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文武官员纷纷向前自我引荐,口呼:“祝国师大人福体安康……”
“祝钦差大人多福多寿……”
“下官马宝敬祝大人青云直上,来日加官进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下官夏国相……”
“本官李本深……”
“下官王永清……”
……
听着这些一拥而上,第一批次前来自己这儿混个脸熟的名字,宋子龙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所记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在康熙二十年冬季,也就是公元1681年,被清军集体斩首,统一悬挂在春城的闹市街头,以示叛乱者的下场。
至于现在威风八面的平西王吴三桂……
宋子龙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看着春风拂面,彷如万家生佛的吴三桂,真想跟他提一句:“王爷,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三年,却被人从墓穴里将骸骨挖了出来,挂在竹竿上,晒了整整一年,最后被磨盘磨成了粉,洒在了官道上,被千人踩过,万车碾压。
你依仗领清军入关的军功,独占云广贵三省之地,私铸银钱,康熙早就立下大志,要平定你等三藩。
现如今,正是你最辉煌之时,你且尽情的自我陶醉吧。
……
端坐在平西王府的宴席上,丝竹入耳,歌舞升平,更有美味佳肴,美人环绕在侧,宋子龙看着堪比紫禁城的奢华规制,心道难怪康熙要将三藩作为心腹大患,要知卧榻之旁岂容它人酣睡。
一心想要大权在握的康熙,弄倒了鳌拜,亲政之后,首要就是三藩之患了。
“听说宋国师手里有一座骑,乃是昆仑异种,不知道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本王府里的文武们开一开眼界呢?”
正在神游天外的宋子龙耳中,冷不丁的传过来一句。
不等他回应吴三桂的问话,就有一人昂首而起,高声喊叫:“王爷,不要听那些小道消息,有什么良马名驹能够比得上我王府从西域得来的汗血宝马。
那汗血宝马每一匹都价值万金,世所罕有,更是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其他的什么洪荒异种,都是狗屁,放在咱的汗血宝马跟前一比,都是笑话,哈哈哈哈……”
“王爷,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一位?”宋子龙不解的问道。
“我乃是王爷座下副都统高大节,”高大节单手擎着一个硕大酒坛,猛然灌下一大口酒,大笑一声。
“哈哈哈……老高是军伍中人,说话粗鲁,希望宋小钦差不要作怪!”说完,有些瞧不上宋子龙的高大节,瞪着一双通红的环状豹眼,盯住了侍立在宋子龙身旁的胡灵儿,一副色与魂授的样子。
“听说钦差大人在街市上曾经徒手制服过十几持刀贼寇,事后衣衫整齐,不沾一滴污血,不染一毫尘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大节身高接近两米,可谓人如其名,高大粗壮,虎背熊腰,当的是吴三桂手下的一员虎将。
这一次明显的挑衅,宋子龙不知道是不是吴三桂的授意。
他只知道历史上的吴三桂决意造反,正是在都统吴应麟,副都统高大节的极力主张之下,才打着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的旗号,约定了尚之信、耿精忠,号称反清复明,并且裹挟了云贵,湖广,蜀都诸省,一起举兵反叛的。
宋子龙心里瞬间做了决定,抬手摸了摸鼻子,嘴角上翘,缓缓回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高副都统,不知道本钦差说是真的,怎么样?说不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宋子龙身体微微摇晃着站了起来,胡灵儿上前一步,伸出一对似无暇美玉一样的细嫩双手,轻轻地扶住了他的左手臂。
高大节看着胡灵儿闭月羞花的美貌,血气再涨。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不是真本事,当然是比武场上见真章,你难道是怕了,不敢和我比试一下。”高大节将酒坛一把扔给了身后的侍女,双手狠力一扯胸前的衣襟,露出了满怀的黑毛,加上饮酒之后,脸膛通红,如夜叉降世,望之触目惊心。
“有什么彩头吗?王爷!”
宋子龙回头看着坐在上首,明显是在放纵下属的吴三桂,笑得春光灿烂。
“这个嘛?”吴三桂沉吟不语,心里权衡着利弊,拿捏着宋子龙的心理。
“我若是输了,认打认罚,你身为钦差大人,若是输了,就把你身边娇滴滴的小娘子,送给本都统当个填房小妾好了。”高大节握着一对碗口大小,布满老茧的拳头,狠厉的锤了胸口几下,长啸一声,屋瓦震落。
“那怎么好,”宋子龙迟疑了一下。
“万一我不小心将你打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什么也捞不到。”宋子龙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
“那么宋国师想要什么东西呢?”吴三桂突然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在玩什么猫腻,都说年轻人气盛,经不住挑拨,可他似乎一直在挑拨高大节,像是嫌高大节的气势不够,不能充分显示出应有的武力一样。
“倒也没什么,王爷知道,我是一个修道之人,现在需要一些瓷器用来盛装药材,若是在下侥幸赢了高副都统,只需要王爷打开王府的库房,我任意挑选几件瓷器就好,当然若是我这里输了,呃,忘了,我是不会输的,否则,我一个堂堂的大清朝国师若是输了,岂不是有损大清国威。”
宋子龙满含期待的回道。
在进入平西王府之时,本尊已经回到了燕京城,通过系统将三大拍卖公司联手推出的压轴拍品详细,传送给了他这个分身。
这一次的联合秋拍,正是基于龙南拍卖开始准备的拍品针对而来,比如龙南拍卖公司要举行的是清中末的瓷器专场,三大公司准备的就是清中期的瓷器,无论花色,胎体,釉质,造型,都要比龙南的拍品高出一筹。
这也是安萱萱无奈之下,将希望寄予宋子龙的原因。
毕竟龙南的底蕴不足,宋子龙这些日子,不论是本尊还是分身,都是琐事缠身,忙于厮杀,忙于修炼,忙于建设道家门庭,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安萱萱和王振南两人,有些当甩手掌柜的感觉。
现在设计吴三桂,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假公济私了。
“现如今酒酣正热,正是豪迈狂放之际,不如我击鼓放歌一曲,来给高副都统助助兴吧!”
宋子龙示意之下,胡灵儿早已将不远处的大鼓取了过来,他也不用鼓槌,只是用双手连连拍击,打做着拍子。
一阵壮怀激烈的开场拍子之后,宋子龙壮怀激烈的豪情排山而出:“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两眼是独相随,只求他日能双归。
娇女轻扶琴,燕嬉紫竹林,痴情红颜,心甘情愿,千里把君寻。.
说红颜我痴情笑,曲动琴声妙,我轻狂高傲懵懂无知只怪太年少。
弃江山,忘天下,斩断情丝无牵挂,千古留名传佳话,两年征战已白发。
一生征战何人陪,谁是谁非谁相随,戎马一生为了谁,能爱几回恨几回。
败帝王斗苍天,夺得皇位已成仙,豪情万丈天地间,续写另类帝王篇。
红尘事我已斩断,久经战场人心乱,当年扬名又立万,是这一战我无遗憾。
相思我愁断肠,眼中我泪两行,我多年为君一统天下,戎马把名扬。
烟雨我平凡事,此生我怀大志,我为了家人回眸一笑,立下这毒誓。
百花我出芬芳,回首我曲流觞,我回眸沧海,一首忧歌感触梨花香。
将军出征人在外,归来之日谁还在,兄弟把酒论豪迈,驰骋疆场求一败。
这次走我何时归,寒风起时心似灰,冷风吹起樱花飞,触景生情心伤悲。
琴声悠悠在回荡,一首幽歌为你唱,沧海桑田难遗忘,酒醒燕归来无恙。
百花绽放出芬芳,再次回首曲流伤,回眸感触昙花香,一首忧歌笑沧桑。
仰望窗外烟雨朦胧,想你当初那笑容,佳人一别月下逢,牡丹花开百花丛。
情已过义难断,提笔写下江山乱,孤枕难眠梦相伴,花飞花舞花飘散。
紫金楼风起玄,挥舞霸刀几万年,悠悠岁月心缠绵,如何忘记你容颜。
恍然如梦烟雨间,雨碎落叶舞翩翩,烟雨飘渺断崖边,待我转世化成仙。
为何你要说离别,留我一人寻彩蝶,浮生若梦三字决,留下三字这心结。
……”
战鼓声怕打的声震四方,极富节奏感的‘我一人饮酒醉’感染了大厅之中的所有人。
包括极力主张反叛的高大节,更包括几乎将一切都说尽了心声的平西王吴三桂。
吴三桂正在遗憾身无灵根,无法修道求取长生之途,却猛然听到宋子龙对着高大节高声问道:“副都统,如今可生撕虎豹否?”
“可!”高大节长声回应,拎起一坛烈酒,一掌拍下泥封,就是豪饮而空。
“副都统,如今可力拔山否?”宋子龙再问。
“可!”又是一坛烈酒,掷坛于地,高大节雄姿英发,气势一时无两。
在场文武齐声赞叹:“副都统勇冠三军,真乃是一员虎将也!”
更有众多的文臣们心底不解,这个年纪轻轻的宋大国师脑子进水了么,怎么一大晚上的,尽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脑子昨晚上在山里被野驴踢傻了。
宋子龙淡然一笑,文雅如菊,来到距离高大节不到两丈远处站定,右手轻轻一拍腰间的灵兽袋。
“既然如此,血气正盛,赤金蟒,把他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