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长与马立青合着开采一个矿洞,二人轮流上阵,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每天能换到两三个锅巴,但还是不够吃,要饿肚子。
付仲问起如何快速、省力地开采矿石,马村长也是一脸愁容,在这洞里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曾在外面开采过石材,但都是露天开采,开采的时候先用大火炙烧石壁,待石壁被烧红的时候,再往设定好的位置泼冷水,石壁在高温情况下突然被冷却,就会开裂、崩碎,大块大块地从石壁上剥落下来。这种方法最为快速,省力,但是在这洞里却不能用,因为这里的矿道延伸的非常深,每一个小矿洞都近乎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在这里点火焚烧石壁,热量散发不出去,矿洞会变的非常热,人根本无法靠近的,更别说是趁热泼水了。
其他方法还有几种,但都不适合在这里使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石壁分成网格状的几块,先用铁锤配合铁楔子慢慢抠进去一个近方形的洞,在扣其他地方,只要抠出一个洞,其他的就会容易很多。这种方法有两个人配合最好,马村长和马立青让付仲最好留在他们这个矿洞,三人合作或是再另找一个矿奴配合开采,否则一个的效率太低,换不到足够食物的。
付仲郁闷至极,只说了回去再想想就匆匆离开了。他根本不打算找人配合,他的想法是开采矿石的数量只要能保证自己饿不死就可以了,把大部分的时间用来修炼长生诀,只有这套功法修炼到一定的层次他才有可能从这里逃出去,若是凭凡人之间的武功,即使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但若是他能把长生诀修炼到刘珑那种程度,可以释放风刃,那就有信心把矿洞里面的官兵悄无声息地杀死,再设法逃出矿洞。如果找人配合就不能时间修炼功法,而且他还有储物袋的秘密,这个如果让其他人得知,他恐怕会立即死无全尸。
对了,储物袋!
付仲灵机一动,他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金银财宝,虽然在千山关的时候将其中的大半都送与了魏其安,疤脸团那里也花费了不少出去,留下来的虽然不足原来的两成,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巨额财产了。付仲在储物袋里清点了一下这些财宝,估计若是换成白银也得超过五千两了。
付仲先是考虑用这些财宝换取自由的可能性,将这些财宝送给那位千户,他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吗?分析了各种可能性之后,他认为这个险不能冒,贪心不足蛇吞象,就像魏其安一样,自己送给他超万两的银子,可他还是出卖自己以换取更多了利益。这里的千户得到这些财宝之后,恐怕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或是严刑拷打逼问更多财宝的所在。
好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付仲有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付仲按照马村长说的方法把石壁分为四块,只凿其中的一块,终于凿出了个两掌深的方坑。第一天一整天的时间他连一筐的矿石都没有凿出来,饿的两眼发黑的他只好找马村长借了一些矿石换来一个锅巴。后面几天稍微好了一些,每天都能自己凿出一筐矿石。
这天,付仲把矿洞认真伪装了一番,自己看着比较满意了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金条,然后用铁锤和铁楔子切下来大拇指一指节那么大一块,用矿石一顿乱砸,直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像是刚从矿石里挖出来的。拿这块金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不妥,一番思量之后,咬了咬牙,抄铁楔子将它一切两半,一半藏到怀里,一半攥在手里,这才背起已经准备好的一筐矿石上缴去了。
庚字号矿洞入口附近的两间石屋,四名官兵正不知道说着什么,不时传来大笑之声。付仲背着半人多高的木筐到石屋的门前,有气无力地说道:
“军爷,上缴矿石。”
付仲转过身让里面的官兵看看了木筐,然后向外走几步,把矿石倒在了矿道一侧堆着的矿石堆上。这里他也来过多次了,对上缴矿石的流程已经了解清楚。矿奴们缴完矿石就可以进石屋自己拿一个锅巴,盛一碗水,当然是在官兵的看守之下,他们已经懒得动手了。付仲缴完矿石并没有进去取食物和水,而是站在石屋门口,神态有些扭捏:
“那个……赵管事……能否请您过来一下。”
四名官兵听到付仲的言语都是一愣,这里的矿奴见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主动上来说话,这小子难道是饿昏了头了?赵管事的脸色有些不善:
“过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叫我过去!”
