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喜房里烛火摇曳,印出忽明忽暗摇摆不定的影子。
陆致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宫诗诗,一缕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胸前,那一笑,温柔了岁月,“我将陆家十家商铺移交到娘子名下,娘子拿什么回报为夫呢?”
“娘子应该知道,陆家不涉商,所开商铺不过维持生活所需!这一下就给了娘子十家,以后陆家的所有生活开支还得麻烦娘子操心了!”带着淡淡笑意的话从陆致远嘴里溢出,带着些认真,又带着些无赖。
宫诗诗轻笑着勾起陆致远那缕调皮的墨发,在手中缠了几圈,“接手了陆家商铺,陆家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我自然不能不理!”宫诗诗将困难两字咬得极重。
“既然如此,为夫就放心了!”顿了顿,陆致远促狭的看着宫诗诗,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以娘子的性格,定然不会辜负!”
低低沉沉的笑声溢满整个房间,夹杂着宫诗诗难以抑制的怒吼。
夜,越来越深,气氛,越来越热烈。
此时的陆父,还不知道陆致远已经将陆家卖的一文不剩了。
……
知道陆父一直不待见自己,自成亲第一天敬过茶后,宫诗诗在陆父的许可下不用每日晨昏定省,一直呆在自己的院落,倒也乐得清闲。
转眼,三天过去了,到了宫诗诗回门的日子。
远远的,宫诗诗就看到宫远领着一大群奴仆站在宫家大门口翘首以盼,那焦急的神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宫家在迎接什么大人物。再细细一想,原来是宫家大小姐回门的日子。
宫诗诗看着宫远日渐佝偻的身躯,两鬓渐白的头发,心中一怔,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慢慢长大,父亲也慢慢老去!想起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宫诗诗只觉得恍若隔世!
心中,忽的涌出一种心酸。
轿子渐近,宫家大门口,宫诗诗下了轿。一旁,陆致远恭敬的立在宫远身旁,认真的回答着宫远的话。
“岳父,诗诗是致远的娘子,对她好那是理所当然的,岳父不必担心!”
“那便好!只是我女儿有时脾气有些硬,还望贤婿能多担待着些。”
即使嫁了人,宫远还是习惯性我女儿女儿的喊。陆致远也不计较,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淡淡的开口,声音温润:“既是夫妻,自该相互包容!致远也有很多地方还需诗诗包容!”不不卑不亢的话,陆致远说的滴水不漏。
“爹!”宫诗诗喊了一句,打断两人你来我往的话。
宫远将视线回转到宫诗诗身上,认真的打量着宫诗诗,像打量着遗失已久的宝物,认真而严苛。良久,宫远满意的点点头,“好,没有瘦,没有瘦!”
宫诗诗嘴角一抽,“爹,才不过三日时光,能看出什么?”
话一落,一旁站立的奴仆掩嘴失笑。
宫远老脸一红,恼羞成怒的瞪视着宫诗诗,“哼哼”了两声,不复之前啰啰嗦嗦担心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进了宫家大门。
宫诗诗看着宫远离去的背影,转身询问陆致远:“我说错了吗?”
然后,又是一阵失笑声。
……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宫诗诗与陆致远成亲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让两个人相熟。从一开始的淡漠以对到如今的好言相对,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么说,陆伯父还不知道你就是侠盗陆致远咯!”把玩着盘中的点心,宫诗诗拿起一块芙蓉糕,扔进嘴里,吃了。一直以来,在陆致远面前,宫诗诗都是称呼陆父为陆伯父,对此,陆致远也没有说什么。
陆致远从宫诗诗手中解救下点心,笑笑,说:“不只是我爹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毕竟,见过陆家大公子的人很少,而见过鬼斧神偷的就更少了!”
宫诗诗偏头,一缕发垂落,“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手指,一下一下的轻点着桌面,宫诗诗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陆致远被宫诗诗此番模样晃了眼,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收回自己的神绪,尴尬的撇开眼去。
半晌,陆致远淡淡的声音传来,“关于我父亲安置在后院的那些女子,你大可不必理会!”
“自然!”宫诗诗勾唇一笑,“若是个个理会的话,不正好称了陆伯父的心,而我这人,一向不大喜欢让我过的不好的人好过。不过陆伯父这法子,用的小气了些!”
陆致远一怔,突然不知该怎么接宫诗诗的话。对于后院那些女子,陆致远自然明白陆父的用意:不是用来纳的,只是用来气人的。至于气的是谁,陆致远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不语。心里将陆父鄙视了一遍又一遍!
这法子,估计也只有他才用的出来。最后气的,估计也就他自己。
“你不理会就好!”
“过一阵子我出去一趟!”
“又去当你的侠盗!”
……
两个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