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不是一伙儿的吗?”
“呸!谁跟你是一伙的呀!我是你什么人呀?挡箭牌?备胎?”
“哼!我失踪这么久,也不知道来寻我……”
“谁说没有呀!当初都认为你被仙鹤叼走了!”
“为何不找师父前来营救?”
“师父当时正在疗养毒伤。舍身崖底师兄们找了个遍,半月毫无踪影!”
……
山谷深处现出三道人影,边走边争执。
前面是碧桃,后面是红樱,中间夹着怀玉,二人生怕他再跑,跟的很紧,象押犯人一样。
碧桃和怀玉绊着嘴,红樱在后面一言不发。
……
怀玉憋着一肚子气,又被二人管着,很是生气,两边的小腮帮鼓着象气蛤蟆,心中无暇观赏仙山美景。眼观鼻,鼻观心,跟着二人,随波逐流。行走不远,忽听一阵鸟雀破空从头顶掠过,眼前闪现三个熟悉的金光大字“玉蟾宫”,还未来得及细看,即被红樱推搡着进入一扇黑门。入门不到丈许,便是一座宽敞的庭院,与上次所见大致相同,只是院中许多奇花异卉开了,清馨扑鼻。
前面的碧桃忽然止步,禀道:“小师兄怀玉子带到!”
“哥俩好呀!三星照呀!四喜发财!五魁首呀!六六顺呀,七个巧呀,八仙寿呀,九连环呀,全来到呀……”
上面传来猜拳声,碧桃耐不住性子,以为他们没听到,遂用手作喇叭状,向上大声喊道:“师父!!!师父!!!”
“这都是你醉仙的徒弟?”这招果然奏效,便听一个老者在半空中哈哈笑道,“咦!怎么都是娃娃?”
“是呀!是呀!”空中另外一个声音应道,“知道啦!知道啦!”
怀玉本低着头往前走,生怕被师父责骂,心中矜持过甚。记得上次刚进山来,还没仔细看清师父的形象。细听才知师父在猜拳饮酒,心神略定,不禁偷眼去看,到底师父是什么样的仙风道骨。
咦!哪个是师父呢?
在院子中间长着两棵不知名的大树,叶大如掌,枝干奇古,高有十丈。左侧一株,两个枝杈上各坐着一个仙人,一个略胖,身着青衣,另一人偏瘦,穿着褐色道袍。二人在两枝相间的一个枯秃树干上,支起盘碟,各提一个酒壶,在那不停地比划。两仙人长相十分相似,一时难辨。
这时碧桃和红樱二人,走到大树之下,粗略施了一礼,举止甚是随意。
怀玉知道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是自己的师父非云子,也连忙上去行礼,顺口说道:“多谢恩师!”
“都免了!”其中一个青衣略胖点的仙人把手一挥,头也不抬,怀玉这才确定他便是师父非云子。
“师父您又喝酒了!”碧桃小嘴一撅道,“您中的毒还没好透呢!”
“为师这不是正在让药仙帮疗毒嘛!”非云子狡辩道。
药仙?记得碧桃说过,当今世上修行最高的莫过于“老八仙”,分别是睡仙、醉仙、药仙、花仙、弈仙……还有几个一时记不起,想必师父对面而坐的便是药仙。
“喝酒疗毒?”碧桃气的直跺脚,“没听说过!岂有此理……”。
“师父!”红樱也耐不住性子了,走上前去,说道,“小师弟入门半年多了,你一不教,二不管!天天任由他东跑西逛,不学无术……”
“谁说为师没教……”还未等红樱说完,非云子就打断,抬头转问怀玉,“不是让怀玉子跟碧桃读经书去了吗?经书读的怎么样?”
“我……”怀玉生怕红樱告他的状,立时头上轰的一下,吓得浑身抖战,说话也是战战兢兢。
“哼!整日醉醺醺的……”红樱没好气地说,“读经书都读到我无名谷去了……”
“怎么?你这孽徒……”非云子听到这,停止猜拳,喝道,“你跑无名谷干嘛?”
“这……”怀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褐袍仙人欲笑又止,弄得非云子甚是尴尬。
“他也是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戒律,加上为师也重伤在身,这次就算了……”非云子看着窘在那儿的怀玉,又心疼起来,转尔说道,“怀玉子!下不为例!”
“是!”
“你们二人退下吧!”非云子对碧桃和红樱花说道。
二人毫不情愿地退下,只剩下怀玉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徒弟越来越多了!”那褐袍仙人看着二人离去,摇了摇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有规矩才行呀!方才那两个黄毛丫头都对你瞪眼的,这成何体统……”
“哎,这些假礼节呀!贫道最恨虚伪,只要他们率性而行,事事诚心实意,睁只眼闭一只眼了就罢了。”非云子道,“真是大处犯了家规,还有戒律院嘛。”
“毕竟男女有别。你把怀玉子安排碧桃处,感觉合适吗?”那褐袍仙人转而问道。
“对!”非云子一拍脑袋,“这点贫道怎么忘记了呢?”
怀玉听到二仙的对话,谈笑如此不羁,全无尊长庄重之容,甚是好笑,禁不住直往上瞧。
“还有你那戒律院有戒无律也是形同虚设!”那褐袍仙人慢条斯理的说道,“马笑天背叛师门一事可谓是前车之鉴……”
“提那孽障作甚?”想到自己正是被马笑天五毒所伤,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喝酒!喝酒!”
“小子,你在瞧甚?”那褐袍仙人很是眼尖,看到怀玉偷瞧他们,问道,“想看,上来,也让你瞧瞧个新鲜玩意!”
