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使,我的爱!
依稀记得第一次听孙燕姿的《天黑黑》是在大学一年级,是上铺的姐妹推荐的,抱着试试听的态度,并没放在心上。
我接过她递来的mp4,很随意的把耳机塞在耳朵里,闲来无聊,就翻看手机。
当第一句响起时: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我深深的被吸引了,被什么吸引,我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心泉莫名其妙的感动了。那个夜晚,我反复的听,想要追寻是什么吸引了我,听着听着,我睡着了;梦里,我见到了我的外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被从新刻画了一番。
醒来时,才发现是南柯一梦。课上,了无精神,思绪乱舞,过去的一切回忆起来才发现是那么的不真实,我顿悟,我是想外婆了。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外婆,中间会出现很多路人甲。
期间,我可能会被人恨,会被人赞,每个人的视角不同,体会更会大相径庭,不如安静的做一个读者,听听我外婆的故事。
时间会褪色,记忆会模糊。此刻,我已记不得外婆的容颜,唯一记得就是个子不是很高,一般个头,有些瘦,我想努力的回忆,却,无从下手。
我的天使,亦是我的外婆,她教会我如何坚强,如何笑对人生。
听妈妈说,在妈妈还没嫁给我老爸时,我的外公就已经去世了,唯一的顶梁柱崩然倒塌,说唯一点也不过分,因我没有舅和姨,我很骄傲的说,我妈妈是独生子女。
生活突然间失去了原动力,除了消沉、萎靡以外,还需要学会坚强。
我外婆家是乡下的,我清楚地记得我外婆家的房子是土房子,生活条件不算好也算差,因我外公是公社的会计,再加上我妈妈是独生子女,娇的很,被老俩口宠上天,真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外公的离去,让妈妈十指不沾阳春面得手,也开始变得粗糙起来了。
因外公离去,妈妈也不再读书了,下学后,村里的媒人开始说对象。农村亦是如此,不上学,就说对象,见怪不怪。
我妈妈结婚后,就不能住在我外婆家,然,我外婆家就外婆一人,很孤独。
我外公在世时,家里有个主心骨,然,外公去世了,首先而来就是经济上的困难,没了公社会计的工资,我外婆家生活一落千丈,说从皇帝变成了乞丐也不过分;其次而来就是田地里的活没人干,我妈妈没嫁时,还能帮衬点,可,我爸的家远在20里地开外,要如何帮衬,远水解不了近渴,唯一能指望的还是我外婆自己。
先前,与我外公要好的朋友也逐个退场,见到我外婆像是见到了鬼,一时间,我外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女人家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但,生活所迫,无可奈何,能干不能干都要干。
我外婆不喜欢给我妈妈添麻烦,她知道我妈妈的生活也不好过,被婆婆压榨,还被大伯挤兑!这些是我记事后,亲眼所见的。
我外公在世时,我外婆家有十亩田地,然,我外公去世还不到十年,村里的人就打起了我外婆家的田地,说什么一个女人家不能有太多的田地,没儿子的女人不配有田地等等,理由奇奇怪怪,我真是服了。
若是有些想害你,根本不需理由。
我外婆当然不同意了,反抗了;可,反抗又能如何,家里没一个男丁,说话底气也变得无比的稀薄,甚至缺氧。
我外婆的那个时代,还是比较封建的,家里没儿子,说话也没有分量,还好有外公疼爱,然,上天似乎嫉妒我外公疼爱我外婆,收了去,留下自己用。
我妈妈知道后,也叫上我爸爸去找村支书评理;然,村支书看到我爸妈出现,又不承认说过的话,说那些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
我爸妈有气撒不出来,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却不解恨。
我爸妈离开后,我外婆村里的村支书又变脸了,堪比川剧变脸。
我外婆一人说不过全村的人,也只能默默流泪,那个时代,是不相信眼泪的,没人同情,没人关怀,只有无尽的嘲讽。
起初,我外婆顶着无穷无尽的压力不妥协,然,村里的大老爷们居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我外婆的田地捣鬼。
一夜之间,十亩地的瓜果树,被人砍得砍,偷的偷,惨目忍睹!我外婆一气之下,住院了,醒来后,患上了妄想症,何为妄想症,就是总感觉有人想要害自己,清醒时,与外人无样,发病时,谁也不认识,一直骂,一直骂……
有了这个正当的理由,我外婆的田地被收走了七亩。
我妈打算接我外婆去我们家住,可,当时的外婆才40多岁,她不愿意拖累闺女,非要一人独住。
我外婆有病,我妈不放心,隔三差五的来看我外婆。
我外婆村里的人就开始说,看吧!没儿子下场。
犯病时,我外婆还会去原来的田地里骂人,她所骂之人,也只有她知道。
夜深人静,她独坐在田间地头,看着月亮,数着星星,感叹世间的无奈。
再后来,我外婆的年纪大了,剩下的三亩地也被村支书收走了。
房子漏了、塌了,只有等我爸妈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外婆家的土房子,承载了许多模糊的记忆,是存在过,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就如土房子上土被风一点点的刮走一样。
房子修了N次,我爸妈决定不修了,我外婆也住进了我们家。
我外婆的妄想症一直没好,我起初挺厌恶的,因为每天晚上我外婆都不睡觉,一直在骂,扰的我也睡不着,谁说都没用。
渐渐地,习惯了。
初三时,我外婆突然离世,我有些难以接受,好好的,没有来由的。
我爸妈并没有通知我,他们的理由是怕影响我中招考试。
我现在还记得,星期六回家时,发现我外婆住的屋子大门紧闭,我有些纳闷。
我外婆一般会在星期天去教堂守礼拜,平常不出门的。
我问了我妈,怎么回事?我妈说我外婆走了。
当时,我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嗯’了一下,随即我想到了,问什么时候的事,我妈说是前天下午。
因当时刚刚流行火葬,我妈不愿意我外婆受罪,就偷偷埋了,很快的,以至于连个日子都没选,连夜埋了。
当时,我的心情很不是滋味,我曾埋怨过我爸妈,为什么不通知我?
事后,很久的一天。
我妈妈与我说了我外婆去世的场景。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外婆靠在墙上晒太阳,就这么一靠,靠进了天堂。
我还是认为我外婆比较庆幸的,毕竟,我外婆受了那么多的苦,临死时,上天没折磨她,而是,让她很安详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