进行谈判。
“老师,你说的没错,我来自特异之界,的确是为了解除隐形空间上的巫术,才找到这里的。”
“早就知道你不是人间生灵。”
“那老师为何还要收留我,我想,应该不完全是因为梵树。”
“没错,那只是一方面。我本以为可以与你探讨些高阶法术原理,但似乎并不是同道。”
“老师何必这样说,这些天,你我都是真诚相待,又毕竟师徒一场。我无心故意隐瞒,只是出于大局考虑……”
弥焰狂将一切原委悉数说明,并恳请巫师协助找回樊仙园。
“天界之事我无意过问,况且,魔语人行踪诡异,我已无法再联络到他。”巫师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想必也是见多识广之人。
“既然已为师徒,实属缘份。医术技能在各界盛行,唯独特异之界此项技能薄弱,我愿意虚心求教,虔诚领悟,把这一绝技带到特异之界,为民众造福。”
“你说你是弥魂岭的大王,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老师请说。”
原来,巫师从黑市上买来的法术都无从考证,因其价格过于昂贵,所以不能放心购买。此时,他要弥焰狂帮他确定那门里的密码,法术来源是否真实。
二人来到门前,巫师把上面的巫术去除,弥焰狂立刻就感应到了其中的法术。虽然高阶,但完全不是他的法术碎片。至于来源,他倒是觉得有点像善火的空间法术。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把那法术收集在巫师拿来的法术容器内,打开门,与善火联络。
此时,善火他们正在以天的孤魂寨。但顾不得多说,他只让善火确认法术,而善火也抓紧时间提醒他尽快向巫师询问红离的灵魂信息。
法术信息传过去后,善火很快就回复了,的确是自己的空间法术碎片,绝对没错。
得知是空间使者的法术,巫师放心了许多,虽被骗,但并未损失。
看得出,巫师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为了安慰他,弥焰狂用自己的法术重新设置了密码,并让他把空间法术收好,留作他用。
再次坐下后,弥焰狂向他说起要帮他寻找红离,眼下需要她的灵魂信息。
巫师显得十分激动,这时才看出,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些年来,毕生追求的梦想,苦心专研的技能,原来都没有红离重要。而此时的巫师,也暗自深深领悟到了这一点。
“你的朋友真的能找到她吗?如果,如果真的找到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和她见上一面。我,我想和红离说一句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我执迷不悟,就不会失去她。”
“放心,她现在应该还保留着前生的记忆,在转世之前,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只是现在需要有灵魂的信息,才能更快找到她。”
“我虽然能通过一些方法感应到灵魂,但所得信息并不详实。”
这一点弥焰狂也想到了,毕竟是凡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已经实属难得。因为不能以法术建立相通的感应,他让巫师把关于红离的感知和记忆通过巫术收集到法术容器中,再由他来读取。
门上的巫术已经去除,他在屋内便可与善火他们联系。大家收到信息后,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劫魂魔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灵魂信息,而轻舞也无法将其灵魂成形。其他人都无能为力,最终只取得了红离的影像。
没有其它办法,看来还得继续通过名册查找。
得知这一结果,弥焰狂也有些失落。他边说明,边劝慰。巫师虽担心,但对查找名册的方法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两人又进行了一些商讨后,巫师终于答应亲自去解除隐形空间上的巫术。
第二天一早,弥焰狂与巫师走出别墅时,善火他们早已等在那里。
瞬间来到防空洞,武器库仍然气势恢宏,井然有序。站在那扇门前,它并没有发出红光。一走进房间,就发现书架里却比之前有所不同。能感应到其中有很强烈的能量场,可以确定是魔语人的空间法术。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比善火的能量还强。”善风正在进行感应分析。
“里面的空间法术有所变异,并不是标准的法术原理。”善火通过连接的感应,得出了令人惊愕的结论。
“既然是法术就不愁破解,先别管它,还是抓紧时间,快把巫术解除吧。”弥焰狂深知巫师脾气怪诞,恐怕出乱子,万一此时反悔,之后再难劝说。
还好,巫师十分配合,他把带来的器具放在书册前的平台上,进行了一番准备后,开始作法。
小声默念一些口诀,随之挥动手臂,接着拿起一个陶罐法器将罐口对准书架。渐渐从书架中冒出了黑色的轻烟,被吸入罐内。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十分欣喜,想到巫术就要被去除了,更加觉得激动。
可是,只从书架里冒了一股淡淡的黑烟之后,再没有任何反应。
每个人都傻愣愣地盯着书架,沉默了许久,仍不敢出声,因为巫师还在一遍遍地尝试。
然而善火也在努力感应那新的空间法术,最终并没能找出其中原理。
“老师,不用再试了。”弥焰狂上前劝阻几乎筋疲力尽的巫师,“我刚刚预感到,这已经不是之前的巫术,它与新的空间法术融合后,二者都发生了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