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陛下。”朝暮拿着一本奏折朝长相思走来。
“这是?”
“回禀陛下,这是经过筛选后留下的各府少爷的名字,请陛下挑选。”
“那就都留下来吧。”长相思看着这些字,看得头都要大了,她好歹前世也是一个特工啊,怎么穿越着就开起了后宫?
“啊?”朝暮明显有些惊讶。
“对了,朝暮,朕让你去找的那人,可有着落?”长相思随意地翻着这本奏折。
“回禀陛下,有一位老人家说他曾听过这个名字。”
“老人家?”
“正是”
“那他可有再说些什么?”
朝暮摇摇头,长相思的神情又变得阴郁了起来。
唯?唯是谁?
凤鸾国古言:“阴为尊,阳为卑。凤鸾国全国,惟有皇帝寝宫旁的桃夭树里是整个国家的命脉。”
为何?
桃夭树,是皇宫里所有子嗣诞生之地。
桃夭树结下的桃夭果,一经成熟即可孕育成婴。
但桃夭树结果,必须要按照皇帝与妃子的亲近度来结。
“怎么感觉像攻略游戏一样?”长相思撇撇嘴。“对了,各府公子,会不会有他的名字?”
长相思翻了又翻,只看见了一个“季唯”的名字,“那就这个吧,至于选秀什么的,不需要了。”
常朝暮拿过奏折,看着那个名字,沉默了许久。
“怎么?有问题?”
“回禀陛下,并无。臣先告退。”
长相思挥一挥衣袖,“好,退下吧。朕也乏了。”
“是。”常朝暮把那本奏折拿出了宫殿。
第二日
“参见陛下。”长相思并未抬头,毕竟,这十几堆的奏折什么东西的,她就算抬头了也看不到人啊!
“平身。”
“谢陛下。”那男子声音冰冷,随后朝暮便开了口。
“启禀陛下,这位是季府的大少爷,季唯。”
季唯?就是那天晚上她说的那个名字?长相思从龙椅上起了身,走到季唯身边细细打量着他。
季唯面无表情,整个人干净整洁,长相思点点头。“看来是禁欲系的嘛……只不过这装扮跟国师有点冲突啊。”
季唯看了长相思一眼,“陛……”
长相思看着季唯似乎要行礼,连忙阻止道,“不用叫我陛下,叫我相思便好。”
“相……相思。”季唯耳根微微泛红。
“陛下,这成亲……”常朝暮面无表情地看了季唯一眼。
“朝暮,你择一个良辰吉日,嗯,季唯嘛……曦侧君,你觉得如何?”
季唯冷冷地开口:“臣下觉得不错。”
“好,朝暮你吩咐下去。季唯,你留下,朕有要事与你商量。”
“是。”
长相思关上门,坐到一旁的梨木椅上。“你之前可认识朕?或者,见过朕?”
季唯摇摇头,“不曾。”
长相思眸中的失落被季唯尽收眼底,季唯也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叫你曦侧君吗?”
季唯摇头。
“我没有看到你眼中的晨曦。”
季唯一愣,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帝。也对啊,他的心中,哪来的什么太阳……
“朕想做你的太阳,哪怕一缕微光也好,让朕入你心房,可好?”季唯看着长相思微微泛红的双颊,眸中的冷淡褪去了几分。
“为什么,朕只要一想起那个身影,朕不仅仅只是头痛,朕的心更是如刀割一般……什么故人……”长相思自嘲地笑了起来。
季唯这才发现长相思的旁边有酒壶和酒樽。
“既然是故人,为何这么久,渺无音讯。为何这么久,都不来见朕一面!”长相思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整个大堂只有长相思的呜咽声。
常朝暮倚在门外,他蹙了蹙眉,“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侍卫们看了常朝暮一眼,说了一句“是”便退下了。
“你说,朕是不是一位昏庸的君王。”长相思用袖子擦干泪水,抬头问着季唯。
季唯没有回答,他在沉思,这与他所了解的女帝,截然不同。
“既然你也说不出,那就是说不出了。朕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规矩,所以你大可放心,朕不会杀你。”长相思拿酒樽的手顿了顿,“你,有喜欢的人么?”
季唯干净利落地回答道:“没有。”
“没有就好,民间不是流传一句话么?‘最是无情帝王家’,所以啊,爱上谁都不要爱上皇室之人……”长相思拿着酒樽,“长相思……呵,现在又有什么可相思的呢?”
“陛下,您喝醉了。”季唯这才冷冷说出一句话来。
“喝醉?喝醉也好,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
“是。”季唯打开门,看了一眼常朝暮,“若是想见她,何苦如此。”说完便离开了。
常朝暮对季唯开始有些警惕,快步走进大堂内。
“陛下。”常朝暮把长相思抱到了龙椅上。
“唔……朕不要坐着,朕要回寝宫……”长相思把脸往常朝暮怀中蹭了蹭,“真好闻~”
常朝暮脸突然涨红,还是把长相思抱到了马车上。
“回寝宫。”
“是。”
花园
“曦侧君,国师大人请您前去琴轩一趟。”一位侍女走了过来,对季唯行了一个礼,说道。
“好。”
琴轩
远处一个湖中心的亭子内,一位穿着浅灰色长衣的男子正在饮茶观景。季唯脚步也加快了些。
“参见国师大人。”
秦鸢微笑着邀季唯入座,“季唯公子,是黎素的哥哥吧?”
季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秦鸢也继续说了下去。
“你早就做好了入宫的准备,你入宫,就是为了救黎素——因为黎府救了你的命。你想着,只要救出黎素,便是还了这一份恩情了。就算你对黎素有诸多不满,你还是照做了。并且,在下还知道,季唯公子想取陛下的性命。季唯公子,在下可说对了?”
秦鸢看着季唯,摩挲着手指上的指环。
“国师大人果然是明白人,季唯佩服。但是国师大人为何不告诉陛下?”
秦鸢轻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这一场好戏,不过季唯公子,在下是会帮陛下的哦。”
“随便。”
“季唯公子,在下再提醒一下公子,这后宫不是公子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即使你看到的陛下与传闻有诸多不同,但是……”
秦鸢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倒了一杯茶,转头看向湖里的锦鲤。
“季唯公子可知道扶桑画师浅溪的故事。”
季唯点点头。
“扶桑画师浅溪,居泰安,喜绘鲤。院前一方荷塘锦鲤游曳,溪常与嬉戏。其时正武德之乱,街邻皆逃亡,独溪不舍锦鲤,未去。是夜,院室倏火。有人入火护溪,言其本鲤中妖,欲取溪命,却生情愫,遂不忍为之。翌日天明,火势渐歇,人已不见。溪始觉如梦,奔塘边,但见池水干涸,莲叶皆枯,塘中鲤不知所踪。”
“莫非国师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