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一个好几天,低烧不止,一直在昏睡,不省人事。醒来后还是浑身疼痛,每根骨头都是痛的,动一下都是难受的要命。爷爷期间来了一趟,但很快就回去了,来去匆匆,所以我也没有见到他。大约是他早就知道我会遭此劫难,特意赶来看我的,奇怪的是,爷爷来了之后,我的病很快就好了。
回到家后妈妈叫我给小哥哥打一个电话,他在我生病时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怎么样了,现在既然好了要给他报个信。
他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家人一样的玩伴。陆遥川大我一岁,长得比我高半头,皮肤比我的还要白净,深邃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清晰明了的轮廓。他的爸爸是个正宗的新疆人,所以他长得有点像混血儿,和女孩子一样漂亮。我常常糊弄他,欺负他,叫他姐姐。
“你看你又胡闹。”他总是这样说我。
只是他在初二的时候突然转校走了,连和我说都没有说,我们正在上课,他拿着书就走了,路过我的学校也没有和我道别。虽说事后我问他为什么走了,他说是因为爸妈工作调动,那也应该和我说一下嘛。对此我有点生气,一个多月没有理他。那以后我们很少联系,有时一个星期都在联系,有时两三个月都不会说话。只是一说话还是没有少以往的亲切感。他常常给我要照片,说看我长高没有,吃胖没有,变好看没有。对于我把头发留的那样长他很惊讶,以为我又把头发剪回去,辛辛苦苦留了三年,才到腰下。因为以前的头发短的和他的没有什么两样,穿着蓝色的胖校服,被误认为是男生是常有的事情。他有一次发了一张照居然长胖了,立体的五官被肉埋着了。我戏称“昔日正太变大叔”,他气得反驳我“又没有吃你家粮食。”
“遥川,你给我打电话了?”明知故问。
“小妹妹,你病好了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好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你要注意身体啊。”他大人似得口气教训我,早已习惯了。
“嘿嘿...我知道了。你嗓子怎么了?听着怎么哑了?”我问。
“哦,过几天就好了,上火了。”他清清嗓子。
“你也的注意身体啊,你又吃胖没有?”我偷笑道。
“没有哦,最近瘦了。”
“啊,怎么瘦了?”
“还不是你笑话我胖吗?瘦了显得你肥,哈哈......咳咳......”他笑着笑着卡壳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让你笑话我。哈!”
“你胖了吗?”
“生了病,你说呢?”
“你多吃点,胖了才能衬的我瘦,哈哈哈.......”
我们一直都是互损,生一会气也就好了,过会就没事人似得。
“哎,中午吃啥?”就一块去学校的餐厅了,压根不会把生气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们说了好久,直到我去吃饭才把电话挂了。老实说我挺想他的,就像他也想我一样,尽管我们平时很少联系。可只要一联系所有的隔阂一下就消失了,仿佛和从前以前友好。
病好了之后就去学校了,连子的姐姐已经入土安葬了,警察找到了她姐姐的尸体,从她家那个别墅的监控里看到她姐姐是一个人半夜跑去跳了河的,算是自杀。其中原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却又因为很多原因不能和别人说,总是这样,无人倾诉,只好地埋在心里。那天因为我说凶手不是李杨的事情时连子和我吵了起来,她说了很多难听的叫人没有办法听进去的话,势力的理由。
她再见到我时,依然是从前的态度,甚至更强硬,仍然认为她姐姐是因为李杨才死的。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李杨我姐姐也不会死的。”
“连子,真的不是他,你不能把责任推到李杨的身上。”我试图和她解释着。
“褒曼,你干嘛这么袒护他,死的不是你姐姐,你当然不能明白其中的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蔑视的看着我,气的脸色通红。
“我当然知道,你姐姐的死和李杨没有直接关系......好了,我们以后不说这个事情了行吗?”我主动释然,她现在很难过,该体谅一下。
“呵呵......你别再瞎说了,你是不是被李杨迷住了,被他桀骜不驯的打扮迷惑了,才说维护他。”她脱口而出,说出这种话。我惊讶的看着她,这话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连子,你以前不是问我是不是可以看到鬼吗?是,我确实可以看到,你姐姐就是被水鬼害死的,你家度假别墅里的水鬼,我劝你们还是把房子卖掉吧,那个房子阴气太重了。”一气之下,我随口说出来了,听着像是气话。
“你...你胡说八道。”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骗子,谁会信你。”
她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和那个篮球队的男生表白了,送给他那天买的捕梦网,很高兴他们在一块了。以后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看到当做是透明的,谁也没有主动理谁。过了两个星期,我想主动找她和好,毕竟她那个时候非常伤心,说出过激的话也可以理解。而且我也有错,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和她吵架,想想后悔极了,总觉得自己对不住她。然而她没有理我,当众无视掉我,说不认识我。
我也只好默默的走开了,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埋怨自己。
交了这么久的好朋友就这样一拍两散,谁也不认识谁了。现在偶尔会看到连子和的男友一起出入,我会识趣的躲得远远的,她一看到我就绷着脸,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对不住她。
我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独身一人,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回教室。虽说以前有小哥哥遥川,但我们只有小学一个学校,初中没有在一起。小学时人小不懂得孤独是什么,到了初中才真正的体会到,尤其是他去了其它城市后,那一年多,我连一起去书店买书的人都没有。他喜欢看村上春树的书,我们常常一起去书店。
在画室的时间更多了,别人没有来我就到了,人都走完了,天快黑了我才回家。李杨和我保持着邮箱联系,说很谢谢我当初相信他。他常会把一些画油画的经验告知与我,怎样才会使物体画出来有精神,怎样才会把阴影部分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有的地方我们老师还没有讲到,或者没有讲,他都会耐心的写在邮箱里发给我。除了画画,我们没有说过其它的,没有谁也不敢提起连心姐姐,只提画画。都是我问问题,他讲解,几篇邮件只是这样。他在和连心没有分手时把自己的一副作品拿去参加比赛了,得了个奖,就在几天前。这个奖项在国内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能够得到一个大师级的教学,幸运,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