“不是……不敢不敢,那个……我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能否到外面……”
付仲显得有些惊慌,话没说完就被赵管事打断: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就……就在这里吗?”
“废话……我说你是皮痒痒了吧!”
赵管事蹭地站了起来,手里抄起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皮鞭,作势要甩向付仲,其他三个官兵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付仲赶紧身体一缩,一手手心向外护住面颊,一手伸开露出攥在手心里的金子:
“东西东西……我有东西上缴!”
四名官兵一看到付仲手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虽然这块金子被砸的不成样子,外面也粘上了很多矿石碎末,但裸露在外面的金黄色一看就知道是金子。原本坐着的那三个官兵也蹭地站了起来,跨步就过去抢付仲手里的金子。
“都别动!让我看看!”
赵管事大吼一声,制止了其他三人,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付仲手里夺过了那一小块金子。赵管事拿着金子好一顿搓,搓的差不多了又用舌头舔,然后用牙咬,最终确认的确是金子之后,眼珠子转了好几转,不动声色地把金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向付仲挥挥手,让他进石屋,自己则端端正正地坐到椅子上,另外三人看到赵管事的举动面面相觑起来,这是要独吞啊,要知道这么一小块金子就顶得上他们半年的俸禄了,谁能不眼红那。
“我来问你,把找到金子的经过详详细细地给说一边,敢有半点隐瞒……嘿嘿,其他矿奴可是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赵管事语气阴森,付仲不禁打了个冷颤,畏畏缩缩地走到赵管事面前,开口道:
“是……我是……在那个……那个……”
付仲吭吭哧哧没说出什么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半只烧鸡。赵管事心里着急,又不便此时发作,对付仲摆摆手,仍然语气平缓地说道:
“拿去吧!”
付仲听到此言两眼放光,显得很是兴奋,双手抱起那半只烧鸡就往嘴里按,大口大口地撕扯起来。四个官兵看到付仲的吃相,都十分厌恶,闭着眼扭过脸儿去。付仲猛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烧鸡放进了怀里,有些愚蠢地笑了笑,一看就是还不舍得一次吃完,留着以后吃那。把烧鸡放进怀里,付仲又挨个唆起了早已经脏不拉几的手指,自从进了矿洞,他还没有洗过手那。
“你有完没完,快说!”
赵管事终于忍无可忍,对付仲吼了一嗓子。付仲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停止动作,毕恭毕敬地讲起了来之前就已经编好的故事。付仲将他如何在矿洞挖矿,如何辛苦,如何无意之中发现了这块金子,这是多么偶然,多么幸运。相关的,不相关的,稀里哗啦讲了一大堆,弄得四个官兵将信将疑,分不清真假。
“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吗?”
赵管事没有对付仲的故事做任何评价,反而问了这么一句。付仲盯着赵管事的眼睛稍一犹豫,点了一下头。赵管事见他点头,立刻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我怎么觉得这块金子被人切下去一块!”
说到最后几个字赵管事的音量陡然提高,近乎于吼。
“这……没……我……”
付仲立刻脸色大变,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整话。
“说,切下去的那一块在哪?”
“没……没……”
“给我扒了他的衣服!”
赵管事厉声命令道,付仲听到此言,噗通一声跪在赵管事面前,从怀里掏出另外半块金子,双手高举过头递给赵管事,声音带着哭腔:
“赵管事,军爷,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赵管事一把夺过那半块金子,冲其他三人说到:
“给我打!”
另外三人见赵管事又收起了这块金子,看样子又要独吞,心里的火正无处发泄的他们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为什么只给赵管事不给他们。付仲蜷缩到地上,不护头也不护其他要害,双手紧紧抱着那半只烧鸡不放,像一只保护骨头的狗。直到赵管事喊停,那三人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付仲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赵管事又命令三人将付仲全身上下仔细搜了一遍,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这才得意地说道:
“这种小伎俩,你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火眼金睛?给我记住喽,再敢耍这种小聪明,私藏东西,我把你剁碎了喂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