“唉……慢着……”师父非云子一把打住,“我这个徒儿生性异禀,将来成就自不可量。想要见上一见,自要和我再打一个赌儿。”
“这个也要赌?”
“要赌!”
“赌什么?”
“很简单!”师父红云子笑道,“师兄自号‘药仙’,咱们就赌医药之术……”
“你不觉得亏?”褐袍仙人心想医药之术正是自己的强项,心中窃喜,“怎么个赌法?”
“都说人死如灯灭!”非云子道,“此言对否?”
“人死并非如灯灭……”褐袍仙人反驳道,“人之将死,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
“这么说人有三魂七魄,对吗?”
“不错!三魂七魄!”
“我赌他!”非云子指了站在树下的怀玉一下,转而压低声音道,“只能自辨,不可告与他知!”
“好!”
怀玉欲听二人在嘀咕什么,却觉一股大力量吸到身旁,身子凌空而起,转眼到了树极上面,双手一扣,向师父非云子施了一礼,又转手向药仙施一礼,说道:“见过参云大师!”
“咦!”那褐袍仙人满脸疑惑,“你小子怎么知道我的道号?”
“小辈前几日和弈仙参霞大师有过一面之交,提起过您。”怀玉子说着眼睛嘀咕一转,“方才您与家师言谈之中猜出,试问天底下除了参云大师能配得上‘药仙’称号,还会有谁呢?”
参云子被这通马屁一拍,高兴地喜笑颜开。
“怎么样?”非云子泯了一口酒,也开心的笑道,“贫道的眼力不错吧?”
怀玉这才发现师父脸上头上皆扎满银针,难怪他说自己在治疗毒伤,看来并末扯谎。
“你这小子挺会说话!”参云子开口了,“把手伸来!”
怀玉子瞧着师父头脸扎的像刺猬,暗自发笑,听到参云子一喝,顿时止住,乖乖地把手伸出。
“怪哉!怪哉!怪哉!”只见参云子把着怀玉的脉搏,转而头摇的像波浪鼓,“贫道输了!”
怀玉记得参霞大师帮自己把脉时,也是同样的表情,难道自己的身体有何奇异之处,正欲问个原由,却听师父开口了。
“愿赌服输!”非云子笑道,“罚你喝酒!”
“啊!”
“人有多少穴位?”
“人有五十二单穴,三百双穴、五十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穴。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七十二穴不致命,三十六穴为死穴。”参云子如数家珍,“根据经络走向又有十二正经,八脉奇经。”
“可有先通奇经八脉之人?”
“没有!”参云子很肯定地说,“我道家内丹术要领第一阶,先通十二正经,曰‘小周天’,练精化气,即百日筑基;第二阶,再通奇经八脉,曰‘大周天’,练气化神,方能出神入化。大周天始于小周天,假若要通奇经八脉,除非十二正经圆满,否则如何修炼,也是练不成奇经的,反之亦然。”
“怀玉子,让你师伯参云子再看!”
怀玉只好又把手伸过去,参云子又把着脉搏微闭双目,听诊一番,不一会汗珠子不断地冒出,惊道:“怪哉!怪哉!有这等事?”
“愿赌服输!你又输了!”非云子笑道,“这次罚你将平生绝学传给我的徒儿怀玉子!”
“这……”参云子嘟囔着脸,但心里还是不服,转而说道,“谁说我输了?我只是看着这小子顺眼,故意输给你的,其实我很早就想将这小子收入门下……”
“啧啧!”非云子话中带着嘲讽,“谁不知你药仙空有一身绝学,曾经说过宁愿带进棺材也是不外传呀!你最讨厌凡间琐事,隐于山林,看破所谓六欲七情八苦,只求早日羽化飞升。今日如何却变了调子?”
“谁说的?”参云了脸憋得通红,“我是想通了,正欲物色一人,为我药仙开枝散叶,让我医术发扬光大……”
“呢呢!呢呢!此言差也!”非云子摆手打断,“怀玉子是我的门下,现在你输了,只是帮师弟我代传。记住,他是我的门下……”
“唉!好吧!”参云揣胸说道,“我这倒霉催的……”
(注:小周天本义指地球自转一周,既昼夜循环一周;后经引申,被内丹术功法借喻内气在体内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即内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因其范围相对较小,故称小周天。又称子午周天、取坎填离、水火既济、玉液还丹等。小周天是内丹术功法中的第一阶段,即练精化气的过程,也称百日筑基。内丹术认为:人到成年,由于物欲耗损,精气已不足,必须用先天元气温煦它,使后天精气充实起来,并使之重返先天精气,这就是小周天练精化气的目的。练成这步功法,可强身健体,防病祛疾。大周天,古代天文术语,指太阳绕地球转一圈。在道家大周天是指内丹术功法中的第二阶段,即练气化神的过程。它是小周天阶段基础上进行的。内丹术认为:通过大周天,使神和气密切结合,相抱不离。称它为大,是由于它的内气循行,除沿任督两脉外,也在其他经脉上流走。相对来说,范围大于小周天,故称为大周天。根椐内丹术理论,通过小周天阶段,后天精气得到充实,并逐步返还成先天精气,故大周天就采用先天八卦图进行指导。在先天八卦图上,南北方位已是乾坤两卦,但实际上,在内丹术中总总是着眼在坎离两卦上,而坎离两卦,已处在卯酉的位置上,故大周天或称乾坤交合或称卯酉周天。练成这步功法,可延年益寿,百病莫侵。据传侵华日军731部队曾秘密解剖一批中国习武人士,欲破解“奇经八脉”的奥秘,结果一无所获。孰不知人之经脉犹如飞行航线,只有飞机飞行时,航线才有;经脉亦如此,人死,元气则不运行,经脉何存